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屋中找到自己的車鑰匙和手機,又看了季流年一眼,他坐着的時候看不出什麽,如今他站起來,我這才發現這身裝扮的他不再想是遙不可及的神,接地氣了許多,整個人也親近了許多,鍍上一層陽光氣,有種鄰家大哥哥的味道。
“怎麽這樣看着我?”他輕笑:“難道我真的很帥嗎?”
“切,自戀。”我嗤了一聲,對他又笑了一下,這才下樓。
“喬靈……”他叫住我。
我轉身詢問的眼神看他。
他道:“買點剃須泡沫回來,那個洗發水用着很不舒服。”
我點頭,做了個ok的手勢,轉身走了。
走過院子的時候,那兩個老外還對我吹了吹口哨,他們雙手環胸,雖然是大汗淋漓,但是面上的神色卻還是泰然自若的,那種淡之若素就好像他們頭上曬着的那個不是太陽,而是月亮。
我笑了一聲,走了。
走出門,走了一截路這才在路邊找到我的車。
在上車前,我問了一下這裏的村民,問他們集鎮在哪裏,這才開着車駛向集鎮。
雖然是集鎮,但是路依舊很小,有些地方甚至隻能剛好容兩輛車錯開身。
去買飯菜的時候,我順便給自己的手機借了個充電器充電,我先去買了一些換洗衣物和生活用品這才又回到那家店提打包好的飯餐,然後開着車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的手機剛開機,就有電話打了進來,一看是爺爺打來的,我怅然了一聲,接通。
“爺爺。”
“真是稀奇,你居然還活着。”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此時肯定氣的不輕,他那張臉,肯定比青草還青。
“您老人家放心,我一定會健健康康的活到老。”
他嗤之以鼻的哼哼:“希望你能有那麽好命。”
“現在确定我還活着,還能聽見我的聲音,有沒有覺得松了口氣?”我與他調侃起來。
“你這是自己作死,你以爲我會擔心你嗎?”他冷聲哼哼。
聽着他絲毫不給面子的冷哼,我失笑,開始賣乖:“爺爺,難道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我嗎?”
“我沒那個閑工夫擔心你,擔心你還不如擔心一下今年的藥會不會遭遇天災,收成怎麽樣。”
我知道他老人家死鴨子嘴硬,便笑道:“既然不擔心我那你打這個電話幹什麽,隻怕是昨晚到現在也沒少打吧。”
“我隻是确定一下你死了沒有,若是死了我好提前給你準備喪事。”
我失笑,不再與他鬥嘴,正色道:“爺爺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我會好好的。”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歎息着道了句:“照顧好自己。”就挂上了電話。
聽着電話裏的盲音,我的眼底凝聚起酸澀來,這個時候,他怎麽會不擔心?他隻怕是後悔死了吧,後悔給我自由。
他當時那麽容易放我自由其實就是因爲他知道我找不到人幫忙尋找季流年,他笃定,以我的能力,肯定找不到季流年在哪兒,所以他才會那麽大方。
但是他忘記了,人生,總是充滿了意外,而霍思靜,就是那個意外。
當我看見前方的路上停着好幾黑色輛車,在太陽光的折射下,那一輛輛黑色橋車散發出铮亮的色澤,嚴肅而凜然,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忙停車從車上下來,當我走到目的地,迎接我的卻不是季流年,而是季凱。
看見季凱,我愣了一下,他怎麽會在這裏?
看見我,季凱沒有迎上來,而是遠遠的站着,站在那房子的大院門口。
我走過去後,這才看見院子的門是緊閉的,我無視掉季凱拍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來給我開門。
有一個認知在我的心底擴大,季流年走了,他就這麽扔下我走了。
我不甘心,一下一下,重重的拍着門,但是一直沒有人來給我開門。
我的掌心被震的又麻又疼,血液在皮肉下沸騰,一片肉紅,那疼讓我的心都跟着疼了起來,但是我依舊不管不顧的敲着門。
季凱突然伸出手抓住我的手:“别敲了,他們早就走了。”
我不信,掙脫掉他的手想繼續敲門。
他再次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倒一邊,他隻是示意了一下,就已經有人走上前來開門。
來人隻是在鎖孔上弄了幾下,門就開了,見門開了,我迫不及待的走了進去。
院子裏,那兩個頂着水碗站在太陽底下的老外已經不在,屋子裏靜悄悄的。
在短暫的失神後我跑上了樓,樓上,季流年住的那間卧室已經空空如也,藥也不見了蹤影,哪裏還有人?
我想着我出去之前的事情,終于明白過來,季流年這是故意支開我的。
這個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他怎麽可能真的讓我出去買東西?原來,是爲了支開我啊!
現在想來,就連小許當時的表現都那麽的突兀,隻是一頓飯而已,他何須征求意見?
隻是,他是什麽時候跟小許商量好的呢?
這個地方,既然霍思靜能找到,那麽别人肯定也要不了多久就會找來,季凱不是就找來了嗎,而季流年,又豈會要我跟他一起陷入險境?
“他們走了,事實就擺在眼前,現在你相信了嗎?”季凱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
我沒有接季凱的話,我想他們一定還沒有走遠,因此我沖出房間,想要去追。
我走出院子,卻發現,有兩對人馬正在對峙。
一對是季凱的,還有一對我不認識,那些人裏,有黑人也有白人,魚龍混雜,他們穿着軍裝,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們不是軍人。
我了然,這些人肯定也是來找季流年的。
因爲是白天,怕引來别人的注意,因此他們隻是對峙着,并沒有開槍。
季凱将我護在身後,用英文對那些人說:“你們來晚了。”
對方的頭目顯然是認識季凱的,他微笑:“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季凱冷淡道:“我和季流年并不存在仇恨,就算要合作,你們也找錯了人。”
對方欣然點頭:“也是,我更應該找季南才對。”
顯然,他們對近段時間在季家發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季凱沒有再說話,帶着我,帶着自己的人率先一步離開了。
待脫離那些人的視線,我掙脫掉季凱快步朝自己的車子走去,他和他的人緊跟在我的後面。
我走到車邊,打開車門剛準備坐進去,卻被季凱一把拉開,他拽着我走向他的車,我掙紮着不願意跟他一起走。
面對我的攻擊,季凱淡定的見招拆招。
他禁锢住我,橫眉冷豎:“喬靈,你是找不到他們的。”
“就算找不到我也要找。”我道,我的内心真的是哭的心都有了,季流年就這樣走了,又從我的身邊消失了。
季凱不由分說的将我塞進他的車裏,關上車門前,他對他的人說:“把喬小姐的車開回去。”
走了一段距離,視線開闊了,我看見離小許的房子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那片郁郁蔥蔥的樹林,上空盤旋着一輛直升飛機。
怪不得沒有看見他們的車,原來他們是這樣來的,遠遠的,我看見那些人正在往那片樹林走。
撲了個空,那些人顯然要撤離了。
季凱感覺到我的視線,順着我的視線也看了過去,他看着那像是鳥一般盤旋在上空的直升飛機說:“他們是美國那邊的組織,以前跟季流年因爲一些生意而鬧過不愉快,還死了幾個兄弟。”
我知道,季凱口中所謂的生意隻怕是軍火。
“你這是在提醒我,跟着季流年有多危險嗎?”我沒有看他,冷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