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岔開我問的話題,“不餓嗎?先吃飯吧。”
“還真是有點餓了。”我點頭,贊同他的提議。
紅酒、牛排、鮮花,不得不說,這的确是一個浪漫的氣氛,然而我的心卻浪漫不起來。
吃飯期間,我們閑聊了幾句,難得說話的蘇凡關心了一下我這四年的生活,我也簡單的做了答複。
這四年,我的确是沒有發生什麽刻骨銘心的事情,無非就是有時間的時候去陌生的城市走走逛逛,然後就是學習,跟着我就回國進了公司。
如果非要說刻骨銘心的話,倒是我剛進公司的時候有點不順利,也确實發生了一些事情。
我突然回來接管公司,無疑是空降部隊,難免會遭人非議和不滿,針對這份工作,我又是個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的人,難免會有人不服,給我難堪。
起初的時候我也确實被一些心高氣傲,恃才傲物的人爲難過,也被他們看過笑話,但是最後,我還是挺過來了。
我一步一個腳印,一點一點的積累經驗,這才有了現在的從容和幹練。
不過,那些出醜的事情我并不想說出來。
見我擦嘴,蘇凡也放下刀叉,他對上我的眼睛,正色道:“你說的,隻要我走回來,我們就重新開始。”
那束顔色鮮豔的玫瑰花就放在我的手臂旁邊,淡淡的花香混合着紅酒的香味竄進鼻息,格外怡人。
我的神智變得懶散,像是不想動腦子,因爲此時的我真的覺得動腦子是一件十分疲憊的事情,因此我淡淡的‘嗯’了一聲,“我是這麽說的。”
“我做到了。”他簡單的提醒我。
我微笑的眸光從他認真的俊臉上緩緩落下,最後落在他裝着紅酒的高腳杯上,鮮紅的顔色,充滿了活力和血色,是我喜歡的豔。
高腳杯的旁邊,放着他的手機和錢包,我對他微笑了一下,然後迅速伸手拿過他的錢包,神鬼莫測的瞧了他一眼,然後翻開他的錢包。
果然,在夾層裏,我翻出了一張照片,一張婚紗照,還是他和司語的,與被我弄掉的那張尺寸有點不一樣,照片裏人穿的衣服也不一樣。
顯然,這不是那張。
我低低的笑了。
我早該料到的,婚紗照又怎麽會隻有那一張?怪不得他當時明明很生氣,後來也沒有與我計較,原來是因爲他不缺那一張啊。
那麽,他不懶得與我置氣是因爲我與他冷戰,于是他也懶得拿熱臉貼我的冷屁股嗎?
我看了眼神色深谙僵硬的蘇凡,瑩白的指尖将那張照片夾出來,在他的面前揚了揚:“蘇凡,你說說,這樣你還想跟我重新開始?你不覺得你在爲難我嗎?”
他神色陰郁的抿着唇瓣沉默,緊緊的看着我,像是生怕我會将那張照片撕碎一般。
我讪然一笑:“你覺得,我會跟你重新開始嗎?”
我将照片塞進他的錢包裏,然後和錢包一起扔還給他。
我多麽慶幸我聽從了他的建議,先吃飯,否則現在我肯定得空腹回家,以我現在的心情,到家後,我定是沒有心情吃飯的,隻怕是又要空腹到天明,明天早上迎接我的,是胃的抽搐。
他深深地皺眉:“我與她之間,之前就對你說清楚過,司言她已死,你何必總是和一個死人過不去?”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倔強道:“對,我就是和一個死人過不去。”
他可知道,他對一個死人信守承諾,而對方打的什麽算盤?
我想,蘇凡就算沒有與我在一起,他最後遇見的任何女人也會因爲他對那個人的承諾而鬧情緒吧。
“童悅,我在沒有開自己的公司之前我隻是一個發傳單的窮學生而已,那會兒司言一起陪着我吃苦,一起跟我看别人臉色,後來我開公司,爲了幫我拉客戶,她甚至不惜以色侍人……”
我理解蘇凡的心情,他是蘇家的養子,他有自己的驕傲,他不想自己的光環是蘇媽媽給予,所以他才逼着自己努力,我知道,他上大學的錢都是他自己攢起來的打工費。
起初,他的經濟來源就是打工和獎學金,後來開公司了才好些。
我知道他的驕傲,因此我明知道他苦卻當做不知道一般,隻是幫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幫他記筆記,幫他掩飾逃課,幫他送早餐……
直到那個女子的闖入,于是他的身邊多了一個人陪他受苦。
我太在乎他的感受,這才給了别人可乘之機。
明明可以陪他吃苦受累的人可以是我的,我卻把機會給了别人。
如今,更是讓那個陪他吃過苦的女子成爲他心底的感動,他念她的恩情,并且感恩于她,所以對承諾過她的事情也是面面俱到。
怅然之後我又覺得這樣的後悔很可笑,就算我陪蘇凡吃苦,他估計也不會像惦念司言那般惦念我,因爲在司言的身上,有着吸引他的東西,而我沒有。
我恬靜的笑:“既然你不能失信于死人,那我們也無法開始,抱歉。”
去歉然的起身,提着自己的包包離開。
他拉住我,有些不明白的問:“隻不過是一張照片,一句承諾而已,你何必這樣較真?”
我冷诮的笑道:“對于你來說并不複雜,但是對于我來說卻不是,蘇凡,我們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的錢包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放着我和另一個男人的結婚照,每逢情人節的時候,我還不能跟你一塊兒過,你會是什麽感受?”
音落,我掙脫掉他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不是我非要較真這件事情,而是我不希望那個死人再橫在我們之間,如果要在一起,我決不允許那些問題再成爲我們之間的鴻溝。
那個女人,不值得蘇凡那樣對她信守承諾,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怎麽忍心提出這樣的要求,成爲他尋找幸福的阻礙?她何其自私,竟然要蘇凡緊守這樣的承諾。
我在逼蘇凡做出抉擇,同樣的,我也在逼自己做出抉擇。
蘇凡,我最後再給我們彼此一次機會。
那份離婚協議,你把決定權給了我,現在,我把決定權還給你。
蘇凡,我們何去何從,全在你一念之間。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我沒有等到蘇凡的任何回複,反倒是娛樂圈的一則娛樂新聞炸響了s市。
馮太太之後,博愛影視被另一家影視公司收購,陣容龐大,光一姐就有好幾個,女人和女人之間的鬥争少不了要勾心鬥角,新影視公司已經成立好幾年,司語與另一位一線明星鬥也不是一兩年的事情,早就已經見怪不怪。
随着如今這則新聞,現在,隻怕是終于到了輸赢分曉的時候,司語曾經那些被範少奇壓下去的醜聞最終還是被挖了出來,除此之外,她和範少奇之間的關系也被爆料,小三标簽徹底被貼上。
範少奇最終還是娶了别人,他娶的不是那位曾經幫他把司語撈出來的富家小姐。
據說那次在醫院範少奇狠狠的給了他那位未婚妻一耳光後,他們之間就崩了,以至于兩家關系也崩了,水火不容,鬥的兩敗俱傷。
他娶的現在的這位太太也多是利益結合,他現在的太太,在一些宴會上我見過兩次,很安靜淑女的女孩,典型的淑女形象,透着古典美,我一直惋惜,可惜了,這麽好的女孩,竟然嫁給了範少奇。
如今範少奇和司語的身份被爆光,不知道那位娴靜如花的女子會是什麽樣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