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武林苑顧蕭親眼所見,還能抵賴不成!”舜天叫嚣道。
“顧大哥,你當真看到陳劍親手重傷了上官盟主?”聽舜天一直咬住此事不放,萬乾将目光轉向了顧蕭。
“我當時醒轉過來,看到上官盟主重傷倒地,陳劍站在他身邊,是以---” 顧蕭支支吾吾。
“這麽說,你并未親眼見到陳劍傷害上官盟主!”6青松插嘴道。
“可以---可以這麽說。”顧蕭低聲答話。
“無憑無據,舜堂主怎麽就對平陽府如此咄咄逼人!”萬乾一改方才的溫和之色,對着舜天厲聲責問。
成峰在一旁,一直靜靜地看着幾人說話,一言不。
事情不對。
舜天的反應不對,萬乾的反應更不對。
“顧蕭,我問你,當時你醒轉,身邊可有其他人?”舜天走到顧蕭面前,狠狠盯着他。
“當時屋内除了我和羅生,隻有上官盟主和陳劍。”
“那麽,也可以這麽說,房内能夠重傷上官盟主之人,也隻有陳劍了是不是!”舜天提高聲音,對着衆人道。
“話是如此,隻是-----”顧蕭想解釋,卻一時無話。
“6大人,事實已在,陳劍傷人,已經是不争的事實,我們此次前來,絕不難爲平陽府,隻要你交出陳劍。”舜天走向6青松。
“本府早已說過,陳劍已死!”6青松沉聲道。
“那就把他的屍交出來!”舜天步步緊逼。
“陳劍的屍已經爲人所盜!”闫松鶴走到6青松身邊。
“屍被盜!”舜天的雙目中,滿是不屑,“6大人當我們是三歲孩童如此好糊弄!陳劍是穿金戴銀還是皇親貴胄?他的屍體,别人盜來何用!真是笑話。”
“不管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且不論陳劍确已身死,就算他未死,本府也絕對不會将他交給你們!”6青松朗聲道。
“6大人這是要逼我們動手了!”舜天目露兇光。
“朝廷重地,豈容你們如此放肆!”闫松鶴揮了揮手,周遭的數千禁衛軍齊步包圍了他們。
“6大人且慢動手!有話好好說。”成峰見形勢不對,慌忙上前道。
“闫大人。”6青松阻止闫松鶴,“本府不想把此事鬧大,闫大人稍安勿躁。”
深吸一口氣,6青松走到舜天面前,“今日的情勢,想必舜堂主也知道,我衆你寡,隻要你們各自散去,本府絕不讓禁衛軍動你們分毫!”
“哈哈哈哈哈哈---”舜天仰天長笑,“6大人,你真的以爲我們就區區近百人就敢到你京畿重地府衙前來要人!”
6青松一怔,他看着舜天咬指吹出一聲長嘯,心中便陡然沉落。
府衙周邊的客棧樓上,酒肆屋上,突然出現上千江湖人士,他們各個手持弓箭,對準了府衙大門。
很明顯,他們這是耍了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
自己怎會如此大意,沒有現今日府衙門口人數與往日打探回來的人數不符。
而與6青松的懊悔不同,成峰現在卻突然更加地擔憂。
舜天的品性他知道,武藝一般,才智更是一般,順天堂久居邊關,門下弟子也不多,用句簡單的話形容,順天堂這個門派就像在武林這個沙堆中的一粒小沙子,誰也注意不到。
可是就是這麽個平日裏幾乎連名字都快被人忘卻的小門派,如今竟然能夠帶領這麽多江湖人士前來,而這些人都唯他馬是瞻,他的背後,一定另有高人相助。
而萬乾,反應更加地不對。
從頭到尾,他都不惜得罪這些人而在爲武林苑說話,這樣的他,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他,到底在籌謀什麽?
“我不過出去逍遙了幾日,你們就是如此幫我看顧武林苑的!”
雙方劍拔弩張之際,遠處屋瓦之上,一人縱身飛躍而來。
此人身形修長,輕功極快,衆人隻覺頭頂上方一道白影閃過,便不見了此人蹤迹。
看到這熟悉的身影,萦繞在成峰心中的重重霧霾頓時煙消雲散。
不錯,來人正是武林苑的盟主上官雲瑞。
緩緩落到衆人中間,上官雲瑞臉色鐵青走到成峰面前,“成大哥,朝廷與江湖怎會鬧到此等份上?”
