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東方墨和梁婉君的修爲,二人撕開虛空前行,隻花費了兩日,很快就來到了血葫島。
到了此地,東方墨看着腳下葫蘆狀的島嶼, 臉上神色淡然。
血葫島和他當初離開時,沒有多大的變化,依舊淩亂無比。不過當初戰鬥的痕迹,經過這一年多的時間,已經被一些鑽出來的野草給覆蓋。
東方墨伸手向着腰間一摸,将那面首尾相連的玉佩拿出。這時,他就看到玉佩表面上有微弱的紅光閃爍。
并且梁婉君此刻也拿出了那面扁圓形的玉佩, 那玉佩表面亦是如此。
東方墨将神識探開,立即就發覺腳下血葫島某處地方,有一縷淡的難以察覺的波動傳來。
這股波動若是沒有他和梁婉君手中玉佩的誘引,恐怕沒有人能夠發覺,想來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那處禁制存在了。
念頭一轉下,東方墨悄然将石眼術運轉起來,向着腳下的的血葫島看去。
以此術能夠看穿山石的玄妙,應該能有所發現。
隻是在他一看之下,他卻毫無所獲。
對此東方墨不以爲意,石眼術能夠看穿山石的厚度有限,想來那出禁制波動傳來的地方,在極深的位置。不然的話,就是有什麽手段能夠将他的窺視屏蔽。
“根據家父留下玉簡中的描述,那處禁制在血葫島地底深處, 我等這就下去吧。”
恰在這時,隻聽梁婉君道。
“好!”
聞言東方墨立刻收回了心神,并看向此女點了點頭。接着便和此女身形降下,來到了血葫島上。
梁婉君法決掐動, 嬌軀頓時變得虛幻起來, 接着沉入了地下。
東方墨到了如今的修爲,雖然輕易能夠施展土遁術,但以他的生疏,還不如他動用土行旗來的快捷。
于是他拿出了土行旗,法力注入其中,将小旗一揮,身軀便被一股黃光包裹,亦是開始下潛。
在梁婉君的帶引下,二人的身形下沉了萬丈左右,此時已經深入海底的位置了。
就在東方墨察覺到,那股和手中玉佩遙相呼應的禁制波動,越來越明顯時,“波”的一聲,二人的身形直接從擠壓的泥土中剝離了出來,而後踏在了地上。
擡頭一看,兩人赫然來到了地底一處被開鑿出來的石室内。
石室四周有不少的月光石嵌入,因此整座石室較爲亮堂。
東方墨隻是四下一望,一眼就看到在二人前方,有一扇緊緊閉合的石門。
這石門表面遍布一種花花綠綠的斑點,顯得頗爲奇異。而在石門正中的位置,還有一個圓形的凹槽。
凹槽的形狀和大小,和他手中的玉佩一般無二。
“這石門是由雨花黑晶石鑄成,這種材料有一個特性,那就是受到外力的沖擊後,它立馬會崩裂,變成一顆顆細小的石珠爆開,威力之大就連我等也不可小觑的。是以用這種材料鑄造,要想強行破開這道禁制,必然會連帶其中的諸多東西,一同毀去。”梁婉君這時開口道。
“雨花黑晶石!”
東方墨摸了摸下巴,難怪他之前覺得這石門有些眼熟,原來是這種材料。
而對于這雨花黑晶石他是認識的,此物的特性他也知曉,甚至當初在嶽老三給他的白寶齋諸多材料中,就有人頭大小的一塊雨花黑晶石。
“東方道友,我等還是先用鑰匙,将前方石門打開吧。”
這時梁婉君看向他又道。
“呵呵,小道對于此地的禁制沒有梁道友熟悉,這開啓禁制之事就由梁道友代勞了,梁道友應該沒有意見吧。”
東方墨呵呵一笑,并且不等梁婉君開口,他将手中的蛟龍玉佩向着梁婉君一擲。
看着玉佩激射而來,梁婉君心中有些詫異,但最終還是大袖一拂,将玉佩卷了過來。
“既然東方道友如此信任小女子,那小女子就不客氣了。”
将此物拿在手中後,就見此女轉身向着石門走去,來到了石門前,她率先将東方墨那面首尾相連的蛟龍玉佩,向着石門正中的凹槽鑲嵌而去。
“吧嗒!”
