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蘇墨,我忍不住的再次想起早上的事情,以及馮彥博下午告訴我關于我外婆的事情。
如果那些記者是簡姿安排的,蘇墨又是她的屬下,那麽有沒有可能,簡姿其實是聽從了他的命令?
想到有這種可能,我的心底就一陣發寒。
我猜測蘇墨極有可能知道外婆逼走他未婚妻一事,所以他幹脆就将計就計,你逼走我未婚妻?行,那我娶你外孫女,讓她來品嘗生不如死的滋味,關鍵時刻,我順便再推波助瀾,助你早死,我站在他的立場這般想着,所以,其實我不過也隻是他的報複的工具而已?
蘇墨突然擡眼看了過來,我立刻收起臉上的凝重和冰霜勾起一抹淡若梨花的微笑,晶瑩剔透的,毫無心機和心事。
不管真相是什麽,我都不能讓他看出我心中所想,更不能讓他知道我此時的目的,所以我得揣着明白裝糊塗,與他演戲周旋。
我笑着走過去抱起他腿上的初初,轉了兩圈,在他粉嘟嘟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這才說:“初初有沒有想我?”
初初認真的在我臉頰上也親了一下,這才童音雅氣的說:“有,初初很想媽媽。”
我似乎已經習慣初初這般叫我,所以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适感,即便他是程珊的兒子,但是孩子是無罪的,而且初初還這麽可愛。
見我與蘇墨似乎并無什麽矛盾,那邊的郭姨臉上緊繃的表情總算是緩和下來,轉身進了廚房。
“過來。”蘇墨拍了拍他身側的位置,示意我坐過去。
我頓了一下,這才抱着初初坐過去。
我剛坐下,他就栖身上唇,趁我不備的給了我一個深吻。
“你似乎忘記了我這個大寶貝也需要親吻的。”他邪魅的微笑。
在我什麽都不知道以前,我或許會唇角抽搐,被這樣無賴賣萌的蘇墨愉悅,但是現在,我卻是怎麽也調笑不起來,哪怕我很努力的想列出一抹笑,卻還是那麽的無能爲力。
一想到這是陷進,這是他設計的局,等我掉以輕心的陷進去,就會從雲端跌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摔得粉身碎骨,所以我必須時刻戒備,在不入戲的情況下演好戲。
雖然很難,但是我會盡量做到最好。
蘇墨這個人,就是有那樣的魔力,讓你總是忍不住的會迷失在他英俊多姿的一颦一笑中。
見我情緒似乎不高,他放在我臉側的指腹纏情地摩沙着我臉側的肌膚,缱绻溫柔,有種柔情的味道。
他擰眉問我,“怎麽了?不開心?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他冷情的溫柔讓我長長的眼睫忍不住的閃了閃,我靜了一瞬,既然不能敷衍,那我總得說個一二三才行,我揣摩了一下,這才低眉道,“我和童悅下午回來的時候出了車禍……”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已經開始眉目凝重的對我一番檢查,看我有沒有受傷。
如果我無戒備之心,此時肯定會相信他對我是真的關心,并非做戲或者圈套。
可是蘇墨這個人是這樣的深沉,總是讓人一眼看不透,如今我的情況是,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必須時刻提醒自己,這是他的圈套。
在我離開s市前,那場車禍,蘇墨在醫院最後留給我的那句話浮現出來,你會爲你的行爲付出代價!
這些回憶裏的東西再加上現實,似乎更加有說服力,更加證明,他對我是圈套,他要報複我,當我身在雲端,覺得幸福的時候,他會讓我狠狠的摔下來。
見我呆呆愣愣的,蘇墨凝重起來:“難不成是傷到腦子了?”
我回神,有些虛弱的搖頭:“我沒事,隻是受了點驚吓,休息一下就好。”
“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的好。”說着,他就站了起來。
我拉住他:“我真的沒事。”
有事的隻怕是那兩個女人吧,被撩在半路上不說,手機還被動了手腳打不出電話,不知道她們今晚能不能有幸下來。
屋裏的電話響起,我放下初初起身接起。
“喂,找哪位。”
“你的手機怎麽關機了?”
一聽是馮彥博的聲音,我皺眉:“怎麽是你?你怎麽知道我家座機号?”
“隻要我想,這天下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他邪肆狂傲一笑,自信爆棚。
我不耐:“有事說事。”
“我還以爲你是真的不介意呢,原來不是,你的手段似乎的确是高明了許多,膽子也很大,居然敢這樣玩兒,可惜啊,我錯過了一場好……”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挂上了電話。
見我臉色不太好,蘇墨問:“誰的電話?”