“盟主,此事與成大哥無關,實是衆位江湖同道想爲您讨個公道而已。”萬乾走上前向上官雲瑞施了施禮。
“沒想到,堂堂天山派掌門也在這裏爲我讨公道!雲瑞真是受寵若驚!”上官雲瑞拿眼斜了一下萬乾。
經過了這麽多事,萬乾早就了解上官雲瑞是怎麽看自己的,所以對這話裏帶刺的揶揄,他也不在意,隻是笑了笑就退回了人群之中。
上官雲瑞陰沉着臉走到6青松身邊,轉身面對門外衆人。
“雲瑞在此多謝各位的好意。隻是,這是雲瑞與陳劍之間的私人恩怨,還希望諸位能夠讓雲瑞自行處置。如果因爲雲瑞一己之事累及諸位有任何損傷,雲瑞如何過意地去!”
“上官盟主此言差矣。您身負武林盟主之責,安危事關天下武林,怎可等閑視之。”舜天不依不撓。
“舜堂主言重了,我與陳劍的私人恩怨想必舜堂主也知道,況且,武林苑少了我這個盟主,不是還有一個嗎?沒了我,武林苑倒不了,江湖也滅不了!”上官雲瑞掃了掃他。
當初武林大會之時,上官雲瑞記得順天堂是參加的,後來陳劍揭開自己的身份,舜天作爲一派掌門應該也在場,也就是說,他應該知道自己與陳劍的關系。如今,卻在這裏帶人爲自己讨公道,上官雲瑞明顯覺得事情有些不尋常。
“就算如此,如今朝廷的人如此肆意傷害我武林盟主,我們怎能輕易化之。”
“朝廷的人不可傷害江湖的人,那江湖的人傷害朝廷的人又當如何?”上官雲瑞凜冽的眼神盯住了顧蕭。“顧大哥,難道你沒有把陳劍如何進了我過正院,如何受盡屈辱與折磨的事情說出來?”
顧蕭沒有說話,隻是低下了頭。
“陳劍不但是天山派的棄徒,後來還罔顧江湖恩義投身朝廷當了走狗,江湖中人人人得而誅之!”
“看來舜堂主一定要置陳劍于死地了?那你何不自己潛進府衙殺了他!我想區區平陽府是擋不住你們這些高手的!”上官雲瑞斜着眼看他。
舜天看着上官雲瑞的眼神,知道他在懷疑自己,但是情勢如此,他不想退,也不能退,“陳劍的武藝卓絕,我們衆所周知,豈是輕易就能殺得了的?”
“那你是想讓他素手就擒,乖乖跟你們走了?這天下豈有這樣的好事!”上官雲瑞神色陰冷,“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想必舜堂主并不是爲了來替我讨公道的,而是想借此挑起武林苑與朝廷的紛争,好讓某些人漁翁得利吧。”
“上官盟主如此曲解我們的意圖,豈不叫我們寒心。”舜天鼓動道。
“不錯!我們絕無此意!”舜天身後之人開始群情洶湧。
看着面前的這些人,上官雲瑞明顯感到了一絲不安。
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各門派的掌門,而隻是一些自己并不熟識的臉孔,對于這些人,自己心中沒底。
他在等一個人回來,可是,他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到。
如今這個舜天咄咄逼人,齊聚的這些人也并不一定會聽自己的号令,所以他有些躊躇。
猛然間,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順天堂?
“舜堂主,你誤會雲瑞的意思了,雲瑞隻是怕您遭到别人的利用而不自知。”
“舜堂主爲了雲瑞的事情千裏迢迢來到平陽府,風塵仆仆,恐怕是剛剛趕到,還沒有好好休息吧?”上官雲瑞嘴角扯起一絲微笑。
舜天見上官雲瑞語氣轉緩,不緊心頭一松,“沒有,我們三日前就趕到了,已經休整了一下,無礙。”
“是嗎?”上官雲瑞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陳劍傷我,不過十日前的事情,順天堂遠在邊關,離平陽府起碼十五日行程。舜堂主三日前就到,是輕功突飛猛進還是未蔔先知,早已知道我将要被陳劍所傷,所以提前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