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明白了,爺爺這是讓我跟劉家少爺套近乎,利用我跟他的關系,将那原本就屬于喬家的東西掉包拿回來。
爺爺這是想幹什麽?我覺得爺爺有些奇怪,他并不是一個輸不起的人,也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在這件事上卻這麽執着,卻硬要讓我把東西拿回來,爲什麽?
我一時間無法回答爺爺這個問題,畢竟我才剛跟黑無常鬧了不快,此時又要我去跟他套近乎,拉關系,我真有點爲難……
見我這樣,爺爺心中多少也有數,但是他歎了口氣,還是爲難了我一下:“喬靈,無論如何,無論你用什麽手段什麽辦法,都要将那些資料拿回來,決不能落入外人手中,不然,喬家很有可能會……”
頓了一下,爺爺才一字一句,極其嚴肅凝重的說:“喬家會從此不複存在。”
我心悸了一下,瞪大眼睛,想不明白,不就是一個醫學研究?失去了固然可惜,可是失去了就失去了,得到的人若是研究成功無非就是在醫學界走向輝煌,而喬家也不至于頹敗,最多就是維持現狀罷了,怎麽會有這麽嚴重的後果?
不顧我的疑惑和奇怪,爺爺慎重道:“喬靈,爲了喬家,你也一定要把東西拿回來。”
在爺爺嚴肅的話語裏,我頓時覺得我的心上被壓上了一座大山,格外沉重,就在我愣神的空擋,父親和母親也這般對我說:“喬靈,爲了喬家,東西無論如何都要拿回來,哪怕是不擇手段!”
不擇手段?我震驚在他們的話裏,久久無法回神。
爺爺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軍奮戰,我會讓人去幫你的。”
我的心沉了沉,隻覺得爺爺拍在我肩膀上的手像是一把鐵錘。
早餐後他們就各自去上班了,不過臉色都是沉重而壓抑的。
我心事重重的開着車去醫院,路上看見一個包子鋪,我下了去了一趟。
到醫院,剛從車上下來,季凱就已經站在我的面前,顯然,他是特意在這裏等我的。
我的臉色沉郁了一下,想到早上爺爺給我說的事情,我很快斂去了看見他的幾分不悅,變得面無表情。
但是我依舊沒有去主動與他搭讪,我拿着自己的東西準備與他擦肩而過,卻被季凱拽住,他拽着我手臂的力道很大,甚至讓我吃疼,我掙脫了一下沒成功,這才不得不開口:“放開。”
季凱和季流年屬于兩種風格的人,季流年屬于謙謙君子型,無論是長相還是給人的感覺,然而事實上,季流年這個人卻是一肚子的壞,甚至是心狠手辣,那幾分謙謙君子也隻是騙人的罷了。
季凱不一樣,他不論是長相還是他的人,給人的感覺都是陽剛的。
他是季家第二個出色的孩子,隻是可惜,他似乎還是比季流年略遜一籌,否則季老爺子也不會這般器重季流年了。
季凱低眉瞧我,成熟的聲線格外的有魅力:“那天的事情抱歉,我當時也被下了藥,所以……”
我冷笑了一下,擡眸清清冷冷的看他:“事情既然已經過去,我也不想再提,隻是,請你自重。”
面對我清冷的态度,季凱抿着唇瓣,似乎有些失落,他抓着我手腕的力道松懈了一些,我微微用力,就掙脫出來,并且後退了兩小步,與他保持距離。
我這樣的反應似乎有些激怒了他,他的聲線變得強勢起來:“喬靈,我隻是想告訴你,爲了你自己好,離季流年遠一些,我不想看見你受傷害。”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那是我的事。”我别開眼,就看見不遠處站着的兩個人,我覺得譏诮,也不知道爲什麽,每次看見季流年,總是看見他和霍思靜雙宿雙栖,也不知道真的是他們感情太好分不開,還是别有原因,我神色寡淡的看着他們挽在一起的手,平靜的說:“還有,我和季凱你似乎不熟。”
順着我的視線,季凱似乎也看見了季流年,他的情緒有些許顫動,像是覺得我這話是故意說給季流年聽的,像是在無形中向季流年解釋什麽,因此他做出了一個十分出格的舉動。
在我有些走神的空擋,他将我拽進了懷中,然後禁锢我,我不得不去看他,眼底蓄滿了惱怒。
“喬靈,隻有我才能護你和喬家。”季凱對我說話的時候,眼睛看的卻是季流年的方向,似乎充滿了挑釁。
我舉得季凱莫名其妙,我和喬家什麽時候需要他護?簡直就是神經病,我一腳踩在他腳上,他卻不爲所動,等他終于放開我,那邊的位置,原本站着的兩個人卻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閉了閉眼睛,壓下心底因爲季流年的漠視而帶來的苦澀怒極而笑,再次強調:“季凱,我們不熟不熟不熟!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季凱認真而平靜的視線定定的瞧着我,不發一言。
我也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擡腳離開。
我的臉上一片陰郁,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招惹了季凱這朵爛桃花。
剛從電梯出來,我就看見季流年有些痛苦的扶着走廊裏的牆壁,而霍思靜,一臉擔憂的扶着他,我停駐步伐,淡淡的看着霍思靜有些艱難的将他扶着走進vip病房而面不改色。
我當然不會忘記爺爺說的話,季流年的情況不好,手術沒有成功,他随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雖然很想上去幫忙,但是似乎,他現在并不需要我,所以,我也懶得去了……
我笑了一下,去了黑無常的病房。
在我進門的那一刻,黑無常看見我就整個認都變了,似乎是不敢再像以前那般對我嘻嘻哈哈沒個正經。
當你看見一個成熟的男人,還是一個皮膚黝黑有點men的男人對你露出委屈的如同小媳婦般的表情你會是什麽反應?
看見這樣的黑無常,我的唇角抽了抽,然後很沒形象的捧腹大笑。
黑無常覺得丢臉,他不爽的吼道:“笑夠了沒有!有什麽好笑的!”
我能把他欺負成這樣也算是給自己出氣了,我心底那股怨氣總算是消散了不少。
想起爺爺的話來,我眼睛轉了轉,故作一副不與他計較的樣子,語氣輕松又不記仇道:“好了,這頁就算是翻過去了,誰讓你先惹我的,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對我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黑無常恨不得叫我姑奶奶,哀嚎道:“以後我肯定離你遠遠的,就算打死我,我也決不輕易招惹你。”
我滿意點頭,眼底劃過一抹深思,黑無常這樣不羁又大大咧咧的性格反而更有利于我。
“我在來的路上順便買了一點早餐。”說着,我打開包将裏面的早餐拿出來:“還是熱的。”
黑無常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整怕了,他看了看早餐,戒備的問我:“你沒下毒吧。”
我輕蔑的笑了一下無限鄙夷:“堂堂劉家少爺就這點膽量?”
他切了一聲,不想失了面子,大搖大擺的坐到床邊,拿過我買的早餐。
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小籠包,張嘴欲吃,卻還是仰頭又向我确定了一下:“你真的沒下毒吧?”
我輕蔑的嗤笑了一聲,嘲諷又鄙視,他終于受不了我的鄙視,張口吃下包子,嘴裏還道:“死就死吧,還是面子重要。”
走到窗邊,我倚着窗欄,雙手環胸,漫不經心的問:“你和季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