今夜,到底是誰假冒大人?能有如此高明的易容術除了鬼斧老人還有誰?但是鬼斧老人早就隐遁江湖,他也沒有傳人,是誰能找到他并請他老人家出手?
還有,那人布這個局的目的是什麽?隻是爲了除掉自己嗎?在外人眼中自己隻是一個小小平陽府的護衛,誰會如此處心積慮對付自己?
難道是董權?他與平陽府素來有怨。不過他區區一個侯爺,能找來江湖上如此易容高手,恐怕不易,再加上,爲了對付自己,有的是辦法,何須犧牲自己的得力幹将!
正思忖間,猛聽門外一陣腳步聲,陳劍側目一望,現有幾個人正匆匆往自己的牢房而來。
獄卒打開門,一個太監裝扮的人急步走了進來。
“陳劍,你當真沒死?”來人一見到陳劍立馬跑上前來緊緊抱住了他。
陳劍見這太監的舉動,一頭霧水,任由他抱着自己,腦袋中卻在飛快的運轉。
這是誰?怎麽似曾相識的感覺。
猛然間,陳劍一個警醒。
一把推開那人,陳劍的臉倏然便紅到了脖子。“公-----公主。”
“噓!”菁華伸出玉指堵住陳劍的嘴,眼神向牢外瞟了瞟。
陳劍順着菁華的眼光,看到多名獄卒朝着這邊望來,馬上意會。
“公子爲何三更半夜來此?”陳劍壓低了聲音。
見菁華的裝扮,陳劍心知她必然又是偷偷溜出來的。
“你還問我,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死裏逃生了也不來找我,你知道我爲了偷跑出來見你花費了多少心思?皇兄知道了,指不定還要怎麽罰我呢。”菁華坐到陳劍對面,一臉幽怨的看着他。
陳劍見菁華如此明目張膽地表達着自己的心意,不由紅了紅臉,“公子嚴重了,陳劍隻是一介-----”
“好了好了,我最讨厭你們說這些尊卑有别,君臣有别之類的話了。”菁華見陳劍又開始講那些個禮法,心中不悅。
默默地看着菁華,陳劍的心中感激萬分。
本是金枝玉葉之軀,竟然爲了自己三更半夜地穿着太監服從宮中跑出來到這大牢裏,這份恩情,讓他難以言表。
“對了,你不是一向謹守法度的嗎?這次怎麽會殺人?”菁華見陳劍沉思,不由問道。
“我----”在公堂上,陳劍可以爲了6青松慷慨認罪,但是面對菁華,陳劍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
“算了,那個董天雷跟在董權身邊終日裏仗勢淩人,平日裏的作爲我也聽了不少,殺了便殺了。”菁華見陳劍沉思,不以爲意道。
“公主也相信是陳劍所爲?”不知道爲什麽,雖然自己承認了殺人,但是從心底裏,陳劍還是希望他人可以相信自己的。
“難道不是你做的?”菁華聽陳劍的語氣,似乎暗含它意。
“是我做的,我已經在公堂上招認罪狀了,隻待皇上下旨判刑了。”陳劍低下了頭。
菁華默默地看了他一會,突然間站起了身。
“我這就回宮,你等着我。”
“公子。”陳劍見菁華突然間要離去,心中詫異,不由出聲叫道。
“我知道你有怨,我幫你去向皇兄請旨。”菁華蹲下身子,湊到陳劍面前。
“公子---”
“如果是你做的,你絕對不會猶豫,所以,這裏面一定有蹊跷。”菁華輕聲道。
“我----”陳劍想解釋,卻最終沒有開口,“我沒有冤屈。”
事關6青松,自己已然認了罪,不能再拖累6大人了。
“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認罪肯定是在保護什麽人,這個人,必定對你非常重要。但是我不能看你枉死,你是我菁華看上的人,我一定要護你周全。我會連夜回宮,要求皇兄徹底調查此案。”菁華說完,轉身欲走。
“公子,陳劍無怨,你不需要----”陳劍喚住她。
“我不管你認下這殺人之罪,你也無須理我爲我喜歡的人尋些公道。”菁華背對着陳劍,大聲道。
門外的獄卒們,聽到菁華的話,紛紛朝這邊望來。
“你---等着我。”沉默許久,菁華推開牢門匆匆而去。
望着菁華遠去,陳劍的心中再次翻騰。
隻是區區一句話,菁華便認定了自己沒有殺人?
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能讓一個女子對自己如此托付真心?
隻是,這案子,真的能翻過來嗎?
正自躊躇間,猛然聽到牢門外一陣響動。
陳劍收回心神往外看去,原來是許牢頭來放飯。
許牢頭名喚許振,在平陽府呆了多年,陳劍也與他熟識。
“許大叔,你怎麽來了?”陳劍見許振這麽晚了還端着食盒,感到很奇怪。
看到牢中的陳劍,許振站在牢門外,一直沒有進來。
方才張峰和趙奇将陳劍帶到牢中時,他還懷疑自己看錯了,等到看到陳劍走進了牢房,他才知道他們所說的是真的。
可是看着面前這個一直對着自己微笑的人,許振還是不能接受現實。他哆嗦着打開牢門,輕輕喚了一聲,“陳大人。”
陳劍笑了笑,“我已經是階下之囚了,許大叔就不要叫我大人了。”
許牢頭打開食盒,“陳大人,人跟我說你殺了人,我還不信,後來聽說你殺的是董天雷,我就信了,但是6大人怎麽可以因爲大人你殺個惡霸就判你死刑,這太不公平了。”
陳劍苦笑,看來董天雷真的是惹了衆怒,所有人都甯可相信是自己殺了董天雷,但是也許正因爲這樣,這個布局之人才能得逞。
“大人也還沒有斷刑,許大叔不必如此。”陳劍淡淡道。
“殺人之罪,除了死刑,大人還能判什麽?”許振邊說邊将飯菜都端了出來。
回府之後一直被6青松禁足,後來又跑了一趟郊外,剛回來便被人帶去了公堂,陳劍想起自己到如今爲止米水未進。看着面前誘人的飯菜,他頓時感覺肚中的饑餓。
看着陳劍端着自己準備的飯菜狼吞虎咽,許振心中很不是滋味,“陳大人,你終日爲平陽府奔波,如今,連口飽飯都沒有吃?”
陳劍沒有回話,隻是專心埋頭吃着,隻是慢慢地,他感覺到事情有異。
回顧四周,今夜的大牢似乎格外甯靜,連聲呼噜都沒有聽到,陳劍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