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甚至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二叔帶來的人強勢拿走行禮,并且被‘請’上車。
坐在車裏,我看着這個陌生的城市,覺得不安,似乎一切都在超出想象。
車子開了很久,最後開進一個莊園,看着周圍營造的氣氛,我想,這應該是一個酒莊。
二叔安排人讓我和季凱去住下,同樣的,我們沒有任何拒絕的餘地,因爲對方沒有給我們這樣的機會,并且連說話的機會都不曾給我們。
“我想你們應該也累了,暫時先在這裏住下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在二叔一句謙和的話語下,音落他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和季凱在傭人的帶領下去了他們安排給我們的房間。
我們的房間被安排在了二樓,上樓的時候我和季凱走的卻是兩個方向,我往左他往右。
季凱停駐腳步問傭人:“我們的房間不在一起嗎?”
“是的。”傭人脆生生的回答不帶任何感情。
“我不想跟她分開,可以讓我住在她的隔壁嗎?”
傭人機械而強勢道:“不可以。”
我和季凱都皺起了眉,心裏都明白,一旦進了房間,我們很有可能就很難再出來,但是現在的情況,卻又由不得我們指手畫腳。
被送進房間之後,我們果然就被看管起來,房門口站着兩尊面癱,隻要我打開門,他們就會迅速戒備,想出去,似乎有點難。
“我已經很餓了,能催促一下廚師快一點嗎?”我故作淡定的用英語說。
那兩個高大威猛的面癱卻沒有理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像是沒有思想,沒有感情的木頭。
我甩上門有些惱,我的手機在季凱那裏,早知道,我當時說什麽也不該給他的,但是我想,這個地方,隻怕就算有手機也打不出去電話吧。
我站在窗邊看了眼外面的夜色,往窗戶下面探了探,這裏是二樓,就算我有膽子從這裏下去,隻怕也出不去這個酒莊,想到這,我頓時一頭兩個大。
我想,爺爺對二叔終究是仁慈的,他并沒有要季流年殺他,二叔應該是被爺爺扔到别的地方去了,比如國外。
我多少能猜到二叔的目的,他抓我來,多少都跟他做了多年的那個研究有關,雖然不曾成功,但是也算成功了一部分,他需要那些數據,沒有那些數據,他多年的心血就算白費了。
可是他抓我來又有什麽用呢?數據又不在我的身上,被爺爺燒了啊。
想着想着,我的腦海中突然就想起那次我與季流年打賭,最後我把秦念念易容成我的樣子的事情來。
秦念念當時出了意外,我記得從秦念念的話裏透漏出的消息是那些人是沖着我來的,那麽沒有仇家的我爲什麽會被人惦記上呢?
毫無疑問,我将那件事與二叔想在了一起。
我覺得,除了他,還有誰會抓我?至少目前除了他外,我再沒有遇見過别人。
我正走神,就聽見了開門聲,我轉身,就看見傭人将宵夜送了上來。
對方沉默的将餐點放在桌子上,然後沉默不語,恪守本分的離開,不曾多看我一眼。
這一夜,注定是無眠的,然而,我那個隻見了一次面的二叔卻一直都不曾出現,我在這裏呆了三天後,他才再次出現。
他一出現就笑容和煦的問我:“怎麽樣?吃住都還習慣嗎?”
我彎着眼睛,笑的無害:“如果沒有門口那兩個活死人,我想我會更習慣。”
他笑了一下,卻是直接忽略掉這個問題,顯然他并打算理會,而我,也隻是随後一說,發表心聲,也沒指望他會受理。
“也就是說其他的都很習慣,這樣我就放心了。”
“喬宇給二叔翻案了,卻發現二叔根本就不在牢裏,那這麽多年,二叔在哪裏呢?”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好奇的問。
還不等他回答,我又道:“難道二叔就不想喬宇,不想回去看看嗎?”
他的眼睛深了深,唇角依舊勾着笑意,卻帶着冰冷的氣息,他冷哼了一聲:“隻要有季流年在一天,我就不能回去,也無法回去。”
他的話讓我微愣,很快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說,如果他回去,季流年不會放過他是嗎?
而季流年之所以不放過他,當然是因爲我爺爺的關系,因爲他不準他回去,所以他就不能回去,隻因爲,我與季流年之間的關系,所以他也會幫爺爺的。
在我沉默的時候,二叔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不過今時不同往日。”
我皺眉,覺得他詭異莫辨的眼睛笑意深深,讓我渾身不舒服,我知道,他意有所指,指現在季流年再不是曾經那個季流年。
他抓我,是想将我當成籌碼嗎?
我知道,眼前這個曾經也疼愛過我的親人已經不是我那個二叔了,當我看見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所以我也沒有矯情的與他套近乎,或者撒嬌賣萌,因爲我知道沒有用,于是我也幹脆不做無謂的浪費。
我沉聲道:“二叔要的東西隻怕是拿不到了,因爲已經被爺爺燒了。”
他輕笑了一聲:“是嗎?不過沒關系,季流年會有的。”
我又愣了一下,想起那封匿名郵件,現在想來,應該是季流年寄給我的吧。
他站起身,看了眼手表:“好了,我也隻是來看看你在這裏住的好不好,放心吧,你不會在這裏呆太久,季流年很快就會到了。”
我的指尖顫了一下,眼睛閃了閃,他已經通知了季流年嗎?
雖然之前因爲季流年的城府而心涼過失望過,但是現在,我還是希望他不要來。
當年的事,二叔又豈會輕易放過他?
我有些不安的在屋中踱步,直到下午的時候,原本正在門口的那兩個人突然打開門走進房間,顯然,他們是接到了指令,他們将我請進車裏,上車之後,我的眼睛就被蒙住了,手腳也都被綁住,我在黑暗裏不安的想,應該是季流年來了……
說出的感覺積漲在我的胸口,漲的我心口疼。
車子七拐八彎,不知道開了多久,我被人從車上帶了下來,我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裏,但是我感覺我們似乎上了電梯。
我覺得有風在呼呼的吹,他們在我的手上搗鼓了一陣,突然我被人一推,驚叫了一聲,我整個人在空中蕩漾。
我想我一定是被吊在了半空中,若是掉下去,隻怕是要粉身碎骨。
眼睛看不見,未知的恐慌讓我害怕驚懼,我能感覺風在呼呼的吹,頭頂上的太陽像是要将我烤熟,沒一會兒,我就已經被曬的汗流浃背,口幹舌燥,手腕處傳來的痛楚讓我整個手臂都開始在麻木,像是要與我的身體分割。
我知道,此時的二叔一定在和季流年談着交易,而我的命運,全在他們兩個人的态度裏。
我想他們應該談論的并不愉快,總之是二叔不高興了,因爲我明顯感覺到那根墜着我的繩子突然松了,我整個人就像是坐雲霄飛車似的開始迅速往下墜。
我條件反射的驚叫,身上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身體像是不是自己的了一樣,輕飄飄的。
應該是季流年妥協了,因爲那根原本吊着我的繩子突然又停止了松懈,身體被猛的一墜,手腕撕裂的疼,我停止了下降,我感覺我在上升,我似乎是又被掉了回去。
我覺得我的手腕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疼的像是已經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