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影破産?我怎麽也想不明白爲什麽會這樣,那天我被傷心的情緒占據,沒有來得及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正想張口問童悅,卻看見路邊的廣告牌被一個人占據。
我的眼睛閃了閃,看着廣告牌上的那個人正走神,就聽見童悅說:“司語有範少奇力捧,她那些髒事被影藏的很好,有範少奇擔着,沒有人敢輕易爆出來,她現在在演藝圈也是如日中天。”
想到什麽,她扭頭對我說:“對了,她現在簽約的公司是博愛影視,就是以前的金影。”
“博愛?”我咀嚼着這兩個字。
提及這兩個字,童悅開始提及關于馮太太的事情。
“馮太太就是博愛影視的老闆,她其實是馮彥博的女人,他們并沒有結婚,但是她一直以馮太太自居。”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消瘦,臉色蒼白,紅唇鮮豔的女人來。
她的話還在耳邊回蕩:“我覺得,金影的破産與她脫不了關系,我懷疑根本就是她一手設計,那麽大一筆巨款,被編劇說拿走就拿走,到現在别說編劇人了,連個鬼影也見不着。”
我還來不及深想這裏面的事情,就又聽見她說:“還記得我給你的香水嗎?原來從一開始她接近我就是帶着目的的,因爲無法接近你,所以她打起了我的主意,想從我身上下手,我給你的那些香水,是造成你早産的原因,這件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好在孩子沒事,否則,我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麽見你。”
提到孩子,童悅頓了一下,然後扭頭來擔憂的看了我一眼。
随着孩子那兩字,我的心被難過和悲傷彌漫,卻是那樣的無奈。
怪不得那段時間蘇墨總是讓人跟着我,我一直以爲他是因爲馮彥博的事情鬧的有點神經緊繃才會這樣小心翼翼,卻不想他一直都在防着某人。
我又想起那場車禍來,怎麽可能會那麽巧?我撞的那輛車裏面坐的人正好是蘇媽媽,這之前,他們肯定經過一番設計。
那個女人,她失去了自己的所愛,所以,她不會看着我和蘇墨幸幸福福的一輩子,因此她讓我的手染了蘇媽媽的血,斷我們的路,讓我們因爲蘇媽媽的死而無法在一起。
我正陷在自己的思緒裏,那邊的童悅又對我凝重道:“所以我覺得蘇墨與她之間肯定存在着交易,否則他也不會在你出車禍之後與她那麽熟練,我想,那個女人的籌碼肯定是孩子,要不然她怎麽拿捏得住蘇墨?所以我猜測,初初和點點肯定沒事,否則蘇墨早就動她了。”
我點頭。
随着童悅剛才的話,這些我也想到了,可是我依舊不敢确認,我和蘇墨還能不能在一起,我撞死的那個人,畢竟是他的母親……
顯然,蘇媽媽的死已經是橫在我們之間的橫溝。
蘇媽媽……
我的眼眶忍不住的酸澀,我沒有媽媽,蘇媽媽對我真的很好,卻不想……
這已經成爲我心底的一塊傷疤。
我覺得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然而這句話,面對一個失去生命的人來說,卻是那樣的蒼白,不知道她在九泉之下會不會怪我恨我。
内心的自責和内疚揪着我的心,生出疼來,讓我喘不過氣。
好一會兒,我才好受些,我沙啞揚聲:“去花店買束花,我想去墓地看看蘇媽媽,你知道她的墓地在哪兒嗎?”
“知道,我帶你去。”
我買了束蘇媽媽最喜歡的百合去墓地看她,走近她的墓地時,遠遠的就聽見有人在說話,是有人在給死去的人過生日,正唱着生日快樂歌。
想到什麽,我頓了一下,問身側的童悅今天幾号。
聽見童悅的回答,我這才想起來,似乎,今天是蘇媽媽的生日,這個屬于她的日子,不知道她看見我會不會生氣?會不會過不好生日?
