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好歹讓我回平陽府去報個平安吧。”
“給我少啰嗦!”上官雲瑞一臉不爽。
陳劍無奈道,“師兄,你這樣任性而爲,就不怕外人說武林苑勾結朝廷?”
“你覺得我會在意這些流言嗎?如果不是你每次都魯莽行事,不愛惜自己,我何必大費周章!”
既然這麽擔心我受傷,爲何每月還---陳劍在心裏嘟囔。
上官雲瑞見陳劍的表情,立馬明白他心裏所想。
“如果你怪我傷你,你大可不必回來!”上官雲瑞怒氣沖沖。
陳劍見上官雲瑞生氣,搖了搖頭。
這個師兄,每月的那頓鞭子,怎麽他看起來比自己還生氣!
梅松竹料理完畢,退到一邊。
“盟主的外傷無甚大礙,隻是内力受損之時又強行運功爲人療傷,耗損了大量的内力,所以需要好好靜養。”
上官雲瑞走過來看着陳劍背上的傷口,那新傷舊患看的上官雲瑞一陣愁。
陳劍動了動,現又被點了穴道,看看上官雲瑞皺緊的眉頭,不敢話,隻能乖乖躺着。
成峰走上前道,“副盟主,盟主傷勢已無大礙,還是将他送回平陽府吧。”
上官雲瑞轉頭看了看他,沒有做聲。
6靈嶽上前道,“成大哥說的對,陳盟主剛剛完成禁衛軍選拔,必有不少人會至平陽府道賀,爲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副盟主還是将盟主送回妥當。”
他們說的道理上官雲瑞都懂,但是他有一個心結,他總覺得陳劍此次受傷都是因爲自己,所以他想留下他好生照料。可是,正如6靈嶽他們說的,把陳劍留下會招惹是非。想了想,他還是決定聽他們的。
“6大哥将陳劍送回平陽府吧。”上官雲瑞妥協。
“我以獨門手法封了你的穴道,三天之内你給我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三天後,穴道會自動解開。”
陳劍正待抗辯,上官雲瑞一個轉身不見了人影,絲毫不給他讨價還價的機會。
平陽府内,荊夢崖正在自責,“都怪我不好,沒有保護好公子。”
6青松道,“姑娘沒有看到擄劫陳護衛的人?”
“那人輕功極好,我連個臉都沒有看清楚,他就不見了。”
公孫子道,“大人不必擔心,按荊姑娘剛剛所言,那人應該是友非敵。”
荊夢崖眨眨眼,“公孫先生爲什麽這麽說?”
“姑娘可以細想一下那人臨走時留下的話。”
荊夢崖仔細想了想,似乎覺得在理。
正在三人讨論之時,門外傳來通報,“大人,有人将陳大人送回來了。”
三人聞言匆匆往外而去。
陳劍的卧房内,公孫子正爲其把脈。
“公孫先生,陳護衛如何?”
公孫子放下陳劍的手腕,“大人不必擔心,陳劍的傷口已經被人細心處理過了。”
6青松疑道,“竟有此事?”
公孫子點點頭,“陳護衛不僅外傷無礙,内傷也經過他人料理了。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6青松焦急道。
“陳護衛的穴道被人點了,而且是一種罕見的點穴手法,學生用針灸過穴也解不開。”
荊夢崖自告奮勇,“讓我試試。”
“不必了。”陳劍開口道。
“公子,就讓我試試吧。”荊夢崖祈求道。
“三天之後穴道會自動解開,姐姐還是不用麻煩了。”陳劍無奈道。
公孫子見陳劍一臉苦惱,笑了笑,“也許點穴的人隻是爲了讓陳護衛好好休息罷了。”
陳劍一驚,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公孫子。
6青松似乎很贊許那個爲陳劍治傷之人的意圖,點點頭道,“陳護衛既然無大礙,就好好休息吧,也不要辜負了别人的一番心意。來訪客人本府都會爲你一一推掉,你且安心。”
6青松和公孫子離開後,荊夢崖一臉苦相,“公子,都是我沒用。”
陳劍勸道,“姐姐不必挂心,此事與你無關。”
荊夢崖道,“公子放心,這幾天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陳劍臉一紅,“不勞姐姐費心,府裏自會有人照顧我。”
荊夢崖急道,“公子不讓我照顧,就是還怪我!”
