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欣瘋狂起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因爲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我被她掐的窒息,她瘋狂的笑起來,眼角閃着淚花:“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比蘇墨還要狠還要絕情還要冷酷還要殘忍!他的溫柔就像是罂粟,美得驚心動魄,像是一個華麗的牢籠,哪怕是帶上一輩子也甘之如始,他的溫柔讓你上瘾,可他的無情又像是毒藥,恨不得腐爛你的五髒六腑,讓你屍骨無全。”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一個天使與惡魔共存的男人啊!”
在她的怒吼中,我單薄的身體像是一片落葉,在她瘋狂的舉動中搖曳飄零。
突然她放開了我,我終于得到重生的機會,大口喘息,喘得胸口有些疼。
耳邊迷迷糊糊的傳來她依舊瘋狂的聲音:“葉楚楚,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兩年,整整兩年,我做夢都在想,你若是落進我的手中,我會怎麽折磨你才能讓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她瘋狂的笑了起來,臉猙獰而扭曲:“你終于落進我的手中了!我會讓你慢慢的品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再次掐住的我的脖頸,一點一點的收緊,看着我因爲窒息而痛苦,看着我因爲窒息而臉色蒼白。
她的唇角挂着豔麗張揚的笑,十分享受這一刻報複的暢快。
“你在幹什麽!”一道惱怒的男音突兀響起,來人一下子推開藍欣,藍欣跌倒在一旁,眼看就要昏死過去的我再次得到空氣而重生。
“我還指着她向蘇墨要點錢養家糊口呢,你若是掐死她,我們上哪裏拿錢去!”
聽着這有些熟悉的男音,我擡眸,有些怔忡的看着那個男人,這不是那個對我下迷藥,試圖潛規則我,與林喬微一起設陷進讓我往裏跳的翁導嗎?
他怎麽會在這裏?看着狼狽如乞丐的他,我更加震驚,他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落魄的像是流浪漢,竟然還跟藍欣在一起。
注意到我的視線,翁導一把提起我,将我狠狠一摔,我的頭磕在堅硬的牆壁上,疼的頭暈眼花,我靠着牆壁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那疼痛才慢慢消失。
這個曾經在演藝圈也曾聞名一時,家世也算不錯的導演,如今再不是曾經那個身上有着儒雅氣質的翁導,有的也是惡魔才會有的罪惡。
他陰鸷地半蹲在我的身前,力道有些重的拍了拍我的臉,冷冷道:“如果不是蘇墨将我逼到這般境地,你也不會有今天,要怪,你就怪蘇墨。”
我了然,想必那件事後,蘇墨對他也進行了封殺,最後将他逼迫到如此落魄的境地,于是他生了仇恨之心。
雖然我很想提醒他,這樣的下場是他自找的,如果不是他先害人,又豈會被人害?
但是我也知道,面對這樣的惡徒,再多的道理也已經講不通,于是我唯有沉默,而且我是真的沒有力氣再說話。
翁導将手中的東西随手扔在這簡陋的屋子裏,那張破裂的桌子上,對藍欣說:“不要再做那種危險的事,她若是死了,我們什麽都拿不到,反而還會搭上一條命,我可不想亡命天涯。”
藍欣嘲弄的陰笑:“你真以爲我與你合作隻是爲了想從蘇墨的手中訛錢?”
翁導皺眉。
藍欣哼了哼,嗤笑了一下,不再多說。
我的視線落在翁導扔在桌上的那些東西上,那是我的包,不知道手機是不是也在裏面。
“給蘇墨打過電話了嗎?”翁導又問了一句。
藍欣開始翻我的東西:“已經打過了。”
她拿出我的手機,翻了一陣,突然停了下來,我清晰的看見她眼底的痛和哀傷。
我很好奇,藍欣在我的手機裏看見了什麽?竟然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藍欣翻着我的手機,臉上的表情愈發痛楚艱澀,眉眼間卻又帶着一抹溫柔。
因爲我有定期清理照片的習慣,唯獨初初的照片不曾清理過,于是我的腦海中浮現出初初的樣子……
我驚了一下,有一個想法在我的腦海中浮出來。
那麽藍欣會不會就是……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髒像是要跳出來一般,如果真相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麽我也就能想通她爲什麽會這麽恨我和蘇墨了……
想着想着,我就又想起馮彥博上次在劇組對我說的那些話來。
他說:“你知道替你坐牢的人是誰嗎?”
我想,我現在已經知道了。
原來程珊生下初初後不是死了,而是……
翁導的聲音将我遊離在外的神智拉了回來:“你跟他要了多少錢。”
藍欣,不,是程珊,她回神,神色寡淡的回複道:“一個億夠不夠?”
錢還沒有拿到手,翁導已經見錢眼開:“夠,夠。”
翁導沒有聽出程珊話語裏的戲弄,但是我卻聽了出來,一個億?他不會不知道程珊是在逗他玩兒呢吧。
那麽多的錢,他要怎麽拿走?
我不知道這裏是哪裏,隻感覺到地上那磬骨的冷在一點一點的侵蝕我的身體,讓我渾身發涼。
天很快黑了下來,這破陋的房間裏沒有燈,到處一片漆黑,耳邊隻有屬于森林的陰森,以及不知名的鳥兒時不時的發出古怪的叫聲,陰涼地瘆得慌。
翁導不知道去了哪裏,隻有程珊在這裏看着我。
我的手機被她拿在手中,屏幕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我知道,她在看初初的照片。
因爲初初,我對程珊,我的心口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百看不厭的翻着初初的照片,程珊喃喃自語:“剛懷上他的時候我是真的很高興,卻不想,這一切不過是個陰謀!謊言!騙局!”
她凄涼的笑了一下:“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接近他是有目的的,所以他爲了不打草驚蛇,将計就計,他寵我,不過是做給馮彥博看,做給我看的,我以爲我們是發生了關系,以爲奸計得逞,卻不想……”
“不是的!”
她低低的笑聲,茶靡開盡,莫道悲涼。
“我沒有想到,原來,這個懷在我肚子裏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怪不得他那麽在乎,怪不得他會那麽緊張,原來,他緊張不是我!而是他!”
此時的程珊,與曾經那個嬌柔羸弱的她有着天差地别,這才是真實的她吧。
心機再多,面具再多,假裝再多,也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算計人反被算計,局中局,戲中戲,到底誰才是被算計的那一個?
緊緊握着手中的手機,程珊臉上的表情已經扭曲,有一種又愛又恨的情緒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花開茶靡的荒涼,讓人悲恸。
突然,她瞪着眼睛,有些猙獰地看着我:“你知道在我生下那個孩子的那一刻他對我說了什麽嗎?”
我雖好奇,卻還是沒有出聲。
她凄清的聲線像是飄蕩在暗夜裏的孤魂野鬼,飄渺的緩緩揚起:“他對我說: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我會一分一分,連本帶利的讨回來,你準備好了嗎。”
程珊又低低的笑了起來,悲哀到讓人心疼。
她眼厲如刀地看着我,“所以,我也會一分一分連本帶利,從你身上讨回來,葉楚楚,你準備好了嗎。”
“你想怎麽做。”我顫聲問,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我很冷。
她詭秘的笑了一下:“你很快就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