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殺氣就如同一條又一條的肉蟲子,拼了命的朝着他的大腦中鑽去,劇烈的疼痛讓他的雙目之中一片通紅。他死死的抱着腦袋,張開嘴想要叫喊出來,但是卻又喊不出任何的聲音。
“我是誰,誰能告訴我...我是誰!”聲音之中,是大片大片的寂靜,空洞的聲音就如同黑暗之中遊蕩着的野鬼一般,聲音有些沙啞,并不大。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卻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聽到這個聲音的人,不管是誰都感覺自己的身體微微的一涼,那種感覺就如同在墳地裏,一個迷了路的野鬼拉着你聊天一般。
“你告訴我,我是誰!告訴我...告訴我!”終于,魔鬼還是發起了風,他居住在吳宇的身體裏,對于他來說吳宇就是他的兄弟,但是卻更像是他的主人,他可以和吳宇争搶着同一具軀體,但是他卻永遠都不可能失去那個人。
因爲當那個人消失了,他的眼前就會再度回歸到那種一片漆黑,他看不到任何的東西,感覺不到任何的東西,而在這其中的人,也包括了他自己。
他随手抓過了身邊的一名黃家的侍從,“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我是誰...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
他的手掌緊緊地掐着那個人的脖子,甚至自己的手指已經插入了後者的喉嚨之中都絲毫不知,鮮血順着他的手指,流到手心之中,然後一點點的滴落到地面之上,哪怕同樣是鮮紅色的血液滴落到地面上,帶起的也隻是輕微的漣漪。
但是這種異樣的美麗,卻無人能夠欣賞。
吳宇用力的撕扯着那個人的喉嚨,而從他的鼻孔之中流出的,也再也不是渾濁的空氣,而是黑紅色的鮮血,那些鮮血就如同失去了翅膀的飛蛾一樣,緩緩的掉落在地面之上,失去了最後活着的掙紮。
将手中的人往身後一扔,腦袋劇烈的疼痛,但是這種疼痛卻讓他的精神無比的清醒,他瞪着一雙眼睛看着自己的面前,輕輕地掃過一遍,這裏的一切都似乎很熟悉,但是看起來卻依舊顯得陌生。
在黑暗之中不知道呆了多少年的魔鬼,從他見到陽光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失去了雙眼,所以他看到的一切,也就是吳宇看到的一切,他所仇恨的一切,同樣也是吳宇仇恨的一切。但是魔鬼沒有喜愛,那些所謂的喜愛在他這裏就是跟自己沒關系,不需要理會的東西罷了。
他擡着頭,看着黃家的城樓,“你是黃嶽?”
腦袋微微歪了一下,“我記得你,在他的記憶之中有你的存在,你告訴我我是誰,快告訴我!”
臉上是誇張的表情,誇張的笑着甚至都有些許的麻木,這是一個瘋子,一個不知道是什麽樣的瘋子,吳宇擡起腳步朝着黃嶽的方向竄去,腳尖隻是在城牆之上的凹凸處微微借力,他竟然就直接跳到了黃嶽的面前。黃嶽周圍的士兵,此刻都警惕的看着他,哪怕此刻他已經将七宗罪挂到了腰間,但是在他們的眼裏,吳宇這個人和他腰中的劍同樣可怕。
但是這些人,在吳宇的眼中卻也隻不過是一群普通的人罷了,那所謂的普通人對于他來說,就是一群随時都可以變成屍體的存在。
吳宇邁着步子,根本就懶得搭理那些站在周圍的人,直接朝着前面的黃嶽的方向走了過去。
“攔住他,把他給我攔住!”此刻,黃嶽的父親并沒有待在這裏,後者站在城下的戰場之中,看着城牆之上自己的那個最滿意的兒子,看着吳宇朝着後者的發那個像走去,心自然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聽到黃嶽的話,雖然身邊的那些侍從都知道吳宇究竟有多強,但是他們永遠都不會違背後者的命令,哪怕是讓他們去死,他們也要做到高高興興的不皺一下眉頭。
二十多個人,瞬間擋在吳宇的面前。動作迅速沒有絲毫的拖拉。
看着那些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吳宇忍不住輕輕地皺了皺眉頭,而下一瞬間他的手擡起,直接握住了身邊一個人的喉嚨。城牆之上的所有人,都能夠清晰的聽到,此刻後者的喉嚨發出一串生澀的破裂生。
頸椎的骨頭,在吳宇的這一握之下,瞬間一點點的破碎開,變成一塊又一快鋒利的骨刺,刺入脖子之上的皮肉之中。
他的眼睛根本沒有去看,她依舊緊緊地盯着黃嶽,嘴裏依舊呢喃着同樣的聲音,“我認識你,你叫黃嶽,我既然認識你那麽你也一定會認識我,告訴我我是誰,告訴我我這是在哪,告訴我...”
“瘋子!你是個瘋子!”此刻,黃嶽的臉上已經是一片崩潰的神色,他看着那個正常自己不斷逼近的身子,自己也忍不住一步一步的後退,“離我遠點,我根本不認識你是誰,你别過來!”
此刻,他就如同一個被人圍在角落裏的小女孩,看着那些張罪惡的嘴臉,發瘋一般地吼叫着,“你快滾!别過來找我,我特麽根本就不認識你!”
但是吳宇卻根本聽不到這些話,他依舊将身邊的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具又一具屍體,然後扔到一旁。
“哥哥...你真的累了麽?”小魔鬼的聲音,此刻已經是嘶啞的感覺了,之前的喊叫聲,此刻都已經落進了深淵之中,沒有任何人聽到那雖然刺耳但是卻沉寂的聲音。
小魔鬼此刻,似乎是癱倒在地面之上,然後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如果你真的累了,那麽你就好好的休息休息吧,至于這個世界的命運究竟是什麽樣子,那麽能夠看的,也就隻有他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