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宇并沒有太多的擔心,畢竟對于外面的那些人,他還是相當放心的。
他的面前并沒有道路出現,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緊張,邁出腳步,朝着前方走去,終于,在他的一條腿邁入混沌之後,整個人便消失在這孤寂的墳墓之中。
外面,在他看到這個世界的一瞬間,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那個被稱之爲地獄的地方,這裏的一切都是漆黑的一片,不論是天空還是大地,黑色就是這個地方的主色調,壓抑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吳宇輕輕的皺了皺眉頭,難怪路西法說這個地方是地獄,那所謂的東域,也隻不過是一個漂亮的僞裝罷了,就如同一個誘人的陷阱,露出他最漂亮和誘惑的一面,将那些完全不知情的人誘導進來,然後一點點的吞噬掉。他們終有一日也會掉進這深淵之中,變成一隻厲鬼,爲了那他們永生都看不到的陽光而奮鬥。
他也分不清這裏究竟算是荒野,還是城市,畢竟這個地方看起來,似乎就跟本不是用來給人居住的。蹲下身子手掌輕輕的捏了捏地面上堅硬的土壤,在他手中緩緩裂開,發出鋼鐵般碎裂的聲響,咯吱咯吱的讓人耳膜陣痛。
“吾王,您出來了?”就在他爲找不到人而頭疼時,身後突然傳來了聲音,蒼老的聲音中帶着無盡的激動。
吳宇回過頭,愣了一下,他剛才已經将周圍的情況都收進了眼底,但是卻并沒有發現在自己的身後還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除非是這個人是在剛才出現在他身後的。
但如果是這樣,那麽他是什麽時候出現的,爲什麽自己沒有任何發覺?
“你是?”吳宇并沒有将心中的想法暴露出來,臉上仍舊是一副冷靜的模樣。
“我是您的部下,也是您的仆從,我們在這裏等您,已經等了萬年了,如今您終于出現在老仆的面前了。”老者的話語中帶着激動,就差老淚縱橫了,他看着吳宇,似乎從這張臉龐上,他仍舊能夠看到後者前世的風光,“哪怕您換了一副軀體,但您仍舊是吾等最尊敬的王。”
他看着吳宇,眼中露出的柔和讓後者知道,他沒有任何的惡意,就如同一名慈善的老者看着自己的孫兒一般,雖然這麽想或許會有些别扭,但事實就是如此。
“但他告訴我,我們可是兄弟。他可從來都沒有說,這些在地獄裏等了他一萬年的人,是他的仆人。”吳宇看着面前的老者,輕輕的揚了揚嘴角,“而且我認爲,我跟他的想法,應該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别,我們是同一個人,那麽我身邊就一定不會有什麽仆人之類的東西,在這種地方等我萬年。”
老者看着他,愣了一下,手掌輕輕顫抖了一下。果然,人換了,記憶換了,但是保存在他靈魂裏或者是骨子裏的那種倔強,卻仍舊沒有任何改變。
“明白了,老大。”老者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雖然面前的青年不知道比自己小了多少,但是這聲老大叫的他卻沒有任何别扭的地方,亦如那個時候的自己,總會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己隊長身後,聽着他給自己講述那些當年路西法最光榮的事迹,當時的自己對于那個如同神一樣的男人,總是會無限的崇拜。、
但是此刻當自己站在了他的面前,才發現後者真的跟傳聞中的路西法一樣,雖有鋒芒,但卻永遠不會在自己人的面前展露,他是個合格的上位者,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火,對于自己的部下,他更傾向于讓對方成爲自己的兄弟,而不是單純的手下去對待,而後者同樣也會有嚴厲的一面,因爲他不會允許自己的兄弟,死在自己的面前。
“老大,該回去了,大家等您都等了很久了,還有嫂子,每天嘴裏也都念叨着您呢。”老者的臉上露着憨厚的笑容,朝着吳宇說道。
“好。”吳宇輕輕颌首。
這裏并不是吳宇想象中的荒漠,而是他們的城市中心,因爲這裏是他們王的墳墓,而對于他們而言,他們的王永遠都要站在他們的中心,哪怕那隻是個荒涼的墳墓,但他們仍然不舍得離去。
走了大概三四分鍾,路西法就看到了城牆外整齊的人群,但是沒有任何人大聲的吵雜,每個人都在安靜的訓練,哪怕是那些孩子,他們的臉上仍舊帶着一絲狂熱,似乎在等待着什麽,比如說有一天,他們會從這裏沖出去,将這個世界搗毀。
雖說是城牆,但是并不高,似乎就隻有一米多的樣子,甚至都有些殘破不已,那些漆黑的石頭,整齊的疊在一起,哪怕已經有些破損,但吳宇仍舊能夠看的出來,那些石塊被擦得幹幹淨淨。
有些東西完全不需要去說,那些嘴上說出來的東西,才是最假的,那些不需要用嘴說的,才是真正的,每個人心裏都存在着的信仰。
吳宇深吸了一口氣,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待會的人,他隻是個窮小子,就算當年混的不錯,手底下也隻不過是二三十個小弟,那個時候的他就認爲自己已經很強了,但是他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統領這樣的一支軍隊。
而且他們爲了什麽而戰鬥,吳宇也是清清楚楚,但是堅持了這麽長時間,吳宇也不由得佩服,這絕對是一種堅持,而且如果說這種堅持中沒有信仰的存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吳宇哪怕不需要看,也能夠猜出這是一隻什麽樣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