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剩下的事情,還是要交給你咯,雖然說好應該是我幫你的,但是這一次你可不能怪我哦。”
“嗯,我知道。”吳宇點了點頭,藏在黑暗之中的身體,緩緩的張開,身體中僵硬的骨骼,發出“咔咔”的脆響,“我的路,隻能靠我自己去走,任何人幫我走過的話,那麽我的路,”
小魔鬼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這就像是一個猙獰的沼澤,一個人陷在裏面,對于他來說,生活沒有什麽可以活下去的理由,唯一的理由或許就是他不想死,然後他就趴在沼澤上無所事事,腦子裏每天閃過的都是過去的那些錄像,家人、朋友、愛人。
但是這一切,他卻全都失去了,一點都不剩,他能夠做的就是一遍遍的回憶,然後安靜的死去變成一灘腐爛的肉,被肮髒的秃鹫吞進肚子裏。當然,這個故事也會有另外的一個結果,那就是他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在生死之前,那個足夠讓他活下去的理由,告訴他的并不是你應該從這裏爬出去,而是你的未來應該擁有什麽,你應該去做些什麽。
而現在的吳宇,就是那個剛剛從沼澤裏爬出來的人。或許他跟所有人都不同,他落進了沼澤甚至都沒有趴下,因爲他想要死,他并不想要活下去,雖然這個世界上有無數的事情可以讓他留戀,但是他太累了,又或者是他在害怕,而他害怕的對象,卻偏偏就是自己。
一個害怕自己的人,又怎麽可能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的活着呢?
但是,活下去總需要一個理由,淤泥漫過了他的小腹,就在這一瞬間他接納了自己,接納了呢個自己曾經最害怕的人,一個有了欲望想要活下去的人,沒有任何的困境,能夠困住他,哪怕切斷手臂,砍斷腳踝,爲的隻是自己活下去,就足夠了。
吳宇從那片沼澤中一點點掙紮的爬出來,當眼睛再次睜開,夾雜着血絲的眼白再次出現。獸王看着那個人,精神已經接近崩潰,因爲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那個,究竟是一個人,還是一個惡魔。
“哥哥,拿起劍吧,我知道你不論是在奧斯維辛,還是在角鬥場,都曾想過放棄殺戮,但是這裏是地獄,唯有殺戮才能讓你活下去啊。”小魔鬼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聲音很幹淨沒有一點魅惑的幹淨,“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麽所謂的宿命,那麽就拿起你面前的劍,斬斷它吧。”
吳宇的身體僵硬在原地,手中的劍柄透露出點點溫熱,以及一絲詢問的情緒。這柄劍真的屬于自己麽?
吳宇無聲的笑了笑,他的笑容遠不及小魔鬼好看,但是笑容中卻多了些許的天真和自然。如果說這世界上真的有哪些所謂的宿命,那麽就拿起你的劍斬斷它把,劍在你的手中,宿命不過是阻礙你向前的障礙罷了。
命,從來就隻在你自己手中,從未被任何人剝奪。
“放開它。”聲音有些柔弱,甚至聽起來都有些模糊,若不是此刻草地上一片安靜,或許根本沒有人能夠聽得到他的話。
獸王盯着吳宇,似乎是沒有聽到過他的話一樣,“殺了,現在立刻把呢個畜生給我殺了,我們的兄弟不能白死,殺了它給兄弟們報仇,然後在弄死呢個人類!”
巨大的咆哮聲通知了草地上所有的聲音,甚至連樹葉此刻都安安靜靜的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
殺戮?究竟爲何要殺戮,無非是讓自己活下去,讓自己的朋友活下去,讓自己想要保護的那些人活下去,當然并不是說所有人都喜歡殺戮,他們也喜歡好言相勸,但是同樣并不是說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聽你的話。
吳宇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也變得有些凝重,“我說,放了它。”
幾隻兇獸看着吳宇,它們隐約能夠聽懂吳宇的意思,尤其是後者身上的那股氣息圍繞在它們的身邊,似乎随時都能奪走它們的生命一樣。
“你們到底動不動手!究竟他是獸王還是我是獸王!殺了他,殺了他我們就可以回去了,如果不殺他我們今天誰都回不去!”獸王此刻已經雙眼通紅了,他看着那群遲遲沒有動手的兇獸,已經不顧身份的咆哮了。
身份?那種隻不過是往自己臉皮上貼金的東西,怎麽可能會有自己的命重要。隻要自己能夠活着回去,自己的身份還在那裏,隻要身份在,這一時的事情又怎麽會被人牢牢記住?
看着手中利劍的眼睛,緩緩的擡起,他的眸子轉向了那幾隻圍着大傻的兇獸。雖然吳宇很可怕,但是在一群兇獸的思想中,這個世界上一切人的話,都無法與他們的獸王相媲美。
大嘴張開,雪白的利齒還夾雜着血絲,白色的熱氣從嘴裏騰騰冒出,猩紅的舌頭更是貪婪的如同一隻看見了食物的小蛇,扭曲着自己的身體。
“我說的話,沒有聽到麽?”吳宇的聲音很冷,如同結了冰一樣,他緩緩擡起頭,腳下邁出一步,兩者之間不過五六米的距離,對于吳宇來說,這個距離很短,甚至是短的可怕,雖然兇獸的嘴閉合隻需要短短的一秒鍾,但是這一秒鍾對于他來說足夠了。
腳掌邁出,隻是一步,下一瞬間整片空間仿佛被折疊了一樣,吳宇瞬間出現在大傻的面前,手中七宗罪輕輕揮動,甚至不需要什麽力氣,兇獸的腦袋甚至沒有掙紮的力氣,就直接從脖子上滾了下來,殷洪的血液,從脖頸中噴出,剩下的幾隻兇獸的臉上,全都沾上了鮮紅的血液。
“我不想殺人,甚至是一群兇獸,但是我沒辦法,我要保護我的朋友,我要保護我所有需要保護的人,但是你們卻總是一次次的逼我,所以我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吳宇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若是說殺戮有罪的話,那麽這份罪就讓我來背吧。”
“但是這一切,終究還是被你們逼的。”吳宇的聲音空蕩蕩的,剩下的就唯有淡淡的憤怒,以及濃郁的殺意,“所以到現在,我能走的路,也就隻剩下這唯一一條了。”
血液從七宗罪的劍尖滴落,那些古樸的紋路,似乎又變的更加鮮亮,“七宗罪——暴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