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海城，執法局，今晚依舊燈火通明，大家都在值班。
曹安端坐在辦公室裏，正在和沈漁喝茶。
是茶葉而不是酒，用曹安的話說，你一個中學生抽煙喝酒幹什麽？
茶是普通的茉莉花茶，配上老錢家的水晶餅，茉莉花茶和水晶餅從死了孫局長辦公室裏面順出來的，沈漁倒是想至少弄上一葷一素的涼盤，如果能再加上小龍蝦、烤田螺還有牛肉串等就更好了，局裏面有專門的廚師。
“這樣不好，不符合标準。”
“老曹呀，你這樣好嗎？人生在世，吃一定要排在穿的前面，你怎麽不在乎美食呢？”
沈漁痛心疾首的說道。
“沒錢，這是我自己出錢買的，要不你出錢？”
“你現在是執法局的頭頭，一句話下去，别說是烤肉了，就算是酒席都可以整一桌子，你給我裝窮？還要掏錢買？”
“唉，我這六天來，每天強迫執法局的職員晚上加班，自己卻跑到了安全的地方睡大覺，還不給他們發加班費，現在威望一落千丈，不知道多少舉報信寫到了上面，我倒是想讓局裏的大廚做些更好的過來，但是你不怕别人吐口水進去嗎？你發現沒有，除了第一天之外，這幾天我一直自己帶吃的，就是害怕吃到惡心的東西。”
“……别說了，太惡心了。”
“所以隻能讓我的心腹到外面買吃的，但是總不能我一個人獨享，我帶來了十五個人，每人一份你算算要多少錢？我真的太窮了，還不如讓他們和局裏人一起吃大餐，我在這裏啃水晶餅。”
“我不信。”
“我真的沒有錢。”
“你不拿錢辦事？”
“我才不收錢，當然了，上級領導給我幾條煙，讓我别聲張，我當然會做了，至于說别的，沒有。”
“呸，我還是覺得你很可疑，穿衣服那樣騷包，帝國少将居然過得如此窘迫，真以爲我不知道你的級别各種福利都很好，雖然是死工資，但是衣食住行什麽不要錢，一年發好幾身衣服，過年過節豬頭牛腿和蘋果橘子什麽直接往家裏扛，出差還有補助，你說，你今天的夥食補助是多少？”
“你從哪裏聽來的這些污蔑好人的話？看得出你對機關單位的福利什麽很了解，從哪裏看來的？我一天一塊銀元的出差補助，不然我也不會主動申請過來了，這是軍事機密，你可不要亂說。”
兩個人無聊的瞎扯淡，等着午夜十二點會發生什麽。
曹安的兩名手下，離開前知道了一部分真相，知道今天晚上會有人去殺王寶林，如果他們發覺到了不對，會打電話通知曹安。
“你爲什麽會覺得，我們的人對付不了暗影殺人呢？”
曹安嗑着瓜子，問道。
“交換，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可以嗎？”
“可以，但不能撒謊，可以嗎？”
“那麽好，你的銀行存折在哪裏，密碼是多少？”
“我不知道。”
“你看，開始說謊了。”
沈漁哼了一聲。
“你過得這樣的節約，卻連自己的銀行存折在哪裏，密碼是多少都不知道，你還說你不是騙人的？”
“我真的不知道，老婆拿着存折，掌控了密碼，我知道個錘子，我現在的錢，來自于各種補貼，不走工資冊的那種。”
“……這種老婆你幹脆休了算了。”
“我倒是想休了她們，但是打不過，她們争風吃醋硬是要扣着我的工資本，我隻能喝西北風，但是……唉……”
曹安表情非常苦悶，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正當他準備給沈漁講講自己家的麻煩時候，沈漁突然豎起手指，示意他不要說話。
暗影殺人傳來了信息和畫面。
李寶林死了，他發現有生物從月亮的那邊飛向了熱氣球的時候，突然大笑了一聲，猛地從兩千米的高空跳了下去。
他身邊是老趙，一個才認識了兩天的新朋友，正拔出槍，準備戰鬥。
敵人能追到這裏，他也認命了，不過，他可以選擇怎麽去死，就像是他可以選擇打不打沈漁一樣。
他不後悔。
不過，暗影殺人沒有殺他，他是自殺的。
……
辦公室的門外夜涼如水，黑漆漆的天空中沒有一顆星星，現在剛過了十二點，曹安等着可能發生的事情。
“老李死了，他從兩千米的高空中跳下來，不過暗影殺人緊跟他，在半空中接住了他，給了他一刀。”
沈漁這樣的說道，說了假話。
暗影殺人是一個講究人，老李從高空跳下的時候，直接割斷了自己的喉嚨，不想死在别人的手中，暗影殺人沒有撿便宜。
這次預約殺人不算數，僅僅隻差五秒鍾就能完成的任務，暗影殺人破例把畫面發了過來。
曹安的臉色嚴肅了起來，沈漁所在之處是執法局的重重安保，一重重牆壁可以隔絕各種聲音，房間裏也沒有别的通訊設備，而且他說的話是千裏之外才發生的。
“你的人很聰明，跑了那麽遠，跑到了小南城，找了熱氣球上去，可惜還是被找到了。”
沈漁輕輕的說着從腦海中傳來的消息，暗影殺人今天給他發來的消息比較特殊。
“你知道他是怎麽通知你的？”
曹安直接翻出了一份地圖，從上面找到了小南城的位置，距離申海城三千二百公裏，那邊殺了人，這邊就直接知道？
“我又不是科幻小說家，我怎麽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說不定他的本體還在千裏之外呢，他在我的腦海中用聲音說話。”
沈漁無奈的表示，當然他知道了也不會說。
房間裏靜了下來，曹安不安的在房間中來回走來走去。
半個鍾頭之後，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座機鈴聲叮鈴鈴的響起那一刻，曹安拿起了電話。
那邊老趙複述了發生的一切，細節和沈漁複述的毫無差别。
一股寒意湧上了曹安的心頭。
他曾經在北方邊境，面對着十倍以上洶湧的敵軍，也曾經和幾名同伴一起，與瘋獸一樣的敵人生死搏殺，可是，從來沒有一次，如同今天這樣，讓他感覺到了毛骨悚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