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将面具和鬥篷摘下,自然是準備以真面目示人。原本按照他的打算,現在應該立馬離開才對,可之前午觥那一聲暴喝,應該随時會有人來。
若是來人實力不弱, 正好看到他逃走,必然會起疑。
嶽老三那厮将他的羅盤奪走,他僅是遁行的話,費時費力,以他目前的狀态說不定就會被這些人追上。
而他從容站在此地,即使那些人有所懷疑,也不可能确信轟碎傳送台的人就是他。而且說不定還能周旋一二,再大搖大擺的離開。
加上如今魔沙蘇醒, 讓他對立即離開的打算, 更加動搖,所以才駐足在此地,以不變應萬變。
甚至他還期許,要是遇到一些不開眼的,正好用來喂蟲。
東方墨沒有發現,此時此刻他體内的血液,再度加快了流淌,并且一絲淡淡的戾氣,在他心中悄然升起。
擡頭看向前方,隻見在他目光所及之處,一道身影幾個閃現,就出現在他十丈之外。
此人乃是一個身着白衣,額頭奇凸無比, 樣貌就像是壽星翁的青年男子。
東方墨看着此人,瞬間确認他并非是那五十個欽點之人之一,應該是等在此地的某個修士。
此人出現的刹那, 看向東方墨也露出極爲疑惑的樣子。他亦是瞬間确認東方墨并非是欽點之人,而且在這次的欽點之戰當中, 雖然人數衆多,但他也對此人沒多大的印象。想到此處,他便開口道:“你是何人!”
聞言,東方墨疑惑不解,回答道:“小道何人,與道友可有關系!”
“哼,閣下莫非是故意爲之,覺得燈下一片黑,想要投機取巧,騙過我等耳目嗎。”白衣男子道。
“道友此話何意?”東方墨神色微沉。
“嗯?”見此,白衣男子疑惑更甚。
之前他也見過東方墨身着披風的樣子,可因爲東方墨臉上那張面具,能夠将他的氣息阻擋隔絕,所以他無法确認東方墨就是剛才那人,如今隻是有些懷疑而已。
但下一息,他就一聲冷笑,如今這種情況,能夠得到各大勢力天之驕子的一個順水人情,自然是甯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人。
于是他陡然張嘴,一柄狹長的飛劍激射而出,化作了三尺長度,懸浮在他面前。
“劍修!”
見此一幕,東方墨神色一動。
“小子,識相的話就跟我走一趟!”這時,就聽白衣男子開口說道。
“哼,道友莫要欺人太甚!”
“嘿嘿,既然你不知好歹,那我就唯有親自動手了。”
語罷,隻聽“咻”的一聲,白衣男子面前的狹長飛劍陡然消失,再度出現時,已經在東方墨身前兩丈。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一股淡紅色的腥風吹拂開來,竟然将臨近的飛劍吹拂的顫巍巍的偏離了方向。
見此,白衣男子伸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後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攏,遙遙對着飛劍一指。
“吟!”
霎時,飛劍發出一聲嘹亮的劍鳴之音。
“嘶啦!”
瞬間将那股腥風撕開,繼續向着東方墨眉心刺了過去。
“唰!”
東方墨此時法力虧空,自然不想于此人動手,借着剛才飛劍被魔沙阻擋的一瞬,他身形一花鑽入了身旁的一顆大樹當中。
白衣男子飛劍刺了個空,在他的操控之下一個迂回,蓦然向着東方墨藏身的那棵大樹刺了過去。
就聽“嘭”的一聲,那柄飛劍也不知道是什麽法器,刺中大樹的一瞬,數人才能合抱的大樹,陡然從中間炸開,四分五裂。
“咔咔咔!”
巨大的樹幹倒了下來,發出一陣撕裂聲響。不過仔細一看,其中哪裏有東方墨的身影。
白衣男子霍然擡頭,就發現在他右側不遠處,一個身着道袍,雙手倒背的修長身影緩緩的浮現而出。
于是他就要再度操控飛劍,向着東方墨刺去。
“呼!”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之前将他飛劍吹拂的淡紅色腥風,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面前三尺,并且當中還有一陣低沉的蟲鳴傳來。
“嘶!”
僅此一瞬,白衣男子倒抽了一口冷氣,心中生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于是想也不想的抽身爆退。
然而那股腥風如影随形,幾乎是貼着他的身形後退。
一股濃郁到極緻的危險氣息,充斥在他心間。
白衣男子一聲低吼,右手并攏的食指和中指在面前虛空一畫,随即對着前方猛然一斬。
“吟!”
一道淩厲的劍氣,從他指尖迸發,瞬間将面前那股腥風斬成了兩半。
“呼……呼……”
可讓他駭然的是,被一斬而開的腥風,竟然向着他左右兩側夾擊而來,就要将他包裹其中。
不過在這個間隙,白衣男子伸手一招,遠處的飛劍猶如瞬移一般出現在他面前。心神一動,狹長的飛劍突然爆開,化作了上百柄,隐隐形成一朵蓮花劍陣,将他護在中間。
下一息,蓮花劍陣突然盛開,每一柄飛劍都震顫起來,就見夾擊而來的兩股腥風,被攪的支離破碎。
要知道白衣男子能夠走到這一步,本身的實力就不可小觑,絕非一般的築基期修士。
眼看周遭的腥風消散無蹤,白衣男子一聲冷笑,就再度向着東方墨遙遙一指。
這一次,他周身的數百柄飛劍陡然沖上了天際,随即猶如雨點般墜落了下來。
東方墨擡頭一看,頭頂盡是密密麻麻的劍雨,将他周身四處堵死。并且每一柄飛劍渾身散發出一股犀利的氣息,讓人汗毛豎起。更是難辨哪一柄是真,哪一柄是假。
然而就在白衣男子嘴角翹起一絲笑容之際,之前被他劍陣泯滅的腥風,竟突然凝聚,瞬間吹拂在他的身上。
“呼!”
