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族修域西北部,某個靠近血族大地的地方。
這裏正是大名鼎鼎的南宮家家族所在之地。
此時正有七路龐大的人馬淩空而立。
仔細一看,正是人族七大勢力的人。
從左至右一眼望過去,七股龐大的氣息,給人一種沉甸甸的壓力。
其中最爲顯眼的, 當屬正中的婆羅門了。
隻見婆羅門領頭之人,依然是那叫做陰黎的佝偻老妪。
此刻,所有婆羅門的人都站在一隻巨大的飛舟之上,那飛舟長有近千丈,寬也有兩百丈的樣子。
其上閣樓淩立,裝扮古色古香。巨大的黑色帆布上, 畫有一個古怪的符文, 正是婆羅門的标志。
在飛舟的甲闆上,黑壓壓的一片人頭,細數之下,怕是不下一萬人。
最值得注意的是,在佝偻老妪身後,還站立着一個高達七八丈的龐大身影。
這身影就像是一隻巨猿。巨猿人立而起,手臂極長,幾乎垂到了地面。下颚兩根往上的獠牙,足有三尺。
其身軀微微轉動,渾身黑毛就猶如鋼針碰撞,發出簌簌的聲響。在其額頭正中,還有一根長有半丈的漆黑獨角。
最讓人驚訝的是,巨猿雙眼一直緊閉,卻不時環顧四周,猶如對周遭一切了然于心的樣子。
此時僅僅是站在那兒, 就給人一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之感。
此獸正是婆羅門的護山神獸, 啼魂。
在周圍,公孫家, 莫家, 姜家,劍谷,化仙宗的人,同樣站在各式各樣的飛行法器之上。
有飛劍,紅毯,玉瓶,寶蓮,還有紙鶴。
隻是在人數略微比婆羅門少一些,但是也有近萬的人的樣子。
而在這些勢力最邊沿的位置,懸浮着一個巨大的葫蘆,葫蘆上站立着一個面色肅穆的老道士,在其身後還有不少身着道袍的修士。這些,正是來自太乙道宮的人。
不過比起其他勢力,太乙道宮隻有五千人左右,少了近一半。
此時,在衆人前方,還有幾個身影淩空而立,其中以一個相貌英挺的短須男子爲首,正是南宮正。
“這婆羅門看來是下了血本,居然将啼魂獸都帶了出來。”
南宮正看着婆羅門的方向,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
“據聞此獸具有一絲異獸血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在其身旁,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沉聲說道。
“我也有所耳聞,此獸神通詭異莫測,婆羅門從不輕易示人,沒想到今日居然将其帶了出來。”
另一個們南宮家的大漢繼續道。
“也不管真假了,原定十日的時間,沒想到這些人如此心急,區區幾日功夫就準備妥當,如今萬事俱備,倒可以直接進攻血族了。”
南宮正對着身後兩人如此說道。
于是轉頭看向前方七大勢力爲首的人,微微一笑,道:
“諸位道友如此積極,想來應該準備妥當了。”
“不錯,進攻血族事關重大,自然不能拖拖沓沓的。”
佝偻老妪道。
“諸位來的早,那麽此次進軍血族在時間上,也要提前才是。”
南宮正道。
“我等正是此意。”
其中肉山男子點了點頭。
“當然要提前,免得夜長夢多。”
姜家魁梧大漢也贊同道。
“好,那我也不廢話了,通往血族的七條隐秘通道兩個月以前就已經劃分好了,按照原定安排,開始吧……”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南宮正眼中精光四射,氣勢陡然爆發。
隻見他雙手不斷掐訣,動作極快,不多時就對着身後一片地勢平坦的平原,連連指點而去。
與此同時,七道閃爍着光芒的匹練激射而出,指向了平原上七個不同的方向。
見此,婆羅門爲首老妪嘴角劃過一絲陰冷,看向身後來勢洶洶的一萬多人,道:
“我們走!”
語罷,其腳下飛舟微微震顫,下一瞬就消失在最中間那條匹練上。
其餘五大勢力按照計劃,分别選擇了各自的方向後,便驅使飛行法器,消失在另外五條匹練道路上。
“走吧!”
太乙道宮神色肅穆的老道,此時手掌一擡,其腳下巨大葫蘆便向着最左側那道匹練疾馳而去。
……
此時,在血族地域某個地方。
随着陰殇口中木哨音律的變化,黑風竟然四散而開,化作了一張數丈寬的大網,向着東方墨當頭罩下。
東方墨神色駭然,被這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這蟲雲還有這種變化。
來不及思考陰殇的話,身形一花,就向着遠處而去。
他深知這蟲子的威力,怎敢與其硬碰。
不過在他看來,這蟲子威力雖大,甚至能夠将築基期修士的血肉都給吞噬,并且無視築基期修士的法力攻擊。
可卻有一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速度太慢,若是自己一心想逃的話,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隻見他身形化作了一道若有若無的青光,下一瞬就消失在數十丈之外。
看到東方墨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幾乎堪比築基期修士了,陰殇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但下一刻卻輕捂着嘴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随即見他身形一動,來到黑色蟲雲前,同時咬破舌尖,張嘴就吐出了一口精血。
霎時,蟲雲亂舞,将鮮血盡數吸收,變得極爲狂暴。
見此,陰殇将嘴角的一縷鮮血擦淨,又将木哨放在唇邊,豁然一吹。
“啾……”
音律陡然再變,極爲高亢。
随着哨聲落下,原本狂暴的蟲雲一陣扭動,竟然化作了一把飛刃的形狀,黑光一閃,瞬間消失,出現時已經在東方墨的背後。
東方墨雖然一直在往前逃遁,可心神緊繃,時刻都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此時,看到往日速度極慢的黑色蟲雲,如今瞬移一般出現在其身後,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于是法力鼓蕩,周身浮現一層青蒙蒙的罡氣。
“嗡!”