蛟龍玉佩嚴絲合縫的嵌入了石門的凹槽中。
看着這一幕,東方墨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之所以将玉佩交給梁婉君,一是怕此女搞鬼,萬一那石門内,有什麽危險的話,他可不想置身于其中,從而被此女陷害。當年青木蘭的例子,他還記憶猶新,重蹈覆轍這種事事情,他是不願意的。
二是他對于自己實力的自信,就算禁制中并沒有危險,他也不怕此女卷寶物走人。以他如今的手段,此女翻不起風浪的。
梁婉君将蛟龍玉佩鑲嵌進石門後,接着此女又将自己的那塊扁圓形玉佩拿起,向着蛟龍玉佩中那個空缺的位置鑲嵌而去。
“吧嗒!”
又是一聲輕響,扁圓形玉佩同樣嚴絲合縫的嵌了其中。
與此同時,隻見梁婉君腳步不知不覺的後退了兩步。
見此東方墨亦是退了些許距離,在這個過程中,他和梁婉君始終保持着三丈左右,這樣的話進可攻,退可守。
梁婉君對他的動作視而不見,而是檀口張開,将臉頰上遮掩的黑氣吞入了腹中,此時她一雙美眸帶着一抹激動,看着面前的石門。
在她的注視下,前方那隻蛟龍玉佩,突然像是活了過來,自主的轉動了起來。
随着玉佩的轉動,隻聽一聲咔咔的機關聲傳出。
“轟隆隆!”
就見兩扇沉重的石門,緩慢的開啓,使得正中間黑漆漆的門縫越來越寬。鑲嵌的兩塊玉佩,也從中一分爲二。
東方墨這時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但體内法力悄然運轉,一副蓄勢待發,随時都能出手的樣子。
當石門終于徹底敞開之後,隻見其中伸手不見五指,什麽都看不清。東方墨石眼術運轉後,同樣如此。
眼看石門開啓,梁婉君玉手伸出,輕輕的拍了兩下。
“啪啪!”
随着兩道清脆的掌聲,前方石門内,突然噗噗的燃燒起了一排排的火把,将石門内部照耀的亮堂堂的一片。
此刻東方墨眼睛微眯,這才發現石門内竟然是一間圓形的殿室。
而當他看清殿室内部的場景後,瞳孔頓時猛縮,心中倒抽了一口冷氣。
梁婉君這時已經邁開了腳步,徑直向前走去。
東方墨強行壓下心中的震驚,略一沉吟他還是信步跟上了此女的步伐。
當二人步入其中後,在殿室正中的一張案桌前,駐足而立起來。
隻見面前的長條形案桌上,一字排開擺放着三樣物品。
其中左右兩端的兩樣東西,是兩隻雙指寬度,一指長度的暗紅色葫蘆。
正中間的物品,是一隻巴掌大小,上細下粗的黑色玉瓶。
那兩隻葫蘆還好,東方墨并未察覺到什麽異樣,不過當他看到那玉瓶的刹那,瞬間就感受到了一種陰冷的氣息。而且不知爲何,他隐隐覺得此物竟然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而除了這三樣東西之外,最讓東方墨驚駭的是,在案桌後方,還盤膝坐着一個白發蒼蒼的身影。
這身影身着一件寬松的紫色長袍,雙手被袖口籠罩,垂在身軀兩側。其頭顱低垂耷拉着,看不清面容。
東方墨神識一掃,發現前方那盤坐的人影氣息全無,赫然是一具屍體。
就在他驚疑不定的打量着前方那道人影時,梁婉君此女身軀顫了顫,以東方墨的耳力,還聽到此女的呼吸,都變得稍稍急促起來。
見此他眉頭緊皺,要知道即便是成功開啓了禁制,二人将神魂本源液和娑陰聖水拿到手,此女也不可能如此失态才對。由此足以看出,恐怕還有其他什麽東方墨不知道的原因,才讓此女這般異常的。
并且就在這時,梁婉君忽然擡起了腳步,向着前方案桌走了過去。
“慢着。”
看着此女的背影,東方墨目光一淩的開口。語罷,他順勢将手中拂塵向着背後一甩。
聞言梁婉君腳步頓下,而後轉過身來看向他,露出一抹淺笑。
“東方道友有何指教!”
“哼,梁道友之前曾說此地有神魂本源液和娑陰聖水,不知道那屍體又是怎麽回事,而且案桌上擺放了三樣物品,其中都是什麽東西。”東方墨沉聲說道。
“呵呵,小女子隻知道當年家父和血葫老怪之間的賭注是神魂本源液和娑陰聖水,并不知道其他東西是什麽,這不小女子正準備上前查看一番嗎。”梁婉君神色不變。
“你覺得這種話小道會相信嗎。”東方墨看着此女神色一沉。
“你若不信那小女子也沒有辦法證明,這樣吧,若是東方道友不放心的話,你先親自去查看一番可好。”
梁婉君一伸手,示意由東方墨先請。
聞言東方墨看着此女有些驚疑起來。
隻是梁婉君笑容依舊,讓他看不出絲毫端倪。
片刻後,東方墨突然邪魅一笑。
“那小道就卻之不恭了。”
接着他一提道袍,大步的走上前來。
和此女錯身而過之後,東方墨在案桌前三尺站定。
打量着面前的那具屍體,東方墨隻是略一沉吟,就一甩拂塵。
“唰!”
