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自己爲什麽會這麽想,就跟腦子出問題了一樣,那不是自己的兄弟麽?他們爲自己舍棄了性命,但是此刻自己爲了活下來竟然認爲他們死的值得。
不過旋即,那些多餘的想法就已經被他打消了,他們之所以死了就是爲了讓自己活下來,難道這不是他們最想要看到的麽?自己活着就相當于把他們的那一份也一起帶着活了下來,這是自己應該做的,而不是舍棄了自己的兄弟,沒錯就是這樣。
他默默颌首,對于自己的這種想法贊同不已,難道不就是如此麽,如果他們不想讓自己活下來,那麽他們爲什麽要救自己呢?而他們選擇救了自己,就是因爲想要讓自己活着,所以才會這麽選擇,如果他們不想讓自己活着的話,還救自己幹嘛呢?
真是相當完美的解釋,甚至連漏洞都幾乎不存在。
但是真的會如同他想象的那般麽?八秒鍾的時間很短,同樣也很長,但吳宇會給他那八秒鍾的時間麽?
“你太天真了。”吳宇看着将自己的劍接下來的範黎,突然咧開嘴,笑道。
這一句話,範黎聽得清清楚楚,但他究竟是什麽意思,他是想說範家的人救不了他麽?可是他又不知道範家來的那些人究竟是什麽實力,他爲什麽會在這裏當着自己的面笑着說出這句話。
“我确實是用劍在戰鬥,但你以爲我隻會用劍麽?”吳宇身子猛地前壓,鼻息幾乎都要噴在後者臉上了,“還記得你那個下屬,他是怎麽死的麽?”
巨大的力量,将範黎握劍的手,繼續壓制一直壓到了後者面前才停了下來,他幾乎都能夠感受到兩柄劍上那股鋒利的銳氣,似乎随時都能将他的腦袋劈成兩半。
不得不承認,人在要死的時候,總是會發揮出超超出他自己認知的力量,天知道這股力量究竟是從什麽地方來的,但任憑吳宇如何用力,劍卻依舊懸停在那個地方,絲毫沒有移動的痕迹。
而下一瞬,也就是在範黎聽到吳宇那句話的一瞬間,他猛地想起了什麽,想要動,卻發現自己的左臂軟塌塌的沒有任何知覺,這甚至都已經算不上是找到對手的破綻或者是弱點了,因爲從戰鬥開始,範黎就已經把他自己的漏洞擺在了後者的面前,這還需要找麽?隻要你眼睛不瞎,你就不可能看不到那個在戰鬥中,始終都在半空中吊着晃悠的手臂。
左手猛地握拳,然後在範黎有些驚恐地目光下,猛地揮了出去,一拳毫不客氣的打在後者的小腹上。
原本的力氣在這一拳之下盡散,劇烈的疼痛瞬間傳遍他整個腹部。
“咳。”
一聲輕咳,鮮血夾雜着些許内髒的碎塊瞬間從嘴裏吐了出來,而吳宇就如同早就猜到一般,就在他做出咳嗽這個動作的那一瞬,急忙側過腦袋,避開些讓那些污血,讓它們濺落在自己身後。
“真是一點記性都沒有啊,就說嘛,你們這些所謂大家族培養出來的人才,也隻不過是一群一等一的廢物罷了,分明看到了自己的下屬是怎麽死的了,而且在自己左臂手上的情況下竟然還敢跟我來硬的,說實話如果換作我是你,在聽到你們的人來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撒腿就跑,畢竟你也沒怎麽受傷,隻不過是手臂廢了又不是腳瘸了,十幾秒鍾的時間,雖然你我的實力仍有差距,但你隻是一味的跑,說不定還真的能夠拖過這十幾秒的時間。”吳宇聽着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不過很可惜,你腦袋并沒有那麽好使,那麽多方法,你偏偏選擇了一種能夠讓自己死的最快的方法。不過沒關系的,你已經做到了你可以做到的最好的結過了,我不知道你聽沒聽到那個死老頭的話,我是故意想要拖着的,因爲我不想讓我脫離這種戰鬥以及殺人的感覺,所以謝謝了,你可以去死了。”
吳宇挑飛了後者的利刃,然後七宗罪劍鋒一改,猛地刺進了後者的胸口之中。
而與此同時,那些雜亂的腳步聲,也終于在走廊響起。
血液從範黎的嘴裏大股大股的冒了出來,肺部被貫穿,大量的鮮血湧了進去,然後從嘴裏冒出來。他已經沒有辦法呼吸了,但是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卻依舊瞪到了最大,似乎是想要讓那些剛剛進到場館裏範家的人來救他,但這已經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就算死亡不會來的那麽快,但他也隻不過是會遲到幾秒鍾而已。
拔出插在後者胸口的七宗罪,吳宇看着那個倒在地上,鮮血正順着傷口以及口腔蔓延出來的範黎、啧啧,真是漂亮啊,這種鮮紅色的血液,果然就應該流在這種白瓷的磚塊上才不算是浪費了血液那獨有的美。
“來了呢。”身後腳步聲停了下來,吳宇背着身,輕輕呢喃着,“這應該是最後一批了吧,聽着人數還不少呢,終于來齊了,而不是一波又一波的來送人頭了。”
“你是誰?”
“啧啧,怎麽又是這個問題,你們範家的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每次都喜歡問完全一樣的問題,你們是第三波人,已經是問了第三次了,但是很可惜,前兩個問我問題的人,他們大概都已經死了嘞。”吳宇緩緩地轉過身,看着身旁地面上零落的屍體。
“好看麽?就當是我送給你們的小禮物,喜歡麽?”吳宇的嘴角又忍不住輕輕地揚起。
“呵,瘋子。”範家那邊的人自然也看到了地面上的屍體,甚至還能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孔,一個小時之前或許他們還湊在一起說着笑話,而此刻對方卻已經到在地面上,變成了還帶着溫熱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