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範少奇的未婚妻反挨了一巴掌,清脆的耳光,驚動了林中栖息的小鳥,我想,那個女子,她的半張臉隻怕是要腫上一段時間了。
打人的不是别人,就是範少奇。
那個女子被狠狠的甩到一邊,險些摔在地上,她捂着被打的半張臉,唇角有血迹流了出來,可見範少奇出手之狠。
她瞪着一雙美瞳,不可思議的看着範少奇:“你敢打我?”
她對範少奇揮舞着利爪,嘶吼道:“範少奇,從小到大,我爸爸媽媽都沒動過我一根手指頭,你竟然打我!爲了那個婊子打我,你别忘記了,是誰幫你把她從裏面弄出來的!……”
從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司語微微勾起的唇線,有種奸計得逞的味道。
對司語,我也不算陌生,因爲她的妹妹和蘇凡拍拖,我又是蘇凡的朋友,所以我們經常在一起見面,從開始我對她就沒有什麽好感,總覺得她的娴靜和溫雅是一種虛假的面具。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妹妹和蘇凡的原因,所以我對她有着極大的成見和不喜,總覺得她看蘇墨的眼睛裏隐藏着一種野心。
那個女人歇斯底裏的扯着嗓子吼叫,引來不少人圍觀,指指點點,不想繼續丢人,最後範少奇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帶走。
“悅悅。”聽見聲音,我扭頭就看見姐姐來找我。
見她一臉的焦急,我問:“怎麽了?”
“爸爸又醒了,鬧着要去公司,要出院,怎麽勸都勸不聽。”
之前爸爸狠狠的給了姐姐一耳光,此時她的臉上還是紅腫的,之前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爸爸腦癌的噩耗上,現在想起,我才又想起公司的事情來,到底出了什麽事,竟然讓爸爸生那麽大的氣,還打了姐姐一耳光。
那樣的姿勢坐的太久,我的腿有些麻,腳剛着地的時候有些發軟,姐姐扶住我,我對她傻傻的笑:“姐我沒事,倒是你,臉還疼嗎?”
她搖頭:“沒事。”
話題扯到這裏,我順着問了下去:“爸爸爲什麽打你?公司出了什麽事?”
她斂下眼睫,扇子一般的睫毛顫了顫,過後好久才支支吾吾的說:“你姐夫供給公司的布料出了問題,甲醛超标。”
雖然她的語氣極淡,但是我還是感覺到她的無奈和悲涼。
這門婚事,其實就是一門家族間聯姻的婚事,姐姐過的并不幸福,這都不是什麽稀奇事,但是卻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個男人不離婚,姐姐的脾氣又是那種軟弱到不行的性子,注定被欺壓。
甲醛超标?這可是大事!
我有些惱恨起來,那個坑爹的男人,居然都坑到自家人身上來了!
爸爸這是在因爲姐夫而遷怒姐姐,所以那一巴掌,姐姐是替姐夫挨了,想必事情肯定鬧的不小,否則爸爸也不會那麽生氣。
正說着,我們已經走到病房門口,爸爸鬧着要出院,媽媽極力阻止的聲音傳來,我和姐姐忙走進去,走到門口,我拉住姐姐,“爸爸正在氣頭上你還是先别去了。”
她頓住,然後點頭。
我疾步走進去幫媽媽拉住爸爸,讓他躺在床上,勸着他,讓他别動氣。
媽媽流着淚哀求爸爸,給他順着胸口:“老童,你别生氣,你這還生着病呢,算我求你,你好好養身體好嗎?”
爸爸的頭又開始疼起來,他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疼的他打着自己的頭,恨不得把手伸進去把裏面罪惡的根源拿出來。
“老童。”
“爸爸。”
我和媽媽一去抓他的手,不要他那般對自己的頭。
折騰了許久,他才又累的睡了過去。
我給他掖了掖被子,對媽媽說:“媽你去吃飯吧,一會兒我再去。”
正說着,空氣裏就傳來一陣飯香,我回頭,就看見姐姐拿着飯盒走了進來。
第二天,楚楚聽見我爸爸的事情,也買了東西過來看望。
爸爸還在睡覺,我跟她一起出去走了一會兒。
楚楚擔憂的看着我說:“我看見新聞了,童家的做出來的衣服甲醛超标,有部分工人因爲甲醛問題誘發疾病,需要承擔大量的醫藥費和賠償金。”
歎息了一聲,她說:“若是需要幫助盡管說,就算我不行,不還有蘇墨在呢嘛。”
我笑吟吟的抱住她,心底暖暖的:“嗯,謝謝。”
有她這樣的朋友,此生足矣。
我抱她的時候,身體觸在了她的肚子上,我感覺到她肚子裏的小寶寶動了動,像是在踢人,我驚喜的松開她,看着她的肚子:“他剛剛動了,是在踢我嗎?”
楚楚慈母般的微笑:“她應該是在跟你打招呼吧。”
“是嗎是嗎?那幹媽人選非我不可哦。”我喜氣盈盈的說。
“當然。”她欣然道。
回到房間的時候,回家給爸爸拿換洗衣服的媽媽已經來了,爸爸也已經醒來,我走進去就感覺到氣氛的沉重悲恸和壓抑。
我的神經一跳,擔憂的目光落在爸爸的身上,隻見他閉着眼睛,臉上一片平淡的神色。
我想,他應該是已經知道自己身體的事情了。
我想安慰他,可是話語卻卡在喉嚨怎麽也安慰不了,最後我揚起笑吟吟的微笑,還像以前那樣帶着撒嬌的語氣叫他:“爸爸你醒了,餓不餓?想吃什麽跟我說,我去跟你買。”
他搖了搖頭,蒼老的聲線低沉道:“我不吃,沒有胃口。”
“哦。”我耷拉下腦袋,沉默下來。
爸爸突然睜開眼睛看着我,對我說:“悅悅,曾莫言這個人不錯,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你和他商量一下,如果他對你也沒有異議的話,爸爸想看見你們結完婚再走。”
我怔忡起來,讓我和曾莫言結婚?
“爸爸,我和他其實根本就……”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媽媽打斷:“改天抽個時間,約他過來見見吧啊。”
說完,媽媽在我耳邊帶着泣聲耳語:“既然這是你爸爸最後的願望,就滿足他吧。”
我沉默下來,有些緊張,很想說我無法與曾莫言結婚,卻又不知道要怎麽對爸爸說,我知道他是放心不下我,這是他最後的願望,明知道不能欺騙,卻又無法拒絕。
我紅了眼眶,别過眼,低低的應了聲:“好。”
那天之後蘇凡都沒有再來找過我,我也沒有再見過他。
爸爸天天在醫院催我與曾莫言的事情,不得已,我找上了他與他商量起結婚的事情來,當然,隻是假結婚,演一出戲而已,等我爸爸離開了,戲也就結束了。 ,
我并不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就算不曾想過要吊死在蘇凡身上,但是在沒有與他理清關系之前,我不會與另一個男人交往。
不管是愛情還是婚姻,都需要忠誠,同樣的,這也是我期望的底線。
起初我給他商量這事的時候并不期望他會同意,卻不想他點頭答應了,爲了感謝他,我提出請他吃飯,他欣然接受。
我們來的是一家西餐廳,其實我并不喜歡西餐,但是既然是他點的,我自然沒有異議。
點了兩份牛排和一瓶上好的紅酒,牛排端上來的時候,他細心的将牛排爲我切好,然後遞給我。
我讪讪的笑了一下,有些尴尬:“謝謝。”
“咦,這不是那天晚上那個美女嗎?”我剛接過曾莫言遞給我的牛排,就聽見一道靈動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