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這不是錢的問題!”
趙萬林聽了沈漁的話之後,當場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她們欠錢不還還污蔑我們,老公受傷和我們沒有關系卻到處宣揚,這件事真的不是錢的問題,我們今天晚上來找她,是爲了把事情說個公道,這位先生你别被他們騙了!”
趙萬林的反應非常的激烈,就像是街頭吵架的潑婦一樣,先是空口無憑的亂說,如果你有證據他就不認,真的被證明了卻說你的态度不好。
“她們欠錢的是魏老大,和你有什麽關系?回去告訴他,帶着欠條過來。”
這世上,也許會有冤大頭,也許會有笨蛋,但是一個人隻要有錢,就可以請得起保镖,殺手或者有能力的人。
客船不大不小,容納二三十人應該沒有問題,船員很明顯站在了沈漁一邊,加上今天是翡翠湖大會的日子,也許這個人是路過的江湖高手等,讓趙萬林最終沒有動手。
他最終灰溜溜的走了,就連銀子都沒有要到,沈漁說得好,拿來欠條再給錢,沒有欠條你說個錘子!
“好了,彈得一般,強差人意,不過也就是那樣,你們是在這裏等,等趙萬林過來清了銀子呢,還是現在就走,免得被糾纏上。”
沈漁聽完了兩個人彈的曲子,彈出了一顆金瓜子扔到了青衣婦人的手中,這枚金瓜子值十兩銀子,對她們來說是一筆巨款。
“先生……”
青衣婦人目光流動,然後整個人跪倒在沈漁的面前。
“先生,你是有能力的人,求求救救小秋,魏老大平日裏逼良爲娼,妾身倒無所謂,但是小秋她年紀還小,妾身本身今天想帶着她去見解語花,求求她們慈悲,但未曾想到路上耽誤了,妾身和小秋都未曾做過那種的生意,剛才也隻是饑餓難忍,想看看能否上船賺點小錢,小秋還是好孩子……”
拿上了金瓜子,這一刻,她心中各種念頭千轉百回,面前這個人有沒有什麽想法,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他難道看上了小秋……
但是,不管怎麽樣,都比落到了魏老大手中好!
或者說,胸中的那一份不平之氣,讓她甯可選擇面前的這個人。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今晚上算是我們有緣吧,你給我說說,魏老大是什麽人,他做什麽生意,他家在哪裏,有什麽本領等等,給我說,越詳細越好,不要誇大和隐瞞。”
“是的,妾身明白。”
青衣婦人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開始講述魏老大是什麽人。
魏老大是附近廣元縣的青蛟幫老大,他除了練有一身厲害的武功之外,還和當地的官員、鎮海節度使的高層關系很好,每年大筆的金銀送過去。
青衣婦人三年前下嫁給當地的一位漁家,小女孩是丈夫的妹妹,本來家裏的情況不錯,但是公公婆婆的一場重病導緻家境衰落,最後錢花完了人也沒有救回來,還欠了一屁股債務,魏老大這時候看上了青衣婦人和小姑子,就設下了圈套,逼得她們走投無路,如果不是今天碰上了沈漁,後果不堪設想。
“你們就在這裏等着吧,如果着急的話,估計等一會就會過來的。”
沈漁聽完了青衣婦人的叙述,點點頭,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他的表情讓青衣婦人心中微微一顫,而那名小女孩則是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沒事,聽沈先生的,他的功夫那個杠杠的。”
一直在一旁的船老大,這時候湊了過來,“你們能遇到沈先生這樣的好人,真是三生有幸,我……”
“想不想發财?”
沈漁這樣的問道。
“想,當然想,不想是王八蛋!”
