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樓剛過,我那隻扭傷的腳就受不了了,腳踝處一陣一陣的疼,我咬着牙,不管不顧的繼續走。
腳下滑了一下,我踩了個空,膝蓋跪在樓梯上磕了一下,疼的我險些掉下淚來。
好在我扶住了旁邊的護欄,倒不至于讓自己滾下去。
我起身剛想繼續,整個人突然像是飄起來了一樣,懸在半空中,我驚愣地擡眸,就對上蘇墨那雙冷峻深谙的眼。
與蘇墨結婚這些日子以來,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麽近距離認真的觀看他。
不得不說,他長的真的很好看,濃眉大眼,臉部線條冷峻,菱角分明,菲薄的唇瓣,高挺的鼻梁,像是藝術家手下一副完美的作品,無比的賞心悅目。
“你這樣走要走到什麽時候。”他抱着我走出樓道。
電梯已經有人在那裏等候,看見我們,對方恭敬的叫了聲:“蘇少。”
蘇墨抱着我走進電梯,這才将我放下。
明亮金屬的電梯裏隻有我和他兩個人,隔絕了醫院所有的聲音。
我十分感謝他今天爲我做的一切,低低的對他說:“謝謝。”
我不是一個會說謝謝的人,所以這一聲簡直細弱蚊蟲。
“你剛才說什麽?我沒有聽見。”他感性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謝謝你。”我頓了頓,重複了一句,聲線比之前稍微提高了一些。
“我更高興你用别的方式感謝我。”他雙手環胸,挑眉,一本正經的揶揄道。
我白了他一眼,懶得再搭理他。
他卻突然低下頭來輕輕一吻落在我的唇瓣上,淺嘗即止。
磁性的聲線含着淺淺的笑意:“比如,這樣的方式。”
被他這一鬧,我有些忘記那些不快又揪心的事情,那顆一直懸着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些許。
不過,我卻不争氣的微微紅了臉頰。
我聽見他低沉的聲線笑了起來,看見我這個樣子,他心情似乎十分愉悅。
我不甘示弱,瞪了他一眼:“很高興我這副樣子愉悅了蘇少你。”
‘叮’的一聲,電梯打開來,随着這聲音,我也沒有了繼續與蘇墨笑鬧的興趣,腦海被外婆占滿,我忙走出去奔向她的病房。
病房裏空無一人,我的心也一下子空了,被驚慌占得滿滿的。
我驚愣了一下,忙轉身:“醫生醫生!”
我遇見一個正好來這樓查看的護士,我拽住她:“請問xxx的病人呢?”
“在搶救室。”
我奔向搶救室,郭姨看見我,含着淚起身迎向我。
“小小姐……”
“外婆怎麽樣?醫生怎麽說?”我焦急的問。
“還不知道,已經進去好一會兒了。”
“怎麽會這樣?她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外婆的身體的确是不怎麽好,可也不至于說變就變吧,我一直覺得她還能陪我好幾年的,也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卻不想這一天竟然會來得這麽快,并且在我毫無準備的時候,如此的……
讓我措手不及。
“老夫人本來是好好的,可是早上我們去公園散步,也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許多記者,他們問……”郭姨紅着眼眶,有些爲難,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郭姨深知在學校那件事對我的打擊,因此有些說不出口,就是怕又傷我一次。
哽咽着,她最後說道:“老夫人一激動,就和那些記者争執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動的手,老夫人就摔倒了。”
我知道外婆是爲了維護才與那些記者争執的。
我無比憎恨自己,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都是因爲我,外婆才變成這樣的。
是我,都怪我!
爲什麽我這麽不争氣,這麽無能,連自己的親人都保護不了,竟然讓外婆也跟着自己受到傷害。
如果外婆真的有個什麽閃失,我還有什麽臉面存活?
郭姨突然注意到跟着我一起來的蘇墨,她扯出一抹蒼白友好的微笑:“這位……是孫姑爺吧……”
蘇墨點了點頭,态度雖然依舊高冷,卻也不失禮貌。
我知道,這已經算他最親和的态度了。
“可能還要等一會兒,過來坐下,我看看你的腿。”蘇墨拉着失魂落魄的我坐下,蹲下身卷起我的褲腿給我擦藥。
那一絲疼傳來,我低頭,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他的手中多了一個消毒水瓶。
我有些複雜的看着蘇墨,心底有着難以言說的情緒在發酵。
這時,搶救室的門打開來,我和郭姨同時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