清風拂過,猝不及防之下,白衣男子的肉身陡然消失不見了蹤影,唯獨一件空落落的衣衫掉落了下來。
這時,東方墨頭也不回的伸手一抓。一股強大的吸力爆發下,數百柄飛劍當中,其中一柄毫無出奇之處的飛劍,被他兩根手指死死夾住,而餘下的則爆開成了片片靈光。
失去了白衣男子的操控,這些飛劍威勢自然大減。而後東方墨看也不看一眼的,就将此人的飛劍收進了儲物袋。
“咻!”
就在他稍加放松之際,一道白光突然從之前白衣男子被吞噬的地方,猛地激射,向着天邊疾馳而去。
仔細一看,竟然是之前白衣男子的神魂并未泯滅。
見此一幕,東方墨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意,随即右手伸出,掌心鎮魔圖忽的浮現,而後一股針對神魂的強大吸扯力猛地傳來。
“啊!”
白衣男子一聲驚叫之下,直接被吸進了鎮魔圖當中。
“嗡……”
這時,魔沙将此人吞噬之後,再度向着東方墨吹拂了過來。東方墨将手中葫蘆舉起,法力鼓動之下,就将這些蟲子略顯艱難的吸了進去。
至此,他雙目一閉,隻是三五個呼吸就再度睜開,将手掌攤開後,之前白衣男子的神魂便鑽了出來。
看到此人眼中浮現一絲淡淡的麻木,東方墨知曉已經将其煉化,遂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聞言,白衣男子道:“清風堂,洛展。”
“此地高階修士最快何時趕來……”
接下來,東方墨就将他想要知道的問題,一一相問。而白衣男子被鎮魔圖煉化之後,便将他所知道的,如實相告。小片刻後,東方墨法力一動,就将他吸進了鎮魔圖。
而這時,他臉上浮現了一抹喜色。
隻因他從白衣男子口中得知,凝丹境以及化嬰境修士果然如馬臉青年所說,爲了欽點之戰的絕對公平,不會輕易涉足此地。
而且在天壇山脈周遭,還被那兩個域外來使,布置了一層特殊的禁制。這層禁制極爲特别,修士能夠暢行無阻,但它卻能隔絕一些波動。
比如空間波動,神魂波動等等,就連傳音玉簡以及傳音符都會失效。
而這樣做的目的,依然是爲了保證欽點之戰的公平,不讓任何外界因素,對此戰有所影響。
正因如此,那些高階修士短時間内,應該不會知道此地發生的事情。
想到此處,東方墨暗自松了口氣,并且心中再次改變了立馬離開的主意。
“若是能找到嶽老三将羅盤奪回來,那離開的速度必然會大增。”隻聽他喃喃自語。
于是他心神一動。
“撲哧!”
影子從他腳下的暗影當中一閃即逝,以此獸的速度,要找到嶽老三絕對比他容易。
做完這一切後,東方墨身形一花,向前疾馳,不多時,就前行了數百裏路程。盤膝坐在一顆巨大的古樹當中,就靜靜的恢複起了法力。
魔沙意外蘇醒,使他對于任何人都不會畏懼。可這些蟲子進階之後,短時間他還能将其操控,若是時間太長就有些困難了,因此,他唯有将自身的實力恢複才是王道。
而他這一坐,就是兩天兩夜的時間。
兩日後,雙目緊閉的他陡然睜開了眼睛。
這時,他的法力已經盡數恢複過來。至于施展血遁之術失去的精血,隻是讓他肉身有些虛弱而已。因爲他修煉了陽極鍛體術,所以後患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嚴重。日後隻要大補再調養一番,應該就能徹底恢複過來。
影子一去兩日都沒有折返,這倒是讓東方墨有些詫異。
不過沉吟間,他突然發出一聲冷笑。
“既然你們想玩,那小道就陪你們瘋一把。讓我看看你們這些所謂的欽點之人,天才之輩,又能在小道的魔沙之下,堅持幾個回合。”
語罷,他再度将面具拿了出來,扣在臉上後,伸出右手,一股精純的魔魂之氣從他掌心噴湧而出,将他籠罩其中。
天壇山脈極爲巨大,别說是上百人,即使是上萬人分散開,也難以相遇。就如之前午觥一聲暴喝,也隻是引來了一人而已。
而按照這些人的實力和氣魄,絕對會四散而開來尋他,所以他自然不會有任何懼意。
“唰!”
至此,身處魔魂之氣當中的東方墨,身形一動,向着山頂疾馳而去。
這種情節本來是連着看才能有點感覺,不過因爲确實沒辦法,這幾天瘋狂加班,沒時間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