又走了幾步,我拿着花頓在原地,沒有樹木的遮擋,我看見前面的墓碑前坐着兩個人,雖然他身形消瘦,兩鬓斑白,雙目滄桑,身形頹然,但是我依舊能将他認出來,那是蘇墨的父親。
蹲在他身側的男孩,各子比以前高出許多,那張年少的臉依舊透着熟悉的影子,是蘇恒。
蘇爸爸唱完生日快樂歌,蘇恒嫌棄的撇嘴:“真難聽,你也不怕把我媽從底下跑出來向你索命。”
蘇爸爸吹胡子瞪眼睛:“不好聽就别聽,有你這樣跟你老子說話的嗎?”
蘇恒再次不屑:“您還知道您是我老子啊?我以爲您不知道呢,看看您現在頹廢的樣子,我還以爲我是您老子呢。”
“臭小子,沒大沒小!”蘇爸爸舉手去打蘇恒的頭。
在我印象中,蘇爸爸西裝革履,從來都是一絲不苟的,嚴謹的像是個不會笑的人,還真是從沒見過他這樣火爆的一面,我想,他跟蘇恒呆一塊兒,估計是經常被氣,所以脾氣也控制不住的開始往暴躁的方向走了。
打完蘇恒,蘇爸爸又恢複了往日的神态,嚴謹,一絲不苟,眼底帶着滄桑。
他對墓碑上,照片裏的蘇媽媽說:“這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誰,成天氣死人。”
他失笑,暖暖道:“我覺得有些像你,小的時候你也喜歡這樣跟我胡鬧,沒大沒小的,不過蘇恒和蘇墨的脾氣都随了我,都太嚴謹,不太愛笑,總是闆着一張臉,用你的話說就是好像誰欠錢不還了似的。”
蘇恒不願意了,辯駁道:“誰跟你像了,我才跟你不像。”
蘇爸爸又開始跳腳:“臭小子!”
蘇恒根本就沒有将他的怒吼放在眼中,酷酷的神色有些吊兒郎當的說:“那你倒是說說,我媽那麽恨你,你是怎麽讓她懷上我的?”
蘇爸爸氣到已經不能再氣,他罵人的口語似乎也隻是那麽一句:“臭小子!”
“我總得要弄清楚,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别到時候我認錯了爹,你認錯了兒子。”
他成功把蘇爸爸氣的暴跳如雷,蘇爸爸這回換了台詞:“蘇恒!”
看着這對怄氣的父子,我和童悅都有些哭笑不得,蘇恒其實就是上天派來氣爸爸的吧。
蘇恒撇嘴,雲淡風輕的說:“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媽都跟我說了。”
蘇爸爸顯然不信,于是問:“她怎麽跟你說的?”
蘇恒靠在墓碑上,疊着雙腿懶洋洋的說:“她說你乘她喝醉了乘人之危。”
蘇爸爸緘默,神色微囧。
蘇恒頓時來了興緻,“喲,都這把年紀了還臉紅呢,我以爲您不知道害臊呢。”
蘇爸爸幹瞪眼,似乎拿蘇恒莫可奈何。
許久他才平淡道:“那天也是她生日,我在門口等她,她喝的爛醉,被一個男人送回來,我有些生氣,将她從那個男人的手中奪回來把她送進了屋,後來……”
最後蘇爸爸憋着臉紅說:“我沒有控制住自己。”
蘇恒嗤笑着切了一聲:“活該我媽不原諒你,你總是在犯錯,要我,我也不原諒你。”
他的話讓蘇爸爸的臉色沉了下去,有些艱澀。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重,戳到了自己父親的痛點,蘇恒臉上的玩世不恭收斂,也沉默下來。
“啊嚏。”童悅的一個噴嚏引來了那對父的注意力,看見我,他們的臉色紛紛變得面無表情。
我頓了一下,這才提着勇氣抱着花走過去。
一時間,我不知道要怎麽面對蘇恒,蘇爸爸,以及從我醒來起都未見過一面的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