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想這些沒用的了,就算你真的想毀了這裏,那也不是現在的你就能做得到的,所以那些事情還是等以後再說吧。”獸王無奈的歎了口氣,而後者的臉上則是一片淡然,随意的點了點頭。
吳宇看了一眼那三個女孩,站在女孩身前的是一名壯漢,穿着寬大的皮背心,一副九幾年美國西部牛仔的模樣,胡子有些發白,此刻卻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跟他面前的那幾個人交流着。
“真想把他的腦袋給扭下來。”吳宇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将臉轉向了一旁,不再去看。因爲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定力很強的人,如果再多看上幾眼或許他真的會伸出手,将那個人的腦袋一點一點的給扭下來,然後讓他頭顱之中的鮮血,一點點的淋灑在他的屍體之上。
一旁的大傻給他遞了兩串烤肉,吳宇點了點頭面色麻木的咀嚼着,本來還對這所謂的黑市有些許興趣,但是看着眼前黑市的模樣,或許那最後的興趣也消失的一幹二淨了。一個完全由堕落和肮髒組成的城市,這樣的一個城市又憑什麽能夠讓他感興趣?
或許也并不是完全沒有,比如說那唯一存在着的地下的決鬥場,或許隻有那裏才能夠讓這個人保留着那最後的一丁點的興趣。
走了半個多小時,終于從無數的人群中擠了出去,身上充斥着陌生的味道,讓吳宇忍不住一個勁的皺着眉頭,他讨厭那種跟陌生人觸碰的感覺,尤其是觸碰到那些人身上駁雜的味道,那些味道哪怕是聞着都讓人忍不住的作嘔。
但是從那街市的小路中走出來,吳宇呼吸着終于幹淨些的空氣,臉上的表情也才終于變得好看了一些。似乎身邊終于沒有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味道,讓他整個人都精神了一倍不止。
決鬥場似乎就是這整個黑市的中心,巨大的廣場,将那座同樣巨大的決鬥場包裹在其中。此刻,哪怕隻是站在廣場的邊緣,卻依舊能夠清楚的聽到,那座角鬥場裏巨大的咆哮聲,以及那些魔鬼的歡呼聲,甚至從這些歡呼中,吳宇都能夠聽到骨骼斷裂,甚至是身上的肌肉被一條條死開的聲音。
那種血淋淋,似乎要将整個人撕碎般的痛苦,可以充斥着你渾身上下所有的神經,吳宇臉上的麻木,終于出現了一絲改變,嘴角很輕的揚起,似乎是在耍帥,但又很平淡,隻有仔細去看才能夠看得到,那一抹淡淡的笑容之中蘊含着的,并不是什麽暖人的陽光,而是大把大把可以被人揮灑出來的鮮血,淋漓一身。
“這就是地下決鬥場麽?”吳宇似乎終于是提起了一絲興趣,聽着那充斥着獸性的聲音,似乎是将他心裏,那已經隐藏了不知道多久的殺氣,再一次勾引了出來。
殺氣弑神麽?現在的吳宇似乎已經完全不會去擔心這一點了,先不說之前的那些殺氣,已經被他完全化解掉了,這一次他又不會弄出像一層那樣的地獄來,更何況既然已經知道了殺氣的壞處,那麽自己隻需要完全放開七宗罪,任由它去發揮就好了。
反正殺氣對于七宗罪來說也算是一種補品了,這種一舉兩得的事情,又何樂而不爲呢?
“怎麽樣?感覺還不錯?”獸王轉過頭看了一眼吳宇,臉上露着同樣的笑容,而一旁的大傻則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它的目光就隻會在廣場上那些販賣食物的小攤上簡單的停留、
“聽起來是不錯,進去看看吧,不是說十二點會有什麽好看的東西麽?如果錯過了的話,那麽就太可惜了。”吳宇點了點頭,跟着獸王三個人朝着角鬥場的方向走去。
現在已經十一點四十了,距離十二點也隻剩下二十分鍾的時間,今天是五月份的最後一天,所以今夜的這場盛宴,自然是最爲豐盛的一天。
在這裏并沒有什麽所謂的假期,出了過年的三天時間之外,在這裏根本就沒有地球上那樣的法定節假日,更沒有那所謂的周末。雖然對于每一個人來說,周末同樣存在,但這這所謂的周末,其實也就是讓他們改變一下現在手頭的工作而已。
三百元一張的票,如果放在外面,那絕對算得上是高價了,但是在這裏,每一個人的手裏都拿着四十塊錢一根的烤串,又或者是五十一串的鐵闆鱿魚,至于那所謂的三百元的票價,在這裏每一個人看來,都是随随便便都能夠拿出來的。
走進那熟悉的入場通道,吳宇似乎又恢複了當年第一次踏進決鬥場的那種感覺,黑暗的如同黑夜之中的囚籠,将那隻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關在裏面,而囚籠的外面則是一隻更大的魔鬼張開他的血盆大口,往外噴着腥臭的氣體。
而那慘敗的巨大的牙齒上,挂着的或許就是人類的頭顱和内髒,此刻已經腐敗的滿是惡心的味道。
角鬥場裏的光,滲透過周圍的牆壁,照耀在吳宇的臉上,此刻已經走出了通道的黑暗,感受這自己眼前的光芒,吳宇一時間還有些不太适應。所以他微微的眯着眼睛,看着那已經灑滿了淋漓鮮血的戰場,血腥味一點一點的鑽進了他的鼻子裏,然後順着鮮血流淌過他的全身。
“砰。”場上人頭落地,另外的一人踩着那已經殘破了的身體,身體上是如同小河般的鮮血,但是後者卻絲毫沒有在意,隻是單純的興奮的狂吼着。
而觀衆席上的所有人,都随着這巨大的吼聲同樣歡呼着。
“果然啊,野獸的城市。”吳宇無奈的搖着頭,哪怕他的眸子裏閃爍着的,是同樣鮮紅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