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所牽挂,張猛飛的很急。
回想起來,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如此擔心一個人,而且是個女人。這種牽挂的感覺,讓人心中微酸,也充實,但是很不好受,每每幻想起玲雅病入膏肓的模樣,自己的嘴角竟然微微泛起一些苦水。
苦笑地搖了搖頭,自己閉關這麽久,原本認爲足以斬斷之前在凡塵中牽扯到的一切,可沒想到,那隻不過是自己的一相情願罷了。
以前和玲雅之間經曆的點點滴滴,都已經深深地烙進了腦海之中,即便埋藏的再深,也會有翻出來的一天。
兩道光芒,一道漆黑,一道紫金,在南疆中快速地飛行着。
站在紫金色大碗中的花大姐拼了老命地催動自身的元力,額頭間竟然有絲絲的汗水浮現,嘴上輕輕咒罵着:“這臭小子,是不是修煉了什麽劍訣,怎麽禦器速度這麽快?”
“是啊。”長恨兄也滿是差異,“我們夫婦兩人禦使一件法寶,居然還隻是勉強跟得上他的速度。千年前他可沒這麽大的能耐。”
“真是氣死老娘了,他還隻是禦器一層的修爲而已。”花大姐憤憤不已,雙手連揮,幾道光芒打在大碗之上,大碗的速度又提升了一籌。
整整飛行了一天,直到傍晚時分,三人才來到庫列城旁,找了個無人的角落降落下來。
“花大姐,你們前方帶路。”張猛将純鈞收進體内,扭頭看着兩人。
“等會,我夫婦二人要打坐恢複片刻。”花大姐白了張猛一眼,和長恨兄就地盤膝坐了下來。
半晌之後,這夫婦兩人才慢慢地站起身來。花大姐若有所思地看了張猛一眼,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大家都是一樣找了個剛剛死去的肉身托舍重生的,可爲什麽偏偏張猛這小子飛行了一天臉不紅心不跳的,甚至連打坐都不需要?重生之後這小子到底有什麽機緣?居然僅有禦器一層的修爲,就能夠擁有這麽龐大的元氣?
不過心中雖然疑惑,可花大姐卻沒有詢問。
還是那個有些寒冷的小城市,和三年前相比沒有一點變化,花大姐在前方領路,張猛和長恨兄跟在後面。
一個小時後,三人來到了一片居民區,花大姐手指着其中一棟三層高的房子道:“就是這裏了,你自己進去吧。”
凝望着面前看似普通的房子,裏面燈火通明,卻靜谧無比,和周圍人家的喧鬧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張猛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然後慢慢地跨出了一步。
步伐有股沉重的感覺,張猛不知道,等下要是再見到玲雅的時候該如何面對她,該和她說什麽。
天陰絕體的女人,命不過三九,可是玲雅卻因爲相思成疾,僅僅二十三四歲就到了大限,追究起原因來,禍源還在自己身上。
十幾米遠的距離,張猛甚至覺得自己走了很久,腦海中不斷回想着和她分别時的最後一幕,玲雅的苦苦哀求一直在耳邊回蕩。
當初,或許選擇帶着她一起修煉會更好些呢?
略微有些顫抖的大手擰開了大門,屋内的一切都很簡樸和整潔,空氣中飄蕩着一股美食的香味,耳邊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輕輕地哼着。
張猛眉頭跳了跳,疑惑地扭過頭來朝後看去,卻什麽也沒有看到。剛才還站在那裏的長恨夫婦,早腳底抹油不知道跑哪去了。
拍了拍自己額頭,張猛苦笑地走進了屋中。
聽到這個聲音,聞到這股美食的香味,張猛就知道,自己肯定被那兩夫婦給忽悠了。
沒聽說過哪個人在大限将至的時候,還有心情一邊哼着小曲一邊做菜的。
輕輕地走到廚房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印入了張猛的視線中。
還是那個美麗至極,妖娆豐滿的身影,還是和三年前一樣圍着廚衣,站在鍋竈旁快樂地做菜的女人。
一頭漆黑的秀發披散而下,伴随着她的動神作書吧微微擺動着,空氣中不止有美食的香味,還有她身上的體香交融。
隻不過,三年不見,玲雅确實消瘦了一些。
張猛靠着門,靜靜地看着,心中浮現起一抹溫馨和柔情,這種感覺,和三年前是何其相似啊。蓦然間,張猛眉頭一跳,神識鋪展開來,在玲雅身上掃了一圈,頓時疑惑了起來。
“哎。”玲雅輕聲地歎了口氣,充滿了憂愁和哀怨,輕輕地盛了一碗湯,雙手小心翼翼地捧着。
轉過身的那一刹那,玲雅的眼簾印入一個熟悉的笑臉,那個男人,那個讓自己夜不能寐的男人,那個讓自己牽腸挂肚不惜萬裏追到庫列的男人,那個消失了三年的男人,正靠在廚房門口,面上帶着讓人想野蠻一下的微笑,還恬不知恥地伸出大手跟自己打了個招呼。
“又見面了。”張猛笑吟吟地說道。
渾身一陣顫抖,眼前的一切驟然變得模糊起來,玲雅楞了半晌,這才知道,這不是夢,他真的又出現了。
手上的湯水伴随着自己的顫抖,淋淋散散落了一地都是。玲雅卻感覺不到燙,滿心的歡喜和激動,将整顆心房填得滿滿的,整個身體都是暖洋洋的。
幻想過無數次,自己若是和他再見面的時候該如何挽留他,如何去打動他,但是真到了這一刻,自己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你……要喝麽?”強忍着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玲雅努力将手上的大碗端平,哽咽地問道。
張猛抿了抿嘴唇,慢慢地走了過去,将玲雅手上的碗接了過來,一口氣将肉湯喝了個底朝天。
“慢點,很燙。”玲雅急忙說道。
“玲雅妹妹,有沒有我們的份啊?”不知何時,花大姐和長恨兄也走進了屋中,兩人霸占着餐桌,朝廚房内大喊道。
“有的!”玲雅抹了一下眼角,趕緊答道,順手将張猛推出了廚房道:“你也去那邊坐着,我給你們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