“路人甲。”我沒好氣應聲。
于是蘇墨也沒再問。
吃飯的時候我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馮彥博是怎麽知道那件事的,馮彥博這個人亦正亦邪,我猜不透他的立場和目的,所以我難免有些擔心他是不是抓住了我的把柄,畢竟這件事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蘇墨的右手還沒有好,依舊打着石膏,因此他毫無羞恥的扯了扯我,對我說:“你喂我。”
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不是在撒嬌,而是在稱述一件我必須要做的事情,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我記得,昨晚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在辦公,那個時候,我似乎看見他的左手拿着筆……
我挑眉,看了眼他的左手,“你那隻手不是會寫子嗎?既然會寫字,像吃飯這種事情對于你來說肯定也不是難事,自己吃。”
我回絕他。
他墨眉一挑,有些興味闌珊的不懷好意的笑着湊近我,在我耳邊感性的低語:“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用手喂我,二是用嘴喂我,你自己選。”
我皺眉,知道他向來是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我無奈,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勺子喂他吃飯。
那邊被郭姨喂飯的初初看見我喂蘇墨吃飯,揚起他童雅的聲音說:“爸爸羞羞。”
原本并不好笑的場景卻在初初的童音下戳中笑點,我忍不住地笑起來,覺得這場面真是好笑到讓人抽搐。
我在這邊喂蘇墨吃飯,而我們的對面,是郭姨在喂初初吃飯,蘇墨一下子從一個大人變成一個孩子,這麽大,這麽長的孩子……
我想起弱智來,于是蘇墨在我的補腦下就變成了帥氣呆萌的弱智。
見他皺眉,我擡起手摸了摸他的頭,誘哄道:“寶寶乖,我們吃點辣椒好不好?辣椒最有營養了。”
蘇墨是不吃辣的,我是知道的。
看他還敢不敢叫我喂飯!我哼哼的想。
我正得意的看着他,并且還對他挑釁的揚了揚,卻不想他根本就不受威脅,從來不吃辣椒的他竟然一口含住我喂給他的辣椒,在我錯愕間,他的臉卻突然在我眼底放大,唇瓣上傳來濕濡的感覺,我來不及回神,他已經迅速撬開我的貝齒,将辣椒渡進我的口中,然後他笑着退開身。
我顧不得嘴裏的辣椒,羞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那邊的郭姨,卻見她像是什麽都沒看見似的,專心緻志的給初初喂飯。
等把辣椒咽下去,我這才想起我口中的辣椒來,想吐出來已經來不及。
好在辣椒并不辣,我還受得了。
我瞪了蘇墨一眼,可惡的家夥!
他神采飛揚,唇角勾起一抹愉悅,笑得賞心悅目。
晚餐過後,我這才問蘇墨:“你出院了?”
他低沉清淡的應了一句:“嗯。”
頓了頓,我這才說:“那你把初初帶回去吧。”
他擡起清華的眸光看着我,又是那種深沉到讓人看不懂的眼神,帶着想要将人看穿的犀利。
我有些不悅,卻并沒有說什麽,隻是别過了頭,不再看他。
氣氛沉寂了一瞬,隻聽見初初在沙發上玩手機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他這才抱起初初,站起身對我說:“這個給你。”
扭頭看着他遞過來的盒子,我問:“是什麽?”
“手機。”
我沒有拒絕,收下了,他弄壞我的手機,理應陪我一個。
“你好好休息。”頓了頓,他又說:“把手伸出來。”
我不解的看他,伸出手。
“另一隻。”
我隻好又換了一隻,我的手剛伸出去,他就将一個東西戴在了我的手腕上,瑩潤碧綠的顔色,晶瑩剔亮,這不是我扔在抽屜裏的那隻镯子嗎?
我驚怒:“你翻我東西!”
他卻答非所問的威脅我:“你若是敢再取下來試試看。”
我沒有看他,低低的應了聲:“知道了,你手不方便,我讓苗叔送你。”
他冷淡道:“不用,我隻是傷了一隻手而已。” [$妙][筆$i][-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他這話隐含着薄怒。
音落,他就抱着初初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聽見車子遠去的聲音,我這才拿着他給我的新手機轉身上了樓。
裝上電話卡,我撥通了那個我許久未打的号碼。
因爲他的一句話,我順理成章的嫁給了蘇墨。
電話很快被接起:“喂。”
聽着這奇奇怪怪,分不清男女的聲音,我皺起了眉:“兩年前的那筆交易,現在還算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