船老大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從來沒有什麽安貧樂道,覺得有一艘漁船就能逍遙人生了,每年跑船的會有各種意外,重病、落水、盜賊……就像是這一次,如果沒有沈漁出手,兩天前船老大可能就被盜賊砍死了。
“你幫我打聽一下魏老大的消息,還有她們的消息。”
……
兩個時辰之後。
七條黑色的身影,無聲無息的來到了客船旁邊。
此時正好距離天亮還有一會,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爲首的魏老大看着周圍的六個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是他的六個最精銳的手下,人稱射虎六箭。
魏老大和别的人不一樣,他做事很是果斷,要麽不做,要麽做絕。
那個有錢的公子爺身邊會有武功高強的手下,但沒有必要和對方争執,也不一對一比武,而是利用強弓硬弩來解決問題。
再強的武功,碰上了強弓硬弩就隻有死。
每年都有一些不長眼的人跑出來咋咋呼呼,這種自以爲有點錢的人,魏老大見多了,和他們糾纏,不如直接殺人。
先是火箭,裏面有易燃的白磷和毒藥,聞了之後會口鼻流淚疼痛,失去戰鬥力,然後大家開始動手殺人。
“聽我命令,一二三之後,就動手殺人……”
魏老大命令道,但是,他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聽到回答。
“誰?”
魏老大拔出了長刀,回過頭,卻看到了讓他無比恐懼的一幕,他的六名手下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一個青衣少年站在了他的身後。
“我是沈漁,不是你來找我嗎?”
沈漁皺起了眉頭。
……
天亮了。
一行七個人,騎着快馬,在太陽升起之時,來到了廣元縣城。
廣元縣城足足有數萬人口,寬闊的青石闆路面,高大的建築等等,無不提示着沈漁,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畫風的古代位面。
“來人止步……”
看守城牆的兵丁想說什麽,下一刻卻閉上了嘴巴,任由馬車上的人進入了縣城,什麽話都不說。
前面的五匹馬,每一匹馬都挂着一顆人頭!
“前面就是青蛟幫的駐地了,沈先生……”
船老大畢恭畢敬的騎着馬,跟着沈漁。
他沒有想到魏老大如此心狠手辣,聽說了有人這樣違逆他,就馬上帶人過來殺人越貨,而他更是見識了沈漁的手段,擒獲了魏老大七個人之後,直接砍掉了其中五個人的腦袋!
“魏書倫的錢财就放在第二間屋子裏,我來給大人帶路!”
說話的漢子驚恐的說道,無論是誰,五個同伴被砍掉了腦袋,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他一定會說真話。
“不要放火,不要侮辱女子,不要私拿财物,能做到嗎?”
沈漁回過頭,對着身後的人說道,其中包括那一大一小兩位女子。
“沒有問題!”
船老大和背後的幾個人,一個個情緒激昂而且情真意切。
水上漂泊的漢子,那個不想弄一票大的然後舒舒服服成爲富家翁,隻不過平日裏大家沒有那個機會,但是今天,有人願意帶着大家發大财,那麽還有什麽不樂意的?
“你們三個,帶着弓弩守住後門,你們三個在前門把守!”
沈漁大聲的命令了之後,手持着一把單刀,沖入了大院。
十來分鍾之後,整座大院的厮殺聲,反擊的聲音停了下來。
……
院子裏密密麻麻的跪着一大群人,這些人一個個顯得都很恭順。
王志順低着頭,跪在了地上,一點反抗的想法都沒有。
怎麽反抗?拿什麽反抗?
最強的郝氏三兄弟,被人家一刀就砍死了,桀骜不馴,死活不肯投降的剛才就死了,而且江湖中奇人異事衆多,一不小心碰上了過江強龍被人殺了滿門的事情可不少,魏老大也是三年幹掉了前任老大才得以上位的,下跪給強者,不寒碜。
“小秋,你替我指一下,這群人裏面,爲人還不錯,有良心可以挽救的人。”
那個魔王的聲音響了起來,王志順看到了小秋,也就是被魏老大垂涎的美人,正站在了那個青衣男子的身邊。
“這是孫老爹,他勸過我,讓我趕緊快點跑,到外地去。”
“陳有福,他和我家有點親戚關系,借過錢給我。”
“王志順,上一次青蛟幫到我家催債的時候,他沒有砸東西什麽的,隻是逗着我家的小狗玩。”
好吧……王志順深深地松了一口氣,他是一個有大志向的人,他覺得做哪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太丢人,然後今天,他居然被這樣的事情給救了。
三個人面露喜色的站在了沈漁的身側,等候着新的安排。
“還有誰,誰覺得自己沒有做過壞事,站出來!記住,不要騙我。”
那個青衣少年開始說道,然後馬上有五六個人站了出來,說自己是多麽的無辜,說自己是多麽的善良等等。
“你們三個,給我站起來,給我們說他們六個人,人品如何,做過惡沒有!”
