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師将十重的玄冰真氣悉數傳授給了你之後,腦海中萌一個大膽的念頭,想把你也送出冰谷。因爲爲師知道你性子沉穩,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所以爲師相信你體内的玄冰寒珠就算離開冰谷應該也無大礙,再加上雲瑞出冰谷之後并沒有什麽行差踏錯,也給了爲師一定的信心,所以爲師用龜息之術,以死相脅,逼你改投我冰舞門,逼你離開了冰谷。”
“等你離開之後,爲師也曾經出冰谷打探過你們兩人的消息,知道雲瑞得知爲師将掌門之印交給你後,沒有心生怨恨,反而對你盡心呵護,而你也沒有仗着自己是掌門,對師兄尊敬有加,爲師心中不免寬慰,能夠收得如此弟子,餘生足矣。是以,之後爲師鮮少離開冰舞門,隻是靜心在冰谷中修煉。“
“過了一年,到了八月十五,應是玄冰寒珠内寒冰真氣鼎盛之時,爲師有些許不放心,便離開冰谷去找你。“玄淩看着陳劍,慢慢鎖緊了眉頭。
“沒想到,爲師剛到武林苑,就看到你重傷雲瑞的那一幕。”
“師父!”陳劍梗咽,“徒兒對不起您,對不起師兄。”
“不---師父,是徒兒----”上官雲瑞想解釋。
“你們都不必說了。”玄淩擺擺手,歎了一口氣,示意二人起身。
“你們二人的性子爲師很了解,會導緻這種境地必然非你二人之意,不過當時你們二人危在旦夕,所以爲師也沒有時間聽你們的解釋。”
“當時雲瑞身受重傷,情況比較危急,所以爲師先選擇救治雲瑞。”看着二人滿臉狐疑,玄淩繼續道。
“而對于你。”玄淩将目光投向陳劍。
“其實,相對于雲瑞,你的傷勢反而更加棘手。雲瑞隻是外力重創,以爲師的功力和其自身的修爲,隻要稍加時日還是可以恢複的。但是你卻不同,你體内的玄冰寒珠爆裂,身體的多處髒器在強大的沖擊之下均受損。”
“除此之外,凝結成珠的極強寒氣爆裂之後,再也存不了你的内力,你體内殘存的内力會慢慢卸去,不留一絲一毫。”
“沒有了内力的支撐,你體内受損的髒器無從修補,也就沒有活着的可能了。”
“要救你,隻有一個辦法。”玄淩頓了頓,眼神松懶。
“既然玄冰寒珠已經爆裂,那麽隻有向你輸送内力,助你在體内重新凝結玄冰寒珠。”
“人都有一種自我防禦的本能,對于外來的内力,必會用自身内力加以引導,如果自身的内力沒有抵禦能力,那麽本能會讓自己反抗外來的内力,一旦反抗不成,則會遭到反噬。”
“所以,要接受爲師的内力,隻有讓你心甘情願。”
陳劍驚訝地望着玄淩,眸子中精光一閃,嘴巴微微張開。
玄淩看着陳劍的神色,微微一笑,“想來你現在應該知道當初爲師爲什麽要廢你的武功,逐你出師門?”
“隻有讓你覺得爲師真的是來要你的性命的,你才能甘願接受爲師的内力,不加抵禦,這樣爲師才能成事。怎麽樣,爲師是否聰明絕頂呢?”
玄淩的笑容明亮了很多,笑聲也漸漸爽朗。
可是,沒一會,他的笑聲便戛然而止,随之而來的是不能自已的陣陣咳嗽。
見玄淩的神色漸漸蒼白,上官雲瑞上前一把扶住他,便欲爲其療傷。
“不必了。”玄淩坐直了身體,“你們方才應該試過了,爲師的内力已經消失殆盡,你們爲我輸送的内力強行留在我體内反而會加重我的傷勢。”
上官雲瑞一怔,慢慢垂下了雙手。
“放心,爲師隻是失去了内力而已,沒那麽快死,隻是白了頭,有損我這英俊的顔面而已。”
“師父!”陳劍重又跪倒在地上,“徒兒罪該萬死,徒兒-----”
盈盈淚水的雙眼望向玄淩,玄淩心神一動。
“陳劍,爲師對你如此苛刻,你如今竟一點也不怨恨?”
“師父對徒兒恩重如山,徒兒萬死難報。”陳劍擦去眼眶中将要滴落的淚水,神情肅穆。
“死倒不必了。”玄淩歎了口氣,“你體内的玄冰寒珠已經重塑,以後将會更加穩固,漸漸與你自身融合。但是,第十重的寒冰真氣威力太過驚人,如非必要,切記不可輕易使用,否則,會帶來什麽後果,爲師也不好說。”
陳劍望着玄淩凝重的神色,狠狠點了點頭。
“如今我們師徒三人難得相聚,這幾天,你們就安心留在冰谷,好好陪陪師父如何?”玄淩交待完事情,松了松神,重又靠回到床背。
上官雲瑞與陳劍一同拜倒,“謹遵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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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見玄淩愣住,上官雲瑞再次開口喚道。
看到自己面前還垂的陳劍,玄淩緩過神來。“陳劍,爲師說了,你不要太過介懷過往的事情,這件事情,你們都沒有錯,不要再一直自責。”
“如果你再執意如此,讓爲師和雲瑞如何自處?從始至終,你都是被蒙在鼓裏的一個。如果爲師沒有逼你出谷,雲瑞也不會被你師伯利用,設計陷害你,讓你受如此多的折磨和痛苦!”
陳劍擡起頭,看着玄淩。玄淩的神色中,蘊藏了些許愠色。
“師父-----徒兒---徒兒---”陳劍看看玄淩身邊神色突然陰沉的上官雲瑞,不由慌張起來。
“好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隻是-----”玄淩動了動嘴,卻再沒有出聲。
“師父放心,如果找到師伯,我們一定勸他回冰谷。”上官雲瑞知道玄淩所指。
“談何容易,”玄淩怔怔地望着叮咚作響的溪水,神情落寞。“單從他處心積慮設計陷害你們兩個的行爲來說,他已經不是我當初認識的師兄了。”
“師父真的确定,那封遺書是師伯僞造的?”上官雲瑞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同爲師門中人,爲什麽要同室抄戈。
“這天下,能夠如此熟知我們冰舞門内功心法的人,除了本門弟子,應該沒有他人了。”玄淩轉過身,懶懶地向前走去。
這幾日,感覺越得力不從心了,難道?玄淩捂着胸口,避開了上官雲瑞和陳劍的視線。
“師伯爲什麽要害我們,我們連有這麽一個師伯都不知道,有什麽深仇大恨!”上官雲瑞愣愣地看着玄淩悲傷的背影,始終解不開自己的心結。
“不管師伯變成如何,陳劍在此保證,一定要幫師父将他帶回冰谷。”
陳劍看着玄淩離去,神情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