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置可否,探究的視線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
若是放在以前,我肯定會扛不住他這樣犀利的眼神,可是現在,我已經能從容應對,哪怕我的心裏是驚慌錯亂的。
見我如此平靜,他沒有探究出什麽,終于也不再追問。
蘇墨并沒有送我回葉家,而是帶着我去了他的錦繡公館。
此時屋中有兩個人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看見我們,簡姿皺着眉站了起來,跟着,司語也站了起來。
“蘇墨。”動了動唇瓣,司語揚起清婉的聲線,當她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頓時變得有些落寞凄清。
蘇墨攬着我的肩膀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他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對面的司語:“這是她撞壞你們車子的賠償,以及精神損失費,金額自己填,這事到此爲止。”
“我不要你的錢。”司語咬着唇瓣,半響才低啞着聲線有些難過的說。
簡姿看着我,冷冷道:“就算要賠錢也應該是她賠才是。”
蘇墨皺起眉,眉眼帶着濃郁的清冽氣息,聲線寒霜帶雪:“她是我的妻子,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司語哀傷地低下頭,隐忍着心底的赤痛,單薄的身影,落寞而哀涼。
頓了一下,蘇墨又涼薄道:“簡姿,看在我們認識了這麽多年,以及你爲華盛付出了不少的份兒上,今天你找記者鬧事的事情是我對你最後一次容忍,絕不會再有下次,你好自爲之。”
簡姿身形一震,瞪着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蘇墨,像是受到莫大的打擊,眼神灰敗,亭亭玉立的身影卻倔強的挺得筆直。
“跟司語沒關系,你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司語柔柔道。
蘇墨卻隻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許久,簡姿才說:“我知道了。”
即便她心中有許多不滿,即便她心中有許多憤恨,可是在蘇墨那優雅與淩冽并存的氣勢下,她卻不敢放肆。
“那……沒有别的事我們先走了。”司語拉了拉有些走神的簡姿,在蘇墨的點頭下,蒼白着臉與她一起離開。
自始自終,我都沒有說話,恬靜地靠在蘇墨的肩膀上,神色寡淡的看着眼前這出戲,直到那兩人灰敗退場,我依舊沒有動。
蘇墨低頭看了我一眼,淩厲的氣息散去,有些窩心地笑起來,“難得看你這麽乖巧的樣子。”
我眨了眨眼睛,沒有接話。
他的手從我身後繞過去,環住我,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我聲線飄渺:“蘇墨,你如果愛我,爲什麽要把女主角的位子給她呢?”
我隻是随口一問,他答不答都無所謂,因爲我并不在乎答案,卻不想他回答了。
他的手癢癢地摩沙着我的手心,歎息了一聲:“我本想用這樣的方式逼你來找我的,卻不想你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女配這個角色,着實有些讓我意外。”
我清華的眸光閃了閃,有些涼,原來他是想逼迫我去找他啊……
如果我真去找他了,他是不是要讓我求他啊?然後更直接的報複我?反而不會像現在這樣繞這麽多彎子了吧。
不過,他的如意算盤終究是落空了。
我揉着眉心,曲起腿,卷縮着身子:“我有點累了,想睡覺,你抱我上樓?”
想到他的手受傷了,我道:“還是算了,我自己走。”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涼涼的笑着,他扛起我将我帶上樓扔在床上,跟着他就壓了下來。
他用一隻手撐着自己的身體,伏在我的上方,居高臨下的瞧着我,從他眉開眼笑的模樣,我看的出,此時的他心情很好。
我絲毫沒有因爲我們如此暧昧的姿态而臉紅,反而是枕着手臂,饒有興趣的看他,揶揄:“我倒是想看看,你這樣能堅持多久。”
他清俊的挑眉:“小看我?”
我淡笑不語。
“我們定個時間如何?”他道。
我想了一下,笑着有些勉強的說:“那就半個小時吧。”
“如果我堅持到那個時候,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點獎勵?”他俊隽的眉宇間蕩起一絲邪氣。
“你想要什麽樣的獎勵?”我問。
“你說呢?”他魅惑揚聲,淺淡的聲線透着**的妖氣。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淡定的我臉色微紅:“等你堅持到那個時候再說吧。”
他擰眉,低啞道:“一會兒我會讓你知道小看我的代價。”
我哼哼:“我等着。”
我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十點十分,半個小時後是十點四十。”
我揚眉對他揶揄一笑:“你加油,我先睡會兒。”
說着,我打了個哈欠。
昨天晚上我就沒有睡好,早上又一大早就被吵醒,我是真的有些困了。
我動了動身子,他的腿覆在我的身上,我哪裏睡得好?于是我皺眉:“你這個姿勢,能挪到那邊去嗎?”
他邪氣彎唇:“是你說的,要我堅持半個小時,若是挪了地方,就不是這個姿勢了。”
我的唇角抽了抽,悶悶出聲:“随便你。”
我想翻身,可是他壓着我怎麽也翻不了,于是我又道:“那你的腿能拿下去嗎?”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解放了我的腿,他整個人伏在我的上方,我躺在他的身下,側身縮在那裏,像是縮在一頂帳篷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像,他是在保護我一樣……
我複雜的眨了眨眼,閉上眼睛,什麽都不在想的開始睡覺。
我是真的太困了,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有音樂在響,好像是他的手機,然後我似乎聽見有人在壓低聲音說話。
我迷迷糊糊的,有些分不清那是夢境還是真實。
突然,我被一股力道拽醒,我睜開迷離的眼睛,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那張放大的,冷沉的俊臉。
下颚的疼痛讓我徹底清醒,我對上他那雙冷到骨子裏的眼睛一個激靈,渾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
還不等我說話,他已經陰冷的開口:“楚楚,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你說,現在還有什麽事是你不敢做的?嗯?”
他的尾音高高揚起,帶着世态炎涼的薄情,魔魅感性。
我的眼睛閃了閃:“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他被氣笑,額頭上的青筋凸凸的跳,似是在隐忍着心口狂如潮水的怒氣。
我别過臉,漠然的避開他掐着我下颚的手,下一秒,我就被他又壓倒在床上。
我扭頭瞪他,卻見他冰冷的眼神裏沉郁着千年冰霜萬年雪,我的心凸凸的跳,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生氣的蘇墨不好惹,生氣的蘇墨,我不是他的對手。
我想了一瞬,準備用緩兵記把他的怒氣緩下去,我剛張嘴,還沒發出聲音,他狂暴的吻就已經如狂風暴雨般傾巢而下。
“蘇墨……”我掙紮。
他直接堵上我的嘴,不讓我再說一句話。
他甚至不顧手上的傷,直接取掉繃帶,抓住我的手,不給我任何抗拒的機會。
我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怎麽說變就變。
還是說,他也知道了我故意撞司語的事情?他是怎麽知道的?
我薄薄的裙子在他的大力下變成破布,我喘息着尖叫出聲:“蘇墨!你什麽意思!”
我冷笑起來:“蘇墨,你終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既然你說你不愛司語,我又沒開車撞你,你那麽大火氣幹屁!”
他寒氣陰森的瞧着我,我撐着他的胸膛冷笑着,“如果不愛,你現在在幹什麽?你敢說你不是在因爲她報複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