銀白色的拂絲激射而出,将最左側那隻葫蘆纏繞了一圈。東方墨手臂一抖,暗紅色的葫蘆頓時被他拽了過來。
打量片刻後,發現此物沒有什麽異動,這時他手掌伸出,一股吸力爆發,隔着寸許将此物攝在手心。
東方墨口中一吹,一股氣勁将給葫塞給吹開。
與此同時,他就感受到了一股至陰之力從中傳來。
“這……”感受到這股至陰之力,東方墨神色一動。他将此物放在眼下一望,随即他就透過葫蘆口,看到一種乳白色的液體在其中晃動,随之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傳來。
“娑陰聖水!”
雖然沒有見過,可東方墨還是瞬間通過清香和顔色這兩種特性,肯定了此物就是傳聞中的娑陰聖水。
于是他神色大喜,又檢查數遍後,将葫塞吸來封好,便将此物放進了儲物袋。
接着他又對着右側那隻暗紅色葫蘆一甩拂塵。
銀白色的拂絲将此物卷來後,他将葫蘆塞子打開,頓時一股精純的神魂氣息從中溢出。
即便沒有細看,可東方墨還是确定了其中之物,乃是神魂本源液,因爲此物他當年就服食過,對這種氣息可不陌生。
背對着梁婉君,東方墨眼珠子一轉,将此物亦是收了起來。
最後,他将目光看向了最中間那隻黑色的玉瓶。
而就在他準備将那隻他覺得有些熟悉的玉瓶攝到手中,仔細的查看一番時,在他身後傳來了梁婉君的聲音。
“東方道友是不是忘記當初你我的約定了。”
聞言東方墨轉過身來,看向了梁婉君。
“當初你我二人可是說好,娑陰聖水歸你,神魂本源液也可以分你一些,但除此之外其他東西都是我的,莫非道友想反悔嗎。”
又聽梁婉君道,話到最後,此女語氣有些不善起來。
“呵呵,約定小道自然是記得的,小道隻是對面前這東西有些興趣而已,想要看看是何物。”
“不管是何物,這東西都和道友無關吧。”梁婉君大有深意的說道。
聽到此女的話,東方墨并沒有立馬開口,事到如今,他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按理來說應該轉身就走。可當他看到面前這氣息讓他有些熟悉的玉瓶,又讓他改變了注意,梁婉君此女必然有什麽事情瞞着他。
“小女子知道,我隐瞞了一些事情讓道友心中不快,不過你已經拿到了所需之物,小女子對你的承諾也算是做到了,希望道友信守諾言。”
“另外,那瓶神魂本源液小女子也不要了,一并給你,道友現在立馬離開吧。”
聽到此女将神魂本源液也願意給自己,東方墨極爲意外。
但越是如此,他越覺得那玉瓶中絕不是普通之物。就聽他道:“梁道友所說雖然有理,不過小道現在改變主意了。”
語罷,東方墨一甩拂塵,銀白色的拂絲對着那黑色玉瓶卷了過去。
“你……”
梁婉君玉容大怒,但接着此女對于東方墨的舉動就冷笑連連起來,甚至連出手阻攔的意思都沒有。
東方墨雖然有着出其不意動手的意思,不過卻一直分心注視着此女,看着她對自己的動作無動于衷,他心中微微一淩。
但随即他就手腕轉動,銀白色的拂絲頓時将前方的玉瓶纏繞起來,并用力一拉。
然而在他一拉之下,玉瓶紋絲不動。
不止如此,那玉瓶好似奇寒無比,一股白色的寒霜從拂絲向着他的手臂蔓延而來。
“這是……”
目睹眼前這一幕,尤其是看着擰緊的拂絲上,已經結出了一朵朵冰花,東方墨神色大變。
當年在蓬島上乾清宮中的某幅場景,瞬間浮現在了他的心中。
此刻他終于知道,爲何眼前的玉瓶會給他一種熟悉之感了。
念及此處,東方墨法力鼓動,潮水般注入手中拂塵,使得冰霜蔓延的速度一減。
同時他足下一踩,就要向後退去。
“啪!”
然而下一刻,前方的黑色玉瓶,在他正準備收回拂絲時,突然碎裂,一股濃郁的黑氣頃刻間擴散而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