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面色陰沉的走出了桃園酒店。
大家都是體面人,不會當場翻臉,也不會說我會爲難沈漁,但是意思很明确。
沈漁和孫局長的死有關系,那麽就用他來惡心一下曹安。
于是,給曹安敬酒之後,李頭笑嘻嘻的表示一定會按照原本的約定辦事的,但是卻不提沈漁什麽時候入職,更沒有說今天就帶沈漁簽字蓋章走完最後的程序,隻是表示喝酒喝酒。
敲鑼不用大聲,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避而不談,答案已經很清楚了。
誰知道進去會發生什麽?是不是從艱苦的位置做起來?
這種推脫的手段曹安見到過很多次,但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實在是讓人不舒服。
“海關的工作,看來會出現波折,要不你先入職,我到京城之後在幫你解決下面的問題如何?”
“還是算了,我這個人脾氣不好,到了單位,然後還是臨時工,保證各種各樣的事情不斷,你忘了我的考核嗎?”
曹安當然知道沈漁說的扯淡的斷塵緣的考核,不過想一想也是,身邊有這樣恐怖的存在,誰有心情在單位裏面慢慢的舔上面,和同事搞好關系,一步步的向前進。
“那麽,你有沒有考慮過,和我一起去京城?”
曹安這樣的問道。
“不了,曹大哥你那裏的情況很複雜,我的情況也有點特殊,最好不牽連到你。多謝曹大哥,多謝。”
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沈漁的笑容中多了一絲的鄙夷。
曹安想說什麽,卻又不得不歎了一口氣。
他的小心思被沈漁看破了。
遇到了沈漁,想将他納入自己的體系,包括各種恩惠,包括這一次幫他找工作等等——那麽,真的是無法解決沈漁的工作問題嗎?
或者說,今天海關的宴會,曹安真的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嗎?
當然不,隻要付出足夠代價,或者承諾一些什麽,李局長自然會答應,隻不過曹安有一定的私心,既然他離開了申海城,那麽爲什麽不想辦法讓沈漁和他一起走?
有些時候,兩個人一旦分手,蕭郎就是路人。
既然曹安自己無法落到了東海省,那麽他就不想在申海城爲沈漁解決工作問題,而是想要沈漁跟他一起走,給沈漁更好的安排。
“曹大哥,笑一笑,你今天吃癟了,我才高興,不然,你算無遺策,我還很害怕呢……”
沈漁笑嘻嘻的說道,拍了拍曹安的肩膀。
大漢曆106年,曹安來到申海城公幹,三個月後,離開了申海城。
曹安的離去,并沒有引發什麽大的波動,當然,對于一些當事人有着很深刻的影響。
比如某些商人,比如某些官員的調動等等,許多人一生的命運被改變了,很多人飛黃騰達,有些人一夜暴富,當然,還有一個小人物沈漁。
高二的學生沈漁,會一邊上學,一邊進入申海城海關,得到正式工作,從此走上人生赢家的路線——海關的那份工作,不僅僅是每年幾百銀元的收入,更多的是可以拓展關系等到。
這個小家夥的似錦前程被孫家破壞了,曹安離開申海城的時候,也沒有帶着他走,以至于他某種意義上成爲了笑柄——曹安雖然對外強調過他和沈漁的關系,說他看好沈漁,不過人走茶涼,但如果曹安真的重視他,又怎麽不會爲他安排好後路?
……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又是三個月就過去了。
炎熱的夏季已經過去,連綿的梅雨季節即将來臨。
一輛轎車停在了路邊,王青蘿搖下了車窗,凝視着路邊的商店。
“這是沈漁現在的住所?”
那是一家經營土特産等的街頭商店,位置很不錯,正好位于十字路口的轉角,同時臨近火車站,這種商店隻要老闆經營稍微用點心,每年收入能讓很多人眼紅。
現在正是學生返程的高峰時間,商店的生意應該很好,不過此時,商店的大門緊緊地關着,挂了一個停止營業的招牌,櫥窗的玻璃被人砸爛了,一副很悲慘的樣子。
“怎麽回事,你去打聽一下。”
王青蘿沒有下車,而是對着助理問道。
打聽消息很容易,助理很快的問出了結果。
三個月前,曹安離開了申海城,他離開的時候,把那些爲他跑前跑後的人進行了安置,比如某個警官的提拔,比如稅務機構的分成,比如對某個高中生的補償等等。
沈漁得到的好處是,以4000銀元的價格,購買了火車站附近這家四層樓店鋪附加門面房,其中沈漁出資1000銀元,剩下的申請個人貸款,以參與青年人創業活動爲理由,以優惠利率拿下了貸款,這家店鋪成爲了沈漁的個人财産。
“這個價格是不是有點高,4000銀元?”
王青蘿皺起了眉頭問道。
“不高,這裏是申海城火車站附近的門面房,看起來價格很高,高到能讓普通家庭破産的價格,但實際上是真正的一鋪旺三代,這種門面房,沒有路子根本買不到。就算是隻經營飲料土特産等,每年至少都有超過500銀元的純收入,如果開成了飯店、旅店或者别的行業,利潤更高。”
“你很欣賞曹安?”
“是的,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拍賣的價格是按照市場價,曹将軍做事很是光明正大,他給沈漁好處,卻不是利益輸送,而是給他發财的機會。”
王青蘿的助手回答道,她見慣了各種人情世故,很是佩服曹安的安排。
送人錢财,不如讓人發家,沈漁就算是背上了十年的貸款,但是隻要好好經營,不但沒有太大的壓力,而且還會腳踏實地,不會因爲突然得到一大筆财富然後花天酒地等等堕落下去。
“那麽,店鋪是給誰砸了的?”
王青蘿皺起了眉頭,她巡回演出才回來,這次有事情想找沈漁幫忙,沒有想到沈漁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是孫家。”
王青蘿的助手悠悠的歎了一口氣,買下了店鋪,沈漁于是樂呵呵的經營店鋪,本來生意還不錯,但是後來麻煩就來了,有人過來騷擾鬧事,玻璃被砸了,店夥計被人打了,商店被人砸了等等,一樁賺錢的生意變成了賠錢的黑洞,兩三次折騰下來,商店關了門。
“孫家瘋了?他們不怕曹安發怒嗎?”
王青蘿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要見到沈漁才知道,對了,青蘿,你覺得這份工作,真的隻有沈漁才能做到?”
王青蘿的助手,是一位知性的女子,比起秋水爲神玉爲骨的王青蘿,她更多的則是笑顔如花,溫柔如水。
“他……他在宣傳上,很有本領的。”
王青蘿臉一紅,有點不敢看自己的助手。
當初她和沈漁發生了一些事情,偷偷的瞞着編輯,現在她越想越後悔,但是……該怎麽給助手說呢?
她會不會敲自己的腦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