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聽見了,又像是沒有聽見,呵呵的笑了一下,就又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我的手機在不停的響,我就跟做夢似的,覺得那鈴聲太遙遠,有些遙不可及,怎麽抓也抓不住,于是我繼續睡。
一杯水潑在我的臉上,我這才清醒過來。
我剛睜開眼睛,就被一股力道從床上拽起來,對方狠狠的捏着我的手腕,像是要捏碎了我的手腕骨。
我低低的痛呼了一聲,神智清醒過來,擡眸就看見一向溫潤如玉的蘇凡眼眸陰沉的看着我,我一個激靈,這樣的他讓我想起多年前,司語剛離開時的那個他。
那個時候的他,就是用這種陰郁的眼神看着我的,像是恨不得剝了我。
我的心提了起來,傻呆呆的看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他的手還狠狠的捏着我的手腕,捏着我的骨頭很疼,我受不了的瑟縮起來,想要從他的魔抓下掙脫出來,他卻死死的捏着,溫潤的書生面容,金絲眼鏡下的那雙眼睛卻陰鸷的讓人不寒而栗。
“疼!”我顫聲叫道。
“你也知道疼?”他淡泊道:“我最讨厭什麽你來什麽,以前你借着我的名義将司語騙過來,讓她目睹那樣的事情然後出車禍死掉,這麽多年過去,你依舊不知收斂,竟然故技重施,以我的名義将程一媛騙到酒店找人輪她,童悅,我倒真是小看了你。”
這一刻,我終于明白,爲什麽蘇凡就算不愛司語還是被她吸引,因爲她幹淨明亮,像是一張純潔的白紙,與他表面的幹淨骨子裏的暗成反比,我想,在司語的身上,有他向往的東西,所以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她像是一顆太陽,照亮了他的黑暗。
他覺得司語沒有那麽多的小心機,小心思,可是他可知道,那也隻是在他面前罷了!
我吃吃的笑起來:“真是讓你失望了,我從來就做不來那樣幹淨的人,我也從來做不來白紙,我就是我,我就是這樣的,不會因爲任何人而改變。”
我吼道:“我不認爲我做錯了什麽,難道你讓我在他們那樣欺負完我姐姐之後還無動于衷嗎?”
伴随着我的嘶吼,我的手機還在叫,不停的叫,就像是一道催命符。
我倔強而固執的與他對峙,依舊在努力縮着手,因爲真的很疼。
眼淚控制不住的從眼角滴落,劃過我的臉頰。
他的眸光微閃,終于放開了我,我揉着被他捏疼的手腕,有些艱難的動了動,這隻手,此時就像是生鏽的機器,很僵硬。
短暫的停頓之後,手機再次響起,我看了眼,是爸爸打來的電話,我的眼睛一沉,感覺很不好。
我了解我的父親,在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後,如果不是出了事情,他不會給我打電話。
“喂。”我沙啞着嗓音接起電話。
“童悅!你給我滾過來,看看你做的好事!自己闖的禍自己解決!你知不知道,那個混蛋把你姐姐的裸照發到網上去了!”一聲怒吼之後,他就挂上了電話。
我發緊地握着手機,心慌着,灼痛着,已經不知道要做何反應。
姐姐的裸照被發到了網上?怎麽會這樣?
一個人得多變态才能拍下自己妻子的落照!然後現在拿出來放到網上去!
我在手機上打出姐姐的名字,果然就搜出了她的裸照,點擊已經過千萬,我的姐姐以這樣的方式成了紅人……
那些照片拍的很不雅觀,全身上下被人看的一清二楚,沒有做一絲一毫的處理。
我想過,事後我那個不是東西姐夫肯定會上門去鬧,畢竟昨天我是以我的名義将他騙過去的,我都已經想好了,無論他怎麽鬧,我都打死不承認,卻萬萬沒有想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進行反擊。
我看着那些不雅的照片,捂着嘴哭了出來,渾身發冷發顫,我該怎麽辦?怎麽挽回我姐姐的尊嚴?怎麽面對她?
雖然很害怕,不知道要怎麽去面對他們,但是我還是提起精神穿上鞋子從床上爬起來,既然事情已經出了,就總是要面對的。
昨晚喝了太多,我的頭又暈又疼,再加上腳上也有傷,我起身的時候暈了一下身子傾斜,蘇凡扶住我,我推開他,拒絕他的攙扶,我穩穩的站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向房間的門。
我剛打開門,就被他一把抱起走了出去。
“放我下去!”
他低低的掃了我一眼:“别以爲我會放過你,這件事我等一下再與你算賬。”
“算賬?”我嗤笑:“現在在你面前就有一個算賬的好機會,不要管我,讓我自生自滅豈不更好?何必多此一舉。”
他抱着我走進電梯,低低道:“以前我總是不懂,少爺爲什麽總是因爲楚楚那丫頭而被氣的抓狂,現在我懂了。”
我皺眉,聽見他說:“你們都有着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他将我送到醫院,路上我給楚楚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她對我說,我姐姐那裏我不用擔心,她已經讓人過去守着了,不會有人去她那裏鬧,也不會有人能傷害到她,她說我父親那邊她不好支手,也管不住,所以沒派人,還說已經在叫人在封網站上發出去的那些照片,隻是的太快,有點困難,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已經下載保存。
到了醫院,蘇凡想跟着我一起去我爸爸那裏,我拒絕了:“我爸爸不想看見你。”
簡單的一句話,迫使他沒有再跟上來。
我不想我的父親氣上加氣,我更擔心他受不了的會被我氣死,若是那樣,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父親的病房,我剛走進去,迎面就砸來一個東西,我沒有躲,那堅硬的東西砸在我的身上,然後落在地上‘砰’地一聲碎裂開來,四分五裂。
我這才看去,那是一個杯子,父親常用的杯子,紫砂壺的,價格昂貴。
“老童!”媽媽吼了一句,心疼的跑過來護我,揉着我被砸的胸膛問我:“疼不疼?”
我搖頭,“不疼。”
爸爸被氣的不輕,喘息的怒吼道:“你腦子發熱是不是!竟然讓人去打他!我看你是真的活夠了!你知不知道,他現在躺在病床上已經半身不遂!任家的人早上的時候就已經來鬧過了,吵着問我們要個說法,他們的意思是要我們把你交出去,也要你弄個半身不遂來賠償他兒子!”
“他半身不遂關我什麽事?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早就已經想好死不承認,所以我絕不回承認這件事與我有關。
而且,父親和母親還不知道姐姐流産住院的事情,所以我不想把這件事再牽扯出來。
聽見我的話,父親探究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他應該也不相信我會做出那樣大膽的事情,将信将疑的問我:“真的跟你沒關系?”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淡淡道
父親緩和了一下,這才問我:“可是姓任的說,是你發短信給他,将他騙到酒店的。”
我死不承認:“我就沒有發過短信給他,他這是在陷害我。”
父親不知道要不要相信我,猶猶豫豫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這事若是真的跟你沒關系的話,我跟他們任家沒完!”
我的睫毛顫了顫,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挂念着姐姐,我說:“我去看姐姐了。”
一說起姐姐,媽媽也是愁雲慘淡:“我給你姐姐打了很多通電話,她就是不接,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