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懦的蘿莉音叫住了閑逛的阿真,他笑着回頭,溫和的摸了摸叫住自己的小姑娘的腦袋。
眼前這個黑發黑瞳的小女孩隻有5、6歲的樣子,名字叫做櫻,是最近這一個月中,除了間桐髒硯之外與阿真接觸時間最久的人。
女孩的身份根據髒硯的說法,是從遠坂家領來的養子,目的是爲了繼承間桐家的魔術,順便也幫助女孩的父親——遠坂時臣解開燃眉之急。
僅僅隻是六級職業者的間桐髒硯,其真正的想法,又怎能瞞得住阿真的雙眼?他雖然不是什麽爛好人,不過随手幫一個觸手可及的小女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足以讓人寬慰的。
所以,在這一個月裏,他也算刻意的去接近這個第一次見面就叫自己大姐姐的小女孩,借此jing告間桐髒硯收回不該有的心思。
一個月的接觸,阿真哪會不知道櫻的心思?
雖然小姑娘表現的很聽話,不過她其實并不願意留在間桐家。
對一個5歲左右的孩子來說,突然離開了父母,離開了姐姐,離開自己所熟悉的生活環境,實在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會想家,也是必然的。
不過阿真并沒有認爲櫻的父親做錯了什麽。
生于魔術師世家,無論孩子意願如何,都會接觸到殘酷的裏世界。天賦劣等倒還好說,離開家族直接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并非不可行。可是對天賦出衆的人來說,這卻成了奢望。魔術師的世界可是很殘酷的,天賦異禀卻沒有自保實力的話,隻會成爲待宰羔羊。
但是,沒能看清間桐髒硯的真正目的,這是身爲父親的遠坂時臣的失職。
和櫻聊了沒多久,就已經是晚飯的時間了。<g神力對英靈之軀來說幾乎是無窮無盡的,所以進食就成了可有可無的事情。不過除了飽腹,進食對他來說,還具有滿足口舌之yu的意義。
确切些說,也隻有在晚飯的時候,才有人陪他喝酒。
間桐家并非隻有髒硯和櫻兩人,作爲家主的,其實是名作間桐鶴野的男人。按照輩分,應該是髒硯的第五代孫。
間桐鶴野作爲魔術師的資質可謂是糟糕透頂,髒硯也并沒有教他任何關于魔術方面的事情。他這個家主完全就是明面上間桐家的家主,隻負責财政等事務,就像一個大管家一樣。
阿真和間桐鶴野見過幾面,也一起喝過酒。相比起阿真的身份,鶴野似乎對酒水更感興趣。
在阿真看來,名作間桐鶴野的男人,不過是整ri靠金錢和美酒來麻醉自己的可憐蟲。不過,既然鶴野内心并不排斥這種生活,他自然也不會沒事兒找事兒。
“不愧爲升格成爲寶具的美酒,每次喝到,都會有新的品味。”品着從阿真處分享的美酒,間桐髒硯臉上,罕見的露出滿足的模樣。
南華老仙送給阿真的酒壺,在這個世界的法則加持下,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寶具,所以又可以倒出無盡的美酒了。對此,阿真甚至特意激活雙眼,好生研究了一番,将這個法則刻入了自己的世界。
也就是說,以後無論他身處何處,隻要這個酒壺拿在他的手裏,就可以從中到出無盡美酒。
“隻可惜你酒量太小,害我不能喝的盡興。”阿真晃了晃手中的半杯酒水,有些無奈。
“哈哈哈,老朽有生之年能與魔帝陛下共飲此番美酒,已經知足了。”
“你倒是知足了……哎,喝酒,果然要大家一起喝才能喝得痛快!”搖搖頭,歎了口氣,又一口将杯中殘留的美酒飲盡。放下酒杯的時候,阿真的目光已經直直的盯上了間桐髒硯的雙眼:“髒硯啊,你追求聖杯的目的是什麽?”
“追求聖杯的目的?”間桐髒硯嘿嘿的笑了:“呵呵,老朽隻是不想在腐朽中死亡,僅此而已。這一點,陛下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就已經看出來了嗎?”
“長生不死啊……”阿真搖了搖頭:“那你追求長生不死的目的,又是爲了什麽呢?”
髒硯聞言一愣,頓了幾秒方才開口:“不想死亡,這是人類的本xing,又哪有什麽目的可言?”
“如果真是如此,我倒是有幾種不同的方法,可以幫你達成願望。”把玩着酒杯,阿真古井不波的說出了驚人的語句。
間桐髒硯瞳孔一縮:“呵呵,陛下說笑了。如果陛下真有這種方法,我又怎能有機會召喚出身爲英靈的陛下呢?”
“人被殺,就會死。”将視線從酒杯轉移到間桐髒硯的身上,阿真笑了:“這是廢話,不是嗎?”
“……”髒硯陷入久久的沉默。
“我的保有技能中,留有‘不老不死身’,這一點你不可能不知道。”收回了酒具,阿真從座位上站起來:“不過,我并沒有打算現在就賦予你不老不死之身。”
飄離餐桌,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阿真頓住了腳步:“聖杯是我必得之物,也隻有我才有能力使用它。召喚到我,就代表着你失去了向聖杯許願的機會,因爲令咒對我來說,不過是紋在别人身上的紋身。”
“本着公平的原則,我會賦予你一次向我許願的機會,當你想起你真正的願望的時候,就來找我。”
“你隻剩下3天的時間,3天之後,我會離開間桐家,你也會失去這個機會。”
“盡可能的抓住這個機會,髒硯。哦,對了,你還能想起自己的名字嗎?并非間桐髒硯這個代号,而是你真正的名字。”
話到此處,不等髒硯給出答案,他就飄飄然離開了餐廳。隻留下腐朽的老人坐在桌前,久久不語。
……
佐爾根。
這個代表着實力與榮耀的姓氏,是什麽時候被我遺棄到記憶的角落中去的呢?
伴随着一次次的**轉生,靈魂也越發的腐朽,現在,已經不得不維持老人的形态來保持靈魂的記憶與設計圖的完整。與此同時,以前的記憶也伴随着這個過程不斷地流失,甚至,連自己真正的名字,都快要被我徹底遺忘了。
當初,我是爲了什麽才去追求長生不死的呢?那個目的,真的已經記不清了啊……
不,不對!
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若非如此,500年前的記憶早已消失殆盡,此時的我,又怎會知道最初的時候,我是爲了一個特别的目的,而追求長生的?
那個被銘刻在靈魂深處的,永遠都不應該遺忘的目的,爲什麽就是無法想起?
< ren形。
這就是現如今的我嗎?
看着鏡中的怪物,我有些明白了。
‘朕方才似乎說錯了一點。你,本就是‘人’所衍生的極緻,算不得‘非人’呢。’
我原本就是一個人,那個目标,也是身爲人的所我許下的。如今的我,這番模樣的我,又怎能想起那個身爲人時所許下的宏願?
我看到,鏡中的人笑了,那是多少年來從未露出過的釋懷的笑。
似乎,是時候做回人,做回那個以禦使使魔的技術而聞名天下的大魔術師了。
我的名字,叫做瑪奇裏·佐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