陳劍見荊夢崖又一副要哭的表情,急忙勸道,“好了好了,一切依姐姐就好。”
荊夢崖破涕爲笑。
托上官雲瑞的福,陳劍這次是好好休息了三天,這三天裏,他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吃飽喝足就是躺在床上睡覺,好不惬意。
穴道解開之後,陳劍第一時間去拜見了6青松。
6青松見陳劍神清氣爽,心下安慰。
陳劍自從進入平陽府後,不分白天黑夜爲自己擒犯人,找證據,早出晚歸,基本上沒有睡過一天好覺,自己對他非常愧疚。
“陳護衛當真已痊愈?”
陳劍點點頭,“屬下累大人費心了。”
6青松道,“昨日宮裏來人,向本府交待了陳護衛的進宮安排,每月初一初二是你的當值之期。”
幸好。陳劍暗自思忖,沒有編到十五之期。
“屬下領命。”
“如今日無事,可前往宮中,先向禁衛軍統領闫松鶴大人述職。”
陳劍拱手領命。
依約來到宮中,陳劍被安排在一間書房等待闫松鶴。
良久,門外才步入一人。
此人,約四十餘歲,雖際偶見銀絲,卻步履輕盈。進的内來,陳劍越覺得此人不簡單。他有一種懾人的威嚴,雖已胡須橫生,卻骨骼精奇。
“你就是陳劍?”來人開門見山。
陳劍低頭,“屬下平陽府陳劍,特來向闫大人報到。”
“爲何如今才來?你架子很大啊。”闫松鶴眼放精光。
陳劍抱拳道,“事出有因,請闫大人見諒。”
闫松鶴道,“來禁衛軍的都是朝廷中人,比你身家背景顯赫的比比皆是。不過到了我這個禁衛軍,不管你來自哪裏,都得按我這裏的規矩來。你可明白。”
陳劍點頭,“屬下知道!”
闫松鶴緩和一下語氣,“想必你們家6大人已經跟你說了,你的當值之期排在初一初二,切記一定要按時到崗,我屆時會分派你具體的任務。皇宮不比官府,這裏一切以皇命爲上,改改你那好打抱不平、喜歡多管閑事的毛病,否則,出了禍端我也保不了你。”
陳劍應承道,“屬下謹聽大人教誨。”
闫松鶴見陳劍應承的如此幹脆,不放心道,“你素日在平陽府的所爲我也可聽過不少,爲了什麽公理正義不惜得罪權貴。不過我要勸你,既然是平陽府的人,萬一在宮裏惹出什麽事端,可會連累平陽府的。”
陳劍一怔,沒有說話,闫松鶴最後一句話又觸動了他的心。
闫松鶴見陳劍沉默,擺擺手道,“沒事你先回去吧。”他從懷中拿出一個令牌,“這是你進出宮闱的令牌,切不可丢失。”
陳劍接過令牌,轉身離去。
事情告一段落,陳劍一如既往在平陽府進進出出忙裏忙外。
而荊夢崖每日晨起都已不見陳劍,入睡之時陳劍也還在外辦事沒有回來,偶爾陳劍回府,荊夢崖又在外面閑逛,是以一段時間下來,她也呆不住了。跟陳劍請辭之後,荊夢崖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回了雪莊。
轉眼到了陳劍的值日之期,他向6青松告别後如期來到了宮中。見到闫松鶴,現董天雷也在那裏。
“你們先随我去見過皇上。”
