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很好過,沒有卡,之後就沒我什麽事了。
第二天,昨天早上才出現的那輛車今天又出現在錦繡公館的院子裏,我凝眉看去,就見蘇墨從後車座上下來,黑色的西裝,高挑的身子,器宇不凡,透着孤冷。
我挑眉,他這是有多想與我離婚,居然親自來了。
蘇墨進來的時候我正在吃郭姨做的早餐,郭姨不在,出去買菜了,偌大的景秀公館就隻有我和一條狗在。
聞見陌生的氣息,頓在我腳邊的豆豆格外兇殘的沖蘇墨旺旺叫,尖銳的聲音嗡嗡作響。
我像是沒看見也沒聽見一般,自顧自的吃早餐。
他在長長的餐桌對面坐下,掃了我一眼,“你今天似乎很好,既沒有扭傷胳膊,也沒有扭傷腳,更沒有扭傷腰,而且我已經問過了,今天你沒有戲要拍,現在是八點,等你吃好早餐,坐車過去正好趕上民政局上班。”
我皺眉,他将我能找的借口都堵了,還卡着點來,是鐵了心要與我離婚?
我點頭,放下筷子往椅背上一靠,端莊的坐着:“我記得你所有的财産都在我的名下,那你豈不是淨身出戶?”
我掃了他一眼,很不正經的調笑:“不過你若是不介意我話,我可以長期保養你。”
他雙手交叉,優雅岑貴的放在桌子上:“離婚後你可以聘請我幫你管理公司,不過我很貴。”
公事公辦?
我揚眉,很不給面子的說:“這豈不是要藕斷絲連?既然要斷就斷的幹幹淨淨的,我請誰不是請?爲什麽一定要請你?”
他清淡道:“随你。”
面對他總是不溫不火的樣子,我有些洩氣,像是我在無理取鬧一般。
我眉眼含笑,神色淡淡的瞧他,也不再說話,心裏卻開始在盤算着我要怎麽樣才能拖住他不去民政局?
我眨了眨眼睛,“那天我整理房間的時候清理了點你的東西出來,既然來了你就拿走吧。”
說着我就走向樓梯,見他沒有跟上來,我轉身:“有點重,你總不能讓我幫你拿吧。”
他這才起身跟過來,我轉身,臉上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我走進卧室,對他說:“進來吧,我把箱子放在衣櫃裏了。”
他似乎也沒有多想,就真的進來了。
他進來後我‘砰’的一聲就關上了門,他聽見聲音皺眉轉身,我整個人撲上去抱住他。
他踉跄了兩步,扶着我的腰身站穩,我吊住他的脖頸,“蘇墨,想離婚做夢。”
我以前說離婚的時候,他似乎也是這樣對我說的,想離婚,做夢。
“這輩子都别想!”我又補了一句。
他的眉宇皺的深深的,眉眼清冷:“放手。”
“不放!”我倔強道。
跟他相處的那些日子,他将我的小性子都養了出來,因此此時面對他,我也不再是以前那個矜持的葉楚楚。
再說,此時的情況,矜持有什麽用?能幫我留住他,能讓他不跟我離婚嗎?不能,所以我準備抛開臉皮不要了,就耍一回無賴。
他擡手來扯我掉在他脖頸上的兩隻手臂,我扣的死死的,整個人往他懷裏撲,死活不放手。
他的力氣有些大,捏的我的胳膊疼,我咬着牙,忍着疼,說什麽也不松手。
“蘇墨,是誰說絕對不會放開我的手的。”我仰着頭,倔強的看着他。
他抿着菲薄的唇瓣,冰冷的眼底沒有一絲柔情:“人都是會變的。”
我粗俗道:“屁,你少來這套,我不聽你這些胡話。”
“放手。”拽不開我,他便不再拽,再次呵斥我。
“蘇墨,你看,就算你對我表現的再冷漠,再無情,可你對我終究做不到真的冷酷,否則你豈會拽不開我?”
随着我的話,他眸色一冷,當真就将我的手用力一把從他的脖頸上拽下來,然後推開我。
我的指甲在手背上劃出長長的紅痕,火辣辣的疼,我卻顧不得那麽多,對着他疏冷離開的背影吼道:“蘇墨你在怕什麽?”
他頓了一下,什麽都沒有說,擡腳離開了。
我發現,他急匆匆的腳步竟然亂了節奏。
我沒有去追他,看着他離開,沒一會兒,就聽見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
在難過的同時我又是開心的,我想,在近段時間裏,他都不會再來打擾我叫我去民政局了。
下午的時候,那位馮太太打來電話,饒有興緻的追問我:“你昨天說要與我做交易?”
我昨天的确是說過這樣的話,當時當我得知她要對蘇墨不利,我有些慌,所以才情急之下想與她做交易,但是現在……
“你聽錯了。”音落我就挂斷了電話。
果然,最近一段時間蘇墨都沒有來找我,我奔波在拍戲和錦繡公館之間。
今天,我要拍第一場床戲。
這是女二在接受暗欲培訓之後接的第一個客人,她有點緊張和膽怯,最後被吓的想逃,激怒了客人。
女二的第一個客人是個官二代公子,性格乖張,被激怒後,他扯着女二的頭發從地上拉到床上,然後狠狠的甩了她兩耳光,罵她婊子,老子給了錢還不讓爽,想玩兒命是不是。
本來隻是拍戲,但是當那耳光真的落在我臉頰上的時候,我有些懵,頭被打的暈眩,頭發也被拽的疼,這哪裏是演戲?根本就是正在進行好嗎。
有那麽一刻,我真的都要以爲我就是那個被無奈賣身進暗欲的小女孩了。
“楚楚!”童悅驚叫着撲過來。
“我沒事。”我揮了揮手,斂着的眼睑有些陰郁。
“欺負人!我們不拍了!”童悅扶起我就要走。
劇組的人男男女女紛紛圍了上來,一副我們若是敢走,他們就将我們踩在腳下的樣子。
面對着這一張張生面孔,從拍戲第一天起,我就感覺到了他們身上隐射着一些血腥氣,如今看他們的樣子,我總算知道了,我的感覺真的沒有錯。
童悅護着我,有些發顫。
我拉住她:“拍,爲什麽不拍?”
她不贊同的看我,卻也莫可奈何。
我對她微笑,“沒事,把手機給我。”
我接過童悅轉身拿過來的手機,給馮太太撥過去,電話一接通,我就毫不客氣的說:“我想,你也不想你精心策劃的這部戲泡湯,所以,爲了你好,請你的人對我客氣些。”
“開始與我講條件了?”她低笑。
“你比我更清楚,這部戲,換了别人拍達不到你想要的效果和暢快,你無非就是想借着我的參與給蘇墨留一個終身難忘的紀念。”
自己的罪證,卻被自己愛的人參與演繹,這是怎樣的刻骨銘心?
亦是一種背叛,是背叛吧,雖然在蘇墨的視角,我什麽都不知道。
想到蘇墨,我的舌尖有些發澀,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位馮太太打着什麽主意,也不可能不知道我最近的動向,可他卻偏偏無動于衷,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因此也不知道他此時是怎麽想的。
最後馮太太要我把手機給導演,她吩咐了幾句,再拍戲的時候,他們對我再沒有那些暴力和殘忍。
收工的時候,我坐在鏡子前看着左側臉頰上印的五指印,以及微微翹起的齊劉海下,因爲車禍留下的那塊疤,眼色暗了一下。
童悅拿來冰塊給我敷,我拒絕了。
我對着鏡子微笑,“你說,我這樣出現在蘇墨面前他會不會心疼?”
童悅的唇角抽了抽,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