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劍風早在山門迎候。
“師父您回來了。”
“上官盟主有禮。”劉劍風看到萬忠坤身邊的上官雲瑞,行禮道。
上官雲瑞拱了拱手。
“你們大師兄呢,把他叫過來。”萬乾吩咐劉劍風。
“大師兄他---他---”劉劍風欲言又止。
“他怎麽了?有話就說!”萬忠坤很惱怒。
“大師兄正在與----與陳劍說話。”
“陳劍?”上官雲瑞一驚,“你說陳劍在這裏?”
“是---是我們把他帶上山來的,他—他改投他派----”
而同時驚訝的還有萬琳。
陳劍?他們在說的是陳劍?他沒有死?
不好!上官雲瑞心中暗道。
萬忠坤聽說陳劍被帶上山,眉頭一皺,匆匆向萬乾的房間趕去。
上官雲瑞和萬琳緊随其後。
風雪月見這三人匆匆跑上去,愣了一下,沒有理他們,自顧自四處逛去了。
萬忠坤推開萬乾的房門,看到了一幕畫面。
陳劍舉着劍,正抵住萬乾的咽喉。
三人大驚。
屋内的陳劍覺察房門被踹開。
暮然間,他看到了萬忠坤用憤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上官雲瑞,滿臉的不解之色。
萬琳,更多流露地卻是不可思議。
陳劍持劍的手一哆嗦,劍便掉落在地。
萬忠坤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走。
陳劍呆立當場,說不出話,不過很快,他回神過來,立馬向萬忠坤追去。
萬琳看了一眼萬乾,轉過身,向陳劍離去的方向跟過去。
上官雲瑞愣了一下,走上前。“這是怎麽回事?”
萬乾見上官雲瑞來到,頓了一下,“陳劍背棄師門,我們隻是想小小懲戒一番,沒有想到,他惱羞成怒,舉劍就想殺我!”
“是嗎?”上官雲瑞看着萬乾的眼神,心中充滿懷疑。
萬乾見上官雲瑞似乎并不信任自己,也不多做解釋,回轉身坐到桌邊泡起了茶。
就算他要殺你,選的時間正好是他師父回山的日子,而且正好讓他師父撞見,這未免也太巧了吧。這種伎倆,也未免太小看我上官雲瑞了。
“師父!”陳劍跪在萬忠坤面前,神情痛苦。
“我不是你師父,盟主不要折煞萬某了。”萬忠坤背對着陳劍,頭也不回。
“師父,徒兒錯了,徒兒不該對大師兄動手,求師父原諒。”陳劍見萬忠坤對自己如此冷漠,忙不疊乞求。
萬忠坤明顯感覺到陳劍語音顫動,心下不忍。
他回轉身,看到陳劍跪在自己面前,頭快低到了地上。
在天山的這十多年,多少次,陳劍都是這樣跪在地上哀求自己寬恕,寬恕他那些原本就不是他的錯。
陳劍,天山派虧欠你太多了。如今,你已經有了好的去處,還是忘掉這個給你帶來太多痛苦回憶的天山派吧。
萬忠坤狠狠心,“你已經拜入他人門下,我也沒有資格做你的師父,無所謂原諒不原諒。”
“師父,徒兒---徒兒----”陳劍擡頭看着萬忠坤冷漠的神色,心口陣陣緊。
“你既然來了,就在天山休息一晚,明日,我會當着天山派上下的面,将你我之間的關系徹底清理!”
萬忠坤甩下這句話,推門而去,而此時,萬琳剛剛趕到。
他看到跪在房内的陳劍,忙跑上前。
“陳劍,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萬琳抱住陳劍,身體抖。
陳劍擡起頭,看着滿臉驚喜的萬琳,突然百感交集。
“琳兒。”這一聲喚,讓陳劍淚眼盈眶。
琳兒,我回來了。
但是,我回不來了。
萬琳看到陳劍幾近奔潰的神情,知道事出有因。“到底生什麽事了?”
陳劍沒有說話,他怔怔地望着萬琳。
上官雲瑞走進屋内,看到陳劍跪在地上,神色木然,而萬琳,守在他身邊,也是木木地看着他。
這場景,很快讓上官雲瑞明白了,他轉過身,去找萬忠坤。
“萬前輩就不能聽聽陳劍解釋,一定要這樣絕情嗎?”上官雲瑞爲萬忠坤這粗暴的方法很不悅。
“解釋也改變不了他已經改投他門的事實。”萬忠坤喃喃道。
“萬前輩對此事真的如此介意?”
“就算我不介意,天下人又怎麽看?上官盟主在武林苑多年,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萬忠坤提高了聲音。
是啊,這是武林中的大忌。隻是,事情生在陳劍身上,上官雲瑞還是有所不忍。
不對。上官雲瑞突然想到什麽。
“天山弟子爲何知道陳劍改投他門的事情?難道是萬掌門?”
“萬某豈是一個言而無信之輩!”萬忠坤憤怒之餘,突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除了各大掌門和武林苑的四位哥哥,應該沒有人知道這個事情。
那麽,要麽是掌門中有人洩密,要麽就是武林苑的----
上官雲瑞不敢想象。
“來人!”萬忠坤朝屋外喊道。
“且慢!”上官雲瑞阻止道,“萬掌門是想叫你的大弟子前來對質嗎?”
萬忠坤點點頭。
“萬掌門以爲你的大弟子會說實話嗎?他到時候可有一大堆的理由來澄清自己與此事無關。”
萬忠坤沉默了。
上官雲瑞說的不錯,萬乾絕對可以随便說一個得知消息的渠道,自己又從何去求證?畢竟,知道這件事情的不止一二個。
“事已至此,再去追究這洩密之人已經沒有意義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上官雲瑞停了一下。
“萬乾這個人絕不簡單!”
萬忠坤知道上官雲瑞懷疑萬乾,他也懷疑過,但是,從他的心裏,他還是想護着萬乾,畢竟,他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大弟子,他已經失去陳劍了,再也不能失去萬乾。
“萬掌門應該知道,此次陳劍要殺萬乾,肯定事出有因。”上官雲瑞見萬忠坤不說話,知道他其實心裏明白,隻是不想承認而已。
“萬掌門說過,如果萬乾隻是單純地爲了對付陳劍,您可以原諒他。但是他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使這種陰毒的伎倆,萬掌門當真要當沒事生?”上官雲瑞情緒有些上來。
“對于陳劍,就算他有隐情您也不聽他解釋,而對您的大弟子,就算他做了卑鄙的事情,您也不去追究?同樣是您的弟子,您爲什麽不能公平一些!”
面對上官雲瑞的質問,萬忠坤沒有搭腔。
就是因爲以前對陳劍太不公平,所以我不想讓他與天山派有更多的糾纏。不對他狠心,他永遠覺得自己愧對天山。不對他狠心,他又怎能毫無牽挂的離開天山?
一整夜,陳劍始終跪在萬忠坤的房内,沒有起身。
而萬琳,一直在旁邊陪着他。
門外,萬忠坤和上官雲瑞站了一夜。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