陳劍和董天雷跟在闫松鶴身後,董天雷湊近陳劍道,“上次讓你僥幸取勝,不過來日方長,這皇宮中,我可有的是人,我希望進入禁衛軍對你來說是件好事,因爲我會好好關心你,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平陽府與侯爺府一直相鬥,原先以董天雷的武藝,能爲董權做很多他做不了的事情。而自從陳劍來了以後,每次董權交待董天雷做的事情隻要涉及到平陽府,都會被陳劍輕易破壞,累得董天雷沒少挨董權的教訓,是以,對于陳劍,董天雷的恨意絲毫不比董權的少。
而看着眼神詭異的董天雷,陳劍卻絲毫不爲所動。
“多謝董大人惦記,不過我已經有意中人了。”陳劍淡淡道。
董天雷一怔,知道被陳劍戲弄,漲紅了臉,恨恨地一聲不吭。
二人被領到禦書房垂而跪,靜待皇帝的到來。
過了很久,終于有人踱進房中。
那人徑直來到二人面前,“擡起頭來。”
二人擡頭。
他,就是皇帝吧。陳劍心道。
身前那人,約三十年華,骨闆清瘦,面容卻紅潤,身上一襲金黃色龍袍,不怒而威。
“大膽,見到皇上還不參拜!”身邊一太監扯着嗓子吼道。
二人忙叩在地。
皇帝走上龍椅,“你們是今日護佑宮廷的禁衛軍?”
董天雷搶先道,“啓禀皇上,屬下是侯爺府的董天雷,特來拜見皇上。”
皇帝看看他,又将目光投向了陳劍。
陳劍拜見,“啓禀皇上,屬下是平陽府的陳劍。”
皇帝神色一變,“你就是那個背叛師門投靠朝廷的江湖人?”
陳劍一怔,沒想到背叛師門四個字如今已經變成了自己身份的标簽,他苦笑,“屬下正是。”
皇帝笑道,“不要緊張,朕隻是佩服你身爲江湖中人,竟然有勇氣歸依我們朝廷,如果多些你這樣的人,我們都摒棄前嫌,那麽江湖和朝廷就不必紛争這麽多年了。”
皇帝的話說中了陳劍的心事,“皇上英明。”
“不過,”皇帝話鋒一轉,“畢竟朝廷和江湖的關系千絲萬縷,江湖中人投靠朝廷的事情在以往也不是沒有,不過大部分人都心懷不軌,所以朕對你還是有些不放心,把你放在身邊太過危險。”
他轉向身邊的太監,“柳公公,把他帶到刑部去,好生查查他投靠朝廷的意圖。”
太監轉頭向外朗聲道,“來人!”
馬上有侍衛沖進禦書房,不由分說押起陳劍就欲往外走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董天雷也愣在當場,不明所以。
皇帝見陳劍一聲不吭,皺皺眉叫住他,“且慢。”
侍衛押着陳劍停下腳步。
皇帝納悶道,“你爲何不求饒也不喊冤?”
陳劍擡起頭道,“屬下以爲,不必求饒也不必喊冤。”
皇帝奇道,“哦?願聞其詳。”
“無論屬下是否有異心,相信皇上也不會因爲屬下求饒喊冤而相信屬下,既知無用,又何必爲之。不過,如果皇上開恩,屬下還是有些話想說。”陳劍的語氣不溫不火。
皇帝覺得此人很有意思,“好,既然你不怕死,朕也不妨費些時間聽聽你的遺言。”
“屬下既然投靠了朝廷,當然預料到會遭到同道的非議,像皇上這樣的猜測,陳劍在江湖和朝廷中見得太多了。俗話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皇上懷疑屬下的忠心,大可一刀殺了屬下以絕後患,也不用勞煩刑部大牢了。”
皇帝微微一笑,“你竟一心求死?”
陳劍笑道,“蝼蟻尚且偷生,屬下怎會想這樣冤死?不過屬下知道屬下今天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