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大家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住,有幾個修者直接挺劍上前,将易痕團團圍住,喝問道,“他們是你殺的?”
易痕沒有回答,與他相鬥的确是翼人,他們體内的濁氣是無法掩蓋的,隻是死後爲何會化爲修者的神态,然後在大家發現之時,突然消失,化爲藍點注入他的劍中,這就不得而知了。
他劍眉微動,片刻間便知道了什麽。
這樣的情形再熟悉不過了,這五十年來,一直徘徊在他的腦中,片刻也未曾離去,如今竟有人借當日的情形,栽贓陷害他嗎?
隻是他回來後,并未被人發覺,又有誰會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且他本是思微中人人可誅殺的對象,若想對他不利,隻需揭開他的真實身份便可,又何須花費精力陷害他,除非對方的目的并不是在他身上,而要借他的身份做些什麽!
他心中突然警醒,不!必須立刻離開此地!
身邊的這些修者,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至少無法阻擋他的離開,可是他卻發現,整個身體似被一種無形的壓力緊緊壓制着,一動也不能動。
“你是誰?”姜逸緩步上前,緊緊盯着面前的蒙面人,這才發現,他肩部的火焰并不是衣物燒着所燃,而是根植于骨肉之中,看着極爲滲人。
“葉大俠的朋友。”他特意搬出葉覆,不是爲了自保,而是爲了打消衆人的猜疑,不讓布局者的陰謀得逞,就算以後他的身份暴露,以葉繁的名聲,也不會有事的,“方才的幾具屍體,并不是修者,而是翼人幻化。”
“樂姑娘這是?”姜逸看到他手中的樂小透,又問道。
“被翼人擄走,昏睡過去了。”易痕低頭看了一眼小透,她似乎睡得很香,小腦袋還向他懷中拱了一下,令他的心頓時柔軟起來。
姜逸看樂小透的情形,确是昏睡無疑,可縱是如此,眼前這人也不能全信,他不敢再大意,這次重合失了十多個修者,今日又不見了九個,偏他們還不知那些人的下落,剛剛地面的身體又因爲消失,而無法确定其身份。
方才他與大家遇到幾個法力強悍的翼人,追逐至此,以爲能找到失蹤人的下落,不想翼人消失不見,卻看到這個奇怪的人,和地上那幾具修者的屍體。思微的人向來嫉惡如仇,但很少起内讧,千百年來出現惡人少之又少,最近這些年,除了易痕,也并未出現其他作惡的修者。
眼前的人蒙着面,肩上還有朵灰色的火焰,多多少少有些可疑,以葉繁的性格,相交的人并不多,此人竟聲稱是葉繁的朋友,想到這裏,他轉身吩咐,“快去請葉大俠前來。”
如果事實真如此人所說,翼人爲何要幻化成修者的樣子,這樣對他們并無任何好處,姜逸左思右想仍舊想不通。
易痕已猜透事情原委,若是葉繁能及早趕來,這場災難才有可能化解,可是背後的那人當然不會令如此良機錯失。
他暗暗運起法力,卻發現作用于他身上的力量如此之大,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撼動,看來想馬上離開是不可能了,若是隐藏身份,隻怕尋印術會讓他無處可藏,那麽今日他的身份必将暴露出來。
“哈哈哈,這個人你們都認不得了啊。”一聲怪笑從空中傳出,陰沉的氣息湧上地面,滲入每個人的心裏,有修爲薄弱的修者身上都發起抖來。
衆人擡頭看去,隻見空中出現三個身影,一個細如竹竿,一個身材矮胖,還有一個面容模糊,一時看不清是何長相,怪笑正是由竹竿所發。
地上的衆人瞬間抛開易痕,結成陣法,作成對戰姿态。
畢竟對于他們來說,翼人才是真正的敵人,而易痕在他們看來,雖然有些奇怪,但總歸是思人。隻是這三人個個法力很高,恐怕不是好對付的。
“别急着打啊。”竹竿急道,“難道你們不想知道,站在你們面前的那個神秘人是誰嗎?”
姜逸心中疑惑,翼人說出此話實是奇怪,兩方本就是水火不相容的局勢,此時聽來,倒像是翼人要爲他們揭開什麽一樣。
對方雖然隻有三人,但法力深不見底,以他的修爲根本看不出對方已經修到了第幾脈,如果打起來,己方這二十餘人恐怕會損失慘重。
重合之前,泗縣一共五十位修者,不想短短數十日,就隻剩下三十位了,所以他斟酌之下,不如先看翼人要玩什麽花樣,順便拖延時間,等葉繁夫婦趕到。
“翼人,快把我的師兄妹們交出來。”商怡松畢竟少年性子,心思簡單,在易痕與翼人之間,自然相信了易痕,認爲那九位修者還在翼人手中,而且看易痕抱着樂小透的樣子,似乎對她極爲珍惜和愛護,心中對他的信任也是增了一分。
“你的師兄妹?不是剛被下面的這個思人殺了嗎?”竹竿陰森笑道。
“胡說,他是思人,怎麽會殺自己的同胞。”商怡松拔出劍,直指空中,“姜師兄,我們别跟他們廢話,直接動手吧。
這小子,總是這麽沖動,不管不顧的,姜逸朝他搖搖頭,暗示他先退下。
“誰說思人不殺思人的,五十年前不是有那麽一位嗎?”甕思毫不在意商怡松的挑釁,畢竟對于強者來說,弱者的憤怒隻是個笑話而已。
不過他這一句話說出來,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了。大家都不明白,翼人突然提及五十年前的那個人是爲何。
易痕低下頭,看着懷中昏睡的樂小透,他的身份是瞞不住了,今日這情況一定是會暴露出來,那麽小透怎麽辦?被揭穿身份之後,便是亡命天涯,難道讓小透跟着他一起,這樣當然不行,可是放任她不管,若是翼人再次來犯怎麽辦,現在他還不清楚翼人抓她是圖什麽,隻能守在身邊保護她,可是若他離去,小透的安全又由誰來保證。
蓮門的那些修者自然不是甕等人的對手,想來想去,也隻有葉繁夫婦才能保得了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