化作了飛刃的蟲雲瞬間斬在罡氣上,并且四散而開,将其包裹的成一顆密不透風的黑繭。
“擦擦擦……”
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啃噬聲傳來。
不到一息的功夫,“噗!”的一聲輕響,罡氣瞬間被噬空,蟲雲一下子向着其中的東方墨撲了過去。
見此,陰殇嘴角一揚,他有絕對的把握,即使是一般的築基期修士,在這噬骨蠶的啃食下,渾身血肉絕對會在幾息的功夫,被吞噬的一幹二淨,更不用說眼前那還不到築基的小子了。
但下一瞬,他就微微皺起了眉頭。
隻見蟲雲一撲,将其中東方墨包裹成一個人形的黑影,但人影下一刻就化作了片片靈光。
“咦!”
陰殇微微訝然,立馬就反應過來,那應該是一道靈身。
恰在此時,其似是有所感應,豁然轉身,看向身後某個位置,嘴巴一噘,繼續道:
“好精妙的遁術,連奴家都沒有看清楚呢。”
就見他口中一吸,哨音又變。
撲空的蟲雲順勢一轉,從其身軀兩側繞過,向着他方才所看的地方撲了過去。
蟲雲瞬息而至,剛要臨近。這時,一隻小巧的龜甲激射而來,化作人高,其上符文閃耀,更有一陣光芒亮起,将蟲雲阻擋在外。
東方墨正處在龜甲之後,神色極其難看。
“擦擦擦……”
啃噬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過這龜甲乃是高階法器,一時半會兒蟲雲倒也破不開。
可随着蟲雲的不斷啃噬,龜甲上符文開始出現細微的顫抖,顯然在承受莫大的壓力。
同時東方墨就感覺到,若要一直維持龜甲靈光不滅的話,其體内法力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流走。
“該死!”
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蟲子比他想象的還要詭異的多。
“沒用的,這噬骨蠶是門中一位專門飼養靈蟲的長老培育而出的,已經産生了變異,不僅自身固若頑石,而且極爲嗜血,凡是有血有肉的東西,這些小乖乖都喜歡的緊呢。”
“而且,就算是一般的法器它們都能夠将其噬壞,你這高階法器雖然不錯,可你法力微薄,又能堅持多久呢。”
“奴家那小師弟呀,乃是那位長老最小的一位弟子,所以才将這種好東西拿給他保命,可沒想到那個沒用的東西,就是一坨扶不上牆的爛泥,有這種寶物在手還是死了,哎!”
“如今你死在奴家手裏,其實應該感到慶幸。因爲要是被蠱長老知道你殺了他最喜歡的一個弟子,落在他老人家手中,恐怕想死都難呢。”
話到此處,陰殇似是想到了什麽,身軀極不自在的顫了顫。
東方墨沒有理會陰殇的話,感覺到龜甲上的靈光越來越暗淡,其神色也越發沉重。
若是照此下去的話,體内法力必然有耗盡之時,那時候就是他被這噬骨蠶吞噬的時候。
見此,便看向了一旁不爲所動的皂袍童子,喝道:
“小子,你還不出手!”
聞言,陰殇一驚,這才想起了身旁還有一人,于是一臉警惕的看向了皂袍童子。
可皂袍童子雙手抱臂,把頭一擡。
即使是隔着面具,東方墨也能想到他那幸災樂禍的樣子。
見此,陰殇摸了摸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即便釋然了。
不管如何,隻要找到了這噬骨蠶,就算那小子有法寶在手,今日拼了命他也要留下二人。
敢壞他道基,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看到皂袍童子像個木樁立立在那兒,東方墨真是有種罵娘的沖動。
再看向陰殇時,細長的眼睛一眯,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原本想要直接動用羅盤的打算,被他暫時壓下。
因爲,這噬骨蠶的詭異,超出了他的認知,對于此蟲他極爲渴望。
“既然如此,那小道也不藏拙了!”
語罷,隻見他伸手一抓,拿出了一根造型古怪,形似樹根之物。
此物正是那截不死根。
“喝!”
随着一聲低喝,其法力鼓動之下,眼前龜甲猛然一震,蟲雲瞬間被震退了三尺。
借此機會,東方墨神色一淩,手中不死根猶如法杖一般,突然對着陰殇指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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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