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底氣不足的‘嗯’了一聲,有些心虛,怕他感覺到什麽,我看了眼開車的童悅,對他說:“對,童悅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想找我出來陪她坐坐,聊聊天,我一會兒就會回去。”
我知道,他這是在擔心我出什麽事,怕馮彥博這個無所不用極其的人爲達到目的不折手段,也擔心馮彥博會查到他就是蘇墨,從而做出傷害我的事去報複他。
他‘嗯’了一聲,沒有強勢的要我立刻回去,隻叮囑道:“注意安全。”
似乎是有些不放心我在外面,他又說:“要不一會兒我派人去接你?”
我拒絕道:“不用,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很快就會回去。”
“那好。”他不再強求。
挂上電話,童悅擔憂的神色中帶着幾分驚訝,掃了一眼,見我似乎沒有說話的**,于是她将即将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看了我一眼,她别過頭繼續開車。
而我,絲毫沒有感覺到我剛才叫了誰的名字。
我撐着頭,看着窗外路過的風景,有些恹恹的說:“找個地方陪我坐一會兒吧。”
“好。”童悅找了一個環境清幽的茶室。
我們進去的時候,就引起了店中服務員的注意,剛坐下,就有服務員過來問我們要點什麽。
我不想說話,扭頭看向窗外那片爲了應景兒種植的小片郁蔥的小竹林沒應,童悅看出我沒有說話的**,微笑着對那服務員說:“給我們兩杯紅茶謝謝。”
服務員帶着職業的微笑,還有些小小的竊喜和激動:“那還要别的什麽嗎?我們這裏的點心也很不錯,要不要也給兩位來一份?”
“也行,随便來一份吧。”童悅應道。
說完這些,那女服務員這才扭頭帶着一些不好意思和局促的對我說:“那個……我能請你給我簽個名嗎?我是你的粉絲。”
我扭頭看了她一眼,點頭。
她歡喜的将手中的筆和本子遞給我,我筆力流暢的給她簽好名,她拿着本子和筆有些激動的離開:“兩位慢坐,若是有什麽需要随時叫我。”
“好的。”童悅對她禮貌的點了點頭。
童悅的視線看着那個粉絲歡喜離開的模樣有些怅然起來:“不過說真的,你退出演藝圈了還真是有點可惜。”
歎息過後,想到之前的事情,她嚴肅的說:“剛剛,我聽見你接電話的時候叫蘇墨。”
我一愣,雙手交疊撐在桌子上,摩沙着臂膀的手頓住,整個人也随着她的問話而愣住了,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我剛才似乎确實是叫了蘇墨的名字……
我沉靜了一會兒,想将這個話題圓過去,或者撒個謊。
可是童悅不是别人,她是我的朋友……
我有些爲難起來,不是我不信她,而是這件事,必須要小心對待,不能因爲我而壞了蘇墨的事情,讓馮彥博抓住任何把柄。
歎息了一聲,我用真摯的語氣對童悅說:“這個話題現在不是說的時候,等過一段時間我再告訴你行嗎?”
童悅深深看了我一眼,沒有強求:“好,不說這個問題,那我說别的,我一直沒想明白你突然宣布退出娛樂圈是因爲什麽,現在我想我或許有些明白了,如果不是因爲今天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永遠都不告訴我這些?”
她已經看出我早就知道自己身體狀況不好的事,卻一直沒說,因此她有些生氣。
被她這樣嚴肅我質問,我頓了一下,這才緩緩的抱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隐瞞你的,我隻是不想多一個人跟我一起難過罷了。”
她不領情,生氣的指責我:“楚楚你太不夠意思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能自己扛着不告訴我?你有拿我當朋友嗎?”
“我沒有不拿你當朋友,我隻是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說,我是真的覺得與其大家一起難過不如我一個人難過的好。”
她道:“閨蜜是幹什麽的,閨蜜不就是開心的時候一起開心,不開心的時候一起不開心的嗎?閨蜜不就是在你郁悶的時候給你解悶,痛苦的時候聽你傾訴,高興的時候陪你一起快樂的嗎?如果連這些都做不到,還算什麽閨蜜?”
我能感覺到童悅的真摯和氣惱,感覺她是真的很在乎我這個朋友,也很生氣我對她的隐瞞,自知理虧的我爲了讓她消消氣,隻好态度良好的認錯:“對,你說的都對,都是我的錯行不行?你别再生氣了,現在需要安慰的那個是我啊!”
事情又提到重點上,童悅身上的氣焰一下子就消了下去,她悲恸地抓住我的手:“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我相信老天爺一定不會這麽殘忍的。”
看見她難過的樣子,我歎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跟我已經快要不行了似的,沮喪着一張臉,這叫我怎麽好告訴你?”
她嗔了我一眼:“你還有理了!”
我笑了一下沒說話。
服務員将紅茶送了上來,我看着面前那杯茶水,臉上的笑緩緩的斂了下去,擡起手,指尖拿住杯子,微微一用力,水杯就被我拿了起來。
我那顆提着的心松了口氣,有些欣喜,“我好像沒事了。”
“那女人的藥還挺管用的。”她揚眉。
我點了點頭,不得不說,喬靈的藥真的很管用,但是想到她那些話,高興過後,我和童悅同時沉默下來。
一旦有一天藥失靈,就表示我又向死亡邁進一步。
不想沉靜在這樣艱澀的氛圍裏,我關心道:“你呢?怎麽樣?”
童悅怅然,眸光黯淡,一提起這事她就像是有說不完的煩惱,甚至還點起了煙:“我最近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忙的焦頭爛額,你也知道我家裏那一堆爛事,因爲我的婚事,家裏就沒有一天消停過,那個姓許的還真是一家極品,我就想明白了,我爸媽以前怎麽會跟這樣的人那麽熟,還定了娃娃親,移民加拿大了不起?海外華僑怎麽了?比别人多一個耳朵了還是多一個眼睛了,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聽她一番吐槽,我擔憂的問:“姓許的還天天跑你家裏鬧?”
“對,雷打不動的執着,非要讓我們賠償他們的損失。”童悅有些氣惱的磨着牙,光是想想那家人的嘴臉,她就氣的眼底冒紅光
一番吐槽後,童悅這才認真的問我:“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雖然是沒頭沒鬧的冒出這麽一句話,我卻聽明白了,她這是在問我什麽時候知道莫老大就是蘇墨的。
“最近。”我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她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看着她抽完一根煙又要點一根,我按住她的手:“别在抽了,對身體不好。”
她收回拿煙的手,聽話的沒有再拿煙,雙手環胸,安靜的坐着。 新娘十八歲
許久她才怅然的問我:“真的不打算告訴他?”
歎息了一聲,我亦是怅然:“我不想再給他增加心理負擔,我現在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我隻想好好陪他們過完剩下的日子,别的,我無所謂。”
聽着我這如同交代遺言一般的言語,她不高興起來:“說什麽傻話呢你,你一定能長長久久一百歲。”
我微笑,也不忍心潑她冷水,有些牽強的微笑:“借你吉言。”
忽然她又道:“難道就不想對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似乎有些事情,我的确是沒有與她說。
我沒有什麽心情,緩緩揚聲:“改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