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彥博猖獗陰邪的聲音一下子就把蘇墨驚醒了,我手中的手機被突然拿走,然後我聽見蘇墨的聲音傳來:“你想怎樣。”
“我在你上次跳下去的那個山崖邊等你,我倒是要看看,你這次還有沒有那麽好的運氣,能死裏逃生。”說完,馮彥博就挂上了電話。
我感覺蘇墨起身的動靜,我試圖抓住他,卻隻與他的手臂擦肩而過,我沒有抓到。
我以爲上次他是早有安排,因此也一直沒有多問,剛才聽見馮彥博那番話,上次他能死裏逃生似乎也不是早有安排,有些像是運氣。
一個人的運氣不可能一直這麽好,我低低道:“蘇墨,我們報警吧,你不要去。”
他傾身抱住我,順着我的背,安撫人心的說:“你也不想初初有事對不對?放心吧,我會沒事的,那個地方雖然地勢險要,但是以前我們在那裏做過軍事演習,我對那裏了解,正是因爲了解,所以我才會知道從哪裏跳下去最安全。”
雖然他說沒事,但是我依舊難以放心,緊緊拽着他的手臂,不想讓他去,但一想到初初,我抓着他的手又放松了一些,他說的對,報警是不行的,那隻會威脅到初初的命。
可是,我不放心他去。
馮彥博用初初威脅他,顯然就是沖着他去的,他肯定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應該不會那麽容易讓他逃脫,我真怕,他這一去會有去無回。
他纏情地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乖乖在家等我。”
他起身的時候,我伸手抓住他的衣服,“我的手機呢?你們若是安全了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好不好?”
“好。”應着我,他将我的手機找出來放在我的手中。
我握着手機,最後道:“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他揉了揉我的頭:“會的。”
我聽着他的腳步聲遠去,然後摸着下床,我走到樓梯口,就聽見汽車的引擎聲。
我摸索着走了幾步,開始大叫:“來人!來人!”
很快,就有傭人出現:“夫人什麽事。”
我把手機遞給傭人:“幫我打給一個署名叫慕蘇楠的人。”
“好的。”
電話很快被接通,傭人把手機遞給我。
我焦急地對慕蘇楠說:“慕蘇楠,你現在過來一下好嗎?”
“出什麽事了?”慕蘇楠的聲音還帶着幾分困倦。
“你來了我再告訴你,要快!”
慕蘇楠應了下來,挂上電話,我讓傭人扶着我回房間,幫我找出衣服。
我換上衣服,卻聽見傭人說:“夫人,你的羊毛衫穿反了。”
我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沒有理會,我問:“外套呢?”
傭人拿過我的外套給我穿上。
穿好衣服沒一會兒,慕蘇楠就來了,我讓傭人扶着我下樓。
我伸出手叫了聲:“慕蘇楠?”
慕蘇楠問:“你的眼睛怎麽了?”
“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說這些,先上車再說。”
傭人拉着我的手臂,不讓我走:“夫人,蘇少交代過,讓我們看着你,讓你哪裏都不要去。”
我掙脫掉傭人抓着我的手,拽着慕蘇楠:“帶我上車。”
慕蘇楠沒有猶豫,帶着我頭也不回地上了車,傭人追了出來:“夫人,夫人,蘇少說了,你哪裏都不能去。”
不顧傭人的阻攔,我坐上車,系上安全帶,跟着慕蘇楠離開。
車子行駛起來後,我才對慕蘇楠交代事情,我對他說馮彥博綁架了初初,對他說,馮彥博要蘇墨去上次他跳崖的地方見面。
慕蘇楠沒有說話,但是我感覺得到他的凝重和陰郁。
“我們要不要報警?”我問。
我覺得隻是蘇墨去不行,還是需要警察的協助,這樣才能更保障安全。
慕蘇楠格外沉靜的對我說:“放心吧,蘇墨肯定有安排,那個地方以前我們經常在那裏做軍事演習,蘇墨了解地形,知道哪裏的水深,哪裏的水淺,從哪裏跳下去不會死,這對他來說很有幫助,既然上次我能将他活着找回來,這次也一樣。”
他的話讓我一愣,也就是說,他一直都知道蘇墨沒有死,但是他卻什麽都沒有對我說,還一直一口咬定,蘇墨就是死了,還有打撈隊的事情,也總是他在對我說沒有意義,撤回來吧,原來,正是因爲知道什麽都打不到,所以他才會叫我撤回來。
“你上次是怎麽找到他的。”我問。
“那個地方,雖然石頭多,但是有一個坑,水很深,也隻是從表面看上去危險罷了,隻要跳下去的時候把握方向不被石頭傷到,到了水下面根本就沒有石頭,從那個坑裏遊出來,往東南方向遊二十分鍾左右,那邊有一個洞,那個洞面上看不見,隻能從水下進去,洞裏有一小塊岸灘。”
他歎息了一聲道:“當時打撈隊打撈不到他,我便動了心思,本來隻是想去碰碰運氣,卻不想他真的在那裏。”
我了然,後來他就幹脆将計就計,就當他死了,讓慕蘇楠安排着,他離開這裏去找了季流年他們,跟着就有了後面的事情。
慕蘇楠又問道:“你的眼睛怎麽回事。”
我淡淡道:“就是看不見了呗。”
我沒有與慕蘇楠說過這些事情,想必蘇墨也不會對他說,因此他也不會知道這些事情。
既然不知道,那還是别告訴他,免得讓他跟着一起擔心。
車裏沉默下來,慕蘇楠沒有再問什麽,我陷在一片黑暗裏。
我能感覺車子的速度似乎已經很快,但是我還是覺得慢。
在煎熬中,車子終于停了下來,我和慕蘇楠一起打開車門下去,慕蘇楠走了過來,對我說,“前面有很多警車。”
如同慕蘇楠所說,蘇墨果然是有安排的。
“那我們進不去了嗎?”我問。
“能。”說着,慕蘇楠就下了車,他打開我這邊的車門,扶着我下車,看了眼眼睛不方便的我,他說:“我覺得你還是在這裏等着比較好。”
我搖頭:“我要去。”
雖然知道這樣的自己是累贅,但是我覺得,我若是不去,我會更擔心,更煎熬。
慕蘇楠無奈,“好吧。”
他扶着我往山上走,一路上磕磕碰碰,沒少疼,我卻還是咬着牙忍着,最後慕蘇楠将我直接背了起來。
沒走多久,我就聽見前面傳來的說話聲:“誰!”
“我們可能進不去,山已經被封了。”我聽見慕蘇楠說,跟着他将我放了下來,然後我又聽見他铿锵有力的打招呼道:“長官好!”
想必,他應該是還行了軍禮。
我聽見慕蘇楠問:“情況現在怎麽樣?”
被稱爲長官的人歎息了一聲:“不太好。”
我愣了一下,心提了起來,不太好就說明很危險。
我抓住慕蘇楠的手臂:“慕蘇楠,你想辦法讓我上去。”
哪怕是危險,哪怕是我什麽都看不見,我也要去,哪怕是用耳朵聽,也比在這裏什麽都不知道要強。
“這位是……”那位長官問。
慕蘇楠道:“這位是蘇墨的妻子,叫葉楚楚。”
那位長官了然:“原來這位就是蘇小子的妻子啊。”
他對我道:“小丫頭,上面很危險的,你不能上去,爲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們也不能讓你上去,你還是乖乖的呆在這裏等消息吧,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蘇小子有事的,你也要相信他才是,怎麽說,他也是從我們這裏出去的人。”
說着,他就讓慕蘇楠扶着我到一邊去休息。
總之就是一句話,我不能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