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在上條身邊的那個白發赤瞳的身影,布束砥信發現自己作爲科研人員的邏輯已經碎成一地殘渣。
同樣作爲長點上機的學生,她自然了解長點上機和常盤台兩所學校之間的競争關系。
她是因爲收到美琴和黑這組level5+level6
的超重量級組合的邀請函,才會大搖大擺的帶着小不點來參加盛夏祭的。然而一方通行作爲長點上機的招牌,又有誰會給這個家夥盛夏祭的邀請函?
就算一方通行真的收到了某人的邀請函,在她的邏輯,這個白色的惡魔也隻會無視那張邀請函吧?
而且……
“上條?你爲什麽跟那個人在一起?”
“哦,是布束啊。”上條的臉上露出與往日無異的笑容,同時也好奇的開口:“你認識一方通行?”
想到上條并不了解一方通行的情況,外加他那爛好人的性格,布束砥信也就釋然了。
隻是,一方通行卻在打量着她,思索一番之後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是你啊,同校生,外加以前的合作夥伴?”
布束砥信皺了皺眉。雖然很讨厭合作夥伴這種說法,不過這也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可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如今的她……
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她橫移一步,擋在最後之作身前,手指也不着聲色的放在了小組内部專用的通訊器上。
如果一方通行真的會暴起發難的話,可以零時間趕到現場的黑和真,會讓曾經的最強者,感受到什麽才是真正地強大。
與此同時,一方通行也終于注意到了被她護起來的最後之作
“這個小鬼……難道?!”
布束砥信擰起眉,她知道,一方通行大概已經認出最後之作的身份了。
意料之外的是,最後之作居然主動從她身後鑽出來,和往常一樣開朗的對着一方通行打招呼。
“你好,應該說好久不嗎?可是禦坂禦坂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你呢,這樣的話,應該說初次見面才對吧?禦坂禦坂對打招呼的措辭産生了困擾。”
“果然……”看着最後之作,一方通行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起來:“你這小鬼也是妹妹的一員啊……”
“原來你和布束還有禦坂妹都認識啊!”上條先生做恍然大悟狀:“那我們也算半個熟人啦。”
一方通行嘴角一抽,看向布束,露出微妙的表情:“試驗的事情,上條都知道?”
布束也是嘴角一抽,默默地搖了搖頭。
“切……”擺擺手,一方通行輕輕地歎了口氣:“你不用露出那副表情,該結束得早就結束了,本大爺才懶得繼續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嗚——禦坂禦坂被徹底無視了。禦坂禦坂失落的低下頭。”
一方通行的嘴角又是一抽,忍不住低頭對着最後之作開口了:“你這小鬼,就算本大爺剛才那樣說了,你也别理所應當的給本大爺湊過來啊。見到本大爺之後,你難道不應該感受到憤怒,或者是怕的發抖嗎?”
“爲什麽呢?”最後之作歪了歪頭:“你自己說的,該結束的都已經結束了啊。禦坂禦坂對一方通行的邏輯能力表示擔憂。”
擡高眼睑,一方通行的頭上蹦出了明顯的青筋:“邏輯能力有問題的是你才對吧?本大爺可是…”說到這裏,他突然頓了頓,瞥了一眼臉上寫着“不明覺厲”幾個大字的上條先生,切了一聲,才繼續開口道:“那接近一萬次的記憶,你難道沒有共享到嗎?”
“共享到了,所以,你才欠禦坂禦坂人情啊。”小家夥笑眯眯的開口:“雖然那些實驗并不是出自你的本意,可做了畢竟還是做了,欠下的人情你不可以否認哦。禦坂禦坂有理有據的分析道。”
“……”一方通行目瞪口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傻了嗎?這種事情……你居然說人情?還有,試驗的時候我可是很歡樂的,并不是我的本意什麽的……你們的三觀被對面那個女人玩壞了嗎?”
布束砥信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卻沒有開口。
她雖然不知道最後之作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情與打算主動找上一方通行對話的,可至少她已經看出來了,一方通行似乎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瘋狂的家夥了。
‘腦被白井打壞了嗎?’出于報複的心理,她惡意的腹诽着。
“……”看着一方通行,最後之作收斂了笑容,神色難得變得認真起來:“雖然不知道促使你想要變強的本意是什麽,可是在實驗結束之後,禦坂們思考得出了一個結論,你本人,其實是不想傷害禦坂的。禦坂禦坂試着分析你的行爲。你在實驗的時候會故意表現出殘暴的一面,說出難聽與過分的話,與資料你平日的表現大相徑庭,禦坂們思考分析之後得出了結論,你其實是想要通過過分的行爲刺激禦坂,讓禦坂們表現出‘人類’的一面,主動抗拒試驗。隻是那時的禦坂們沒有理解這一點,沒能予以你回應…”
“夠了!”粗暴的打斷最後之作的話,一方通行的五官擰在一起,表情很是誇張,同樣也複雜的讓人無法讀懂:“不可理喻的邏輯,無可救藥的小鬼!”
這樣說着,他幹脆轉身,優哉遊哉的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雖然表現出不屑一顧的模樣,可上條先生卻知道,一方通行走的是他們來時的方向,這個家夥一臉優哉遊哉,其實卻是在逃跑。
“什麽嘛,真的有愧于心的話就不要去逃避啊!”
一方通行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臉上露出誇張的表情:“哈?逃避?你在說本大爺我嗎?”
“難道不是嗎?”上條先生聳聳肩:“雖然我不明白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總而言之,你做了對不起小禦坂和禦坂妹的事情吧?然後你自認爲事情做得很過分,沒有資格恕罪,大概就是這樣吧?”
“喂喂喂!”一方通行嗤笑出聲:“你一個不了解内情的外人在自顧自的說些什麽屁話?老不是很早就告訴你了嗎?老是一個不擇不扣的惡黨,是一個殺人狂魔啊!”
“我也很早就告訴你了,真正的惡黨是不會承認自己是惡黨的。即便你以前真的是一個惡黨,現在的你,也隻是一個心存愧疚,自稱惡黨的嘴硬的家夥罷了。”
一方通行瞳孔收縮,張開嘴巴,卻無法出聲反駁。
沒有理會一方通行,上條先生繼續開口:“有沒有資格恕罪并不是你來決定的,而是禦坂們來決定的。既然小禦坂給予你還人情的機會,你連抓住這一縷光芒的勇氣都沒有嗎?!”
愣愣的看着上條先生,誇張的表情慢慢的從一方通行的臉上消失。抿了抿嘴春,他不屑的切了一聲,轉而用不爽的目光注視着上條先生:“居然敢跟本大爺這樣說話,你以爲自己是誰啊?!”
上條先生無奈的聳聳肩:“我還要讓你幫忙帶路呢,可不能放你走掉啊。”
“切!”
“當~!麻~!”熟悉的呼喊聲傳入上條先生耳,回頭望去,真正帶着茵蒂克絲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