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這樣瞬間的失重感産生了短暫的迷茫,就在虞牧淮剛準備調節的時候,她眼前的場景頃刻間發生了變化。
她身處的位置也瞬間改變。
此時虞牧淮正穿着一身夜行服,趴在一間宅院的牆上。
她摸摸自己的臉,上面竟然已經戴了一張面罩。
腰間有暗器,袖中有匕首。
标準的刺客裝備。
哦,對了,我現在叫刺心,我是一個殺手。
我怎麽過來的,如何過來的。
好像都已經有些模糊了。
之前的記憶就像是清晨迷霧之中的房屋,看得見,但是伸手摸不到。
可能是在屋頂吹風太久,我感覺腦袋有點不舒服。
眼前的一切有些陌生,但是又很熟悉,因爲都存在我的記憶裏。
我似乎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想不起來了,那就不想了。
畢竟現在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就是刺殺這件宅院的主人。
一個官員,名叫逸之。
他是個清廉的官員,隻可惜太過直言敢谏,得罪了某個勢力龐大的人。
于是我便被派來刺殺他。
可沒想到,他也有功夫,而且功夫不錯,我失手了。
殺手被擒,隻能以死來保住秘密,成全組織的名聲。
但是我被他救了。
我牙齒中藏有毒藥,就在我剛準備咬碎毒藥的包裝自殺時,他及時阻止了我,卸掉了我的下巴,可是仍然有少量毒藥進入了咽喉。
他立刻抱着我,給我灌入大量水,并且叫來了大夫。
随後幾天,他把我手腳綁了起來,防止我自殺。
自殺不成,我便隻能在這座宅院苟延殘喘地活着。
被暗殺者,救了失敗的殺手。
這樣可笑的事情,似乎還在向着一個意外的方向前進。
每天都有一個聲音在我心裏,告訴我“逸之對我很好,從未有人像他那樣對我好。我可能喜歡上他了,不對,我愛上他了。”
漸漸的,我也覺得,我愛上了逸之。
他每天悉心照顧我,看着我的眼神也逐漸發生了變化。
直到幾天後,他對我說,“不要回去了,留下來。”
我内心的聲音又說話了,它在說,“留下來吧,我已經愛上面前這個男人了,留下來,就能與他長相厮守了。”
幾天後,正當我準備回複逸之的時候,組織派來的人到了。
組織來人太多,逸之不敵,受了重傷,倒在地上。
他們将我架到了逸之面前,逼我殺了他。
一個帶着面罩的人居高臨下看着我,發出異常冰冷,完全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聲音,“殺了他,你還能重回組織。或者,讓他殺了你。”
說着,這人扔下兩柄劍,丢在了我和逸之的面前。
我重傷未愈,逸之全是新傷。
兩個傷患,需要死了一個,另一個才能活。
不對,就算死了,另一個也不一定能活。
應該怎麽選?
“自殺吧,我太愛逸之了,怎麽忍心殺他呢?”
腦中一直有個聲音,不斷在提醒我,爲了愛情,我可以奮不顧身,可以不顧一切。
多情自古傷離别,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愛情從來都是甜與痛并存的,有時是最馨香的蜜,有時是見血封喉的毒。
“自殺吧,愛一個人太苦了。這是過不去的坎,這是渡不了的劫。這是永遠等不到破曉的黑暗,這是暴雨後散落一地的凋零落葉。
既然擺脫不了,掙脫不掉,那就沉淪吧,沉淪吧
沉淪在無盡的愛意裏,沉淪在永不會醒來的美好回憶裏。
不負韶華,隻争朝夕。
若是不能與愛人相伴,空有一生枯燈殘鍾,隻得無盡孤寂和痛苦。
那還不如就此了斷,留在最美好的年華中。
拿起劍,拿起劍”
腦中那個聲音有巨大的誘惑力,讓我撿起了長劍。同時衡量着,從劍鋒到脖子的距離,需要多少時間。
“你是誰?”我問腦中不斷回想着的那個聲音,問那個不停騷擾着我心靈的聲音。
“我?我就是你啊,我是刺心。”
“刺心?”
“對,殺手組織培養的殺手,與逸之相愛的人,即将自殺來成全這段感情的刺心。”
“可我記得,我好像有另一個名字。這段時間,我時常會在夢裏聽到有人喊我那個名字。”
“花楹越這個名字,隻是你的夢境,是你在深夜所做的一個夢境。現在是一切才是真實的,你眼前的這些人才是最真實的。”
花楹越?
“不對!”拿着劍的女子眼中突然迸發出極其銳利的光芒,“我是虞牧淮。”
雖然周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變化,但是她聽到内心傳出一陣潮水退卻的聲音。
像是有什麽禁锢被打破,一切豁然開朗的聲音。
虞牧淮手持長劍,上前兩步,毫不猶豫将長劍送入了“逸之”的心口。
終于,幻境被打破。
所有的人都隻是幻境,隻有那個被刺中的男人是真實的。
段宏飛噴出一口鮮血,他眼中迷茫的神色瞬間褪去,看清了眼前刺中自己的人。
“女神你、你也太果斷了吧”
虞牧淮面帶歉意地說道,“實在抱歉,不殺你,破不了這個幻境。你放心出去等我吧,我會把最好的傷藥都給你的,回頭見。”
還未等段宏飛有任何回複,他就在原地消失不見了。
就連那柄劍也同時消失在了虞牧淮面前。
她的手一空,失重感再次傳來。
這一次,等待她的卻不是幻境。
而是溪水潺潺的細流,旁邊有一塊大石頭,一個男人正拿着一柄劍,在石頭上塗塗改改,刻下一個又一個字符。
這麽熱愛數學,想必就是那位單名一個數的前輩了。
虞牧淮剛準備行禮,就聽到對方說,“不用多禮,快來陪本座看看這道題。”
這算是,最後一個考驗?
虞牧淮歎了一口氣,走上前去,與數前輩一同算了起來。
這是一個數獨,稍微有點難度,虞牧淮很快填好了。
數前輩撫掌稱贊,“不錯,不錯,是個能沉得住性子的年輕人。”
說罷,他這才轉過頭來,面向虞牧淮。
這是一個長相平凡、看起來三四十歲的男子。
就是這隻是數前輩留下來的一縷神識,虞牧淮也從中感受到了巨大的威壓。
不愧是大能
第四更!φ(≧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