青衣少年指了指王志順三個人,命令道。
那六個人可憐巴巴的看着王志順,但是王志順卻一句謊言都不敢說。
這個人才殺了好幾個人,這種情況下,他自身都難保,還要爲别人說假話,幫人掩飾?
“這是黃雲勇,他是魏書倫的小舅子,平日裏壞水最大,最喜歡小女孩。”
王志順說完,剩下的兩個人連忙點頭。
呯的一聲,那個青衣少年手指一彈,黃雲勇的腦袋上多了一個黑洞,潺潺的鮮血和腦漿噴湧而出。
“王淑英是做飯的,她沒有做過壞事,她隻會做飯。”
于是,這個仆婦興高采烈的跑到了一旁,拿起了一根擀面杖,興高采烈的想要表示什麽,不停的問要不要她現在去做點東西給大家吃。
她恨不得屁股後面還有一根尾巴,能夠用力的搖着來向新主人表示忠心。
“我這個人做事,公平公正,最恨别人騙我,希望你們不要犯錯,錯了,就别怪我不客氣。”
青衣少年,淡淡的說道,但是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寒顫。
王志順也是一樣,他雖然沒有聽過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但是這一刻也表現出了忠心。
如果一個人幸幸福福的正在睡覺,身邊的狀況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一個勢力以壓倒性的優勢掌控了局勢,揮動着屠刀進行殺戮,然後殺到了你面前的時候,他們卻說,你人不錯,願意不願意跟着我們?
你原來的組織是一團污泥,裏面都是垃圾和混蛋,你對原來的組織沒有什麽忠心,這時候,你會不會無比的慶幸自己能夠得到一條生路?
大院中間,有一座巨石雕刻的青蛟,正在虎視眈眈的看着大家。
青衣少年走到了跟前,一掌拍在了上面。
兩個人高的雕像,咯吱咯吱的的顫抖着,變成了一堆碎石。
“魏書倫和我沒有仇,但是今天早上,他帶着人要殺我,一報還一報,你們可曾明白?”
當然,當然所有的人都明白,魏書倫是一個傻x!
廣元縣不過是一座小縣城,魏書倫也不過江湖中二流高手,勉強能做到真氣外放,至于說這種輕描淡寫的開碑裂石,他苦練一輩子都做不到,他居然如此腦殘去惹這個人!
“好了,把他帶上來吧。”
魏書倫被人押解上來,萎靡不振的他臉上充滿了絕望。
“交出你的金銀,說出私藏的财物,我放你的不作惡的老婆和孩子離開,如違背此誓言,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熊熊燃燒的火把獵獵作響,滿是鮮血的地面滑膩無比,忠心的手下匍匐地面,周圍的人群恨不得生吃了自己。
“七歲的孩子是不是算無辜的?”
所有的奮鬥、一直的努力還有所有的願望,都粉碎在了這一天,他像是一隻蝼蟻,不自量力的沖向了猛獸,然後……将要粉身碎骨。
不過……如果他能放過自己的七歲的孩子,那麽也不錯。
“我這個人做事公平公正,隻要你配合,我不傷害無辜。”
青衣少年聲音柔和的說道,他的表情、他的動作……或者說,他身上的某種幹淨到了透徹的東西,讓他明白,這個人沒有騙人。
他的風度,他的決斷,他的行爲……
他一定是一位大人物,他有過輝煌的往事,他曾經一言九鼎可是……魏書倫搜遍了腦海,也想不到他是江湖中哪一位高手?
除了很年輕,相貌英俊以外,再也沒有别的能辨識身份的武器、裝飾和特征,他唯一的特征,就是左手的手腕上,系着一根黃巾。
明亮而又鮮豔的黃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