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錘搪開項羽手中霸王槍的攻擊,緊跟着的反擊卻打在烏骓馬的幻影上,反而被馬上的項羽抓住機會,回射數發連環箭。見此,華真隻好瞬間将武器換做龍膽亮銀槍,甩開槍花,以“亂絕”的技巧亂掉連環箭的攻擊。
與此同時,項羽也策馬返回,舉槍攻向華真的周身要害。換回巨錘施展“破絕”,卻被項羽招式中蘊含的“霸”之道所抵消,結果又變回了與馬匹擦身而過,應付連環箭的過程。
想要擊敗項羽,對步戰的華真來說,唯有項羽近身的時候,方才是唯一的機會。
可是近身戰的那一瞬間實在太過于短暫,短暫到無論他使用破絕亦或是亂絕作爲攻擊,項羽都可以施展極爲霸道的一槍将攻擊中的概念所抵消。
華真看得出來,項羽雖然可以發揮出蘊含霸之道的攻擊,可是蘊含霸道的攻擊卻來來回回隻有那幾招,他如果跟項羽硬拼的話,絕對可以在五十招之内擊敗項羽。可問題就是,項羽以這種騎戰的方式同他交手,真正交手的瞬間,華真能使出3招就謝天謝地了,50招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至于拍悶磚這個選項,打得興起的華真是絕對不可能去選擇的。
如果說華真對項羽的戰法有些沒轍的話,那麽項羽就是對華真這個人完全沒轍了。
雖然目前兩人依舊是誰也奈何不得誰的狀态,可項羽卻清楚,自己不僅在力量方面比不過華真,就連武藝方面也差了對方一大截!
每招每式,每一次攻擊、防禦、甚至是移動、态勢,都能渾然天成的将自己對于武道的理解融入其中。華真這種狀态,不正是項羽生前一直都在追尋,卻沒能達成的武道巅峰?
無需招式,兵刃。人在此處,道在此處。每一擊都相當于一招必殺,每個動作都蘊含着自己對于道的理解。華真這種狀态,看的項羽分外眼饞,同樣也熱血沸騰,戰意飙升。
他項羽于武道一途無敵一生,此番,雖然生命不再,可是以英魂狀态現世的他,終于遇到一個比自己還要強大的武者了!
對于一個霸王來說,唯有去壓制,擊敗比自己還要強的強者,才能享受霸道的樂趣。哪怕失敗,也從不畏懼、後悔!
就像當年,他敗于劉邦手中,明明隻要逃跑,過得烏江,便有着東山再起的機會,可是他卻選擇于江邊自刎,正如他勇往直前的霸道,敗,既是敗。敗得徹底,從不逃竄、苟且偷生。
劉邦,是以自身的長處擊敗他的短處。他雖敗得徹底,甚至自己了結自己的性命,可是對于劉邦,身爲霸王的他依舊敗得不甘,不服。
能讓霸王敗得無悔的存在,唯有直接擊破霸王的最強點的那個人。生前,即便是劉邦,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可是,面對無論是力量亦或是武藝都高出自己一籌的華真,項羽卻燃起了全身的熱血。
無論是勝,亦或是敗,對于項羽來說,都是他生前一直在夢寐以求,卻沒能求到的戰鬥。
此時的他,隻需全力應戰,無論勝負,此戰,都會圓了霸王的夢。
“哈哈哈哈!”
放聲大笑着,項羽駕馬攻向四平八穩,以不動應萬變的華真,與此同時,他胯下寶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情,速度竟然更快一籌,帶出重重幻影,就好似仙界神駒。
當!當!嗆!
鋼鐵相擊的聲音不斷地響起,即便交戰的兩人都有着宗師級的武藝,力量凝聚于一點,不曾外漏分毫。可是當兵刃相交的時候,一萬三千多點的恐怖戰力的對轟,依舊造成了十分可怕的效果。
就好似被火焰灼燒的空氣,又好似滴入平靜水面的水滴,光線扭曲的同時,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波動也伴随着武器的相擊蕩漾開來,甚至将兩人交戰的戰場地面清掃幹淨,隐隐下陷,形成一個半徑數百米,不仔細看幾乎完全看不出來的巨坑。
兩個怪物的對戰所引起的光線扭曲,已經不僅僅是空氣的流動所形成的異象了。因爲二人兵刃相交的地方,空氣完全被狂暴的戰意排擠出去,形成了一處處絕對真空的漩渦。
沒錯,那些光線扭曲的異象,扭曲的并不是空氣,而是空間的本身。
那是絕對的存在,高絕的戰力所引發的引力現象!
在優的精神護罩的保護下觀看遠處的戰場的觀衆們,頭上的冷汗流的已經跟淋浴過後的形象差不太多了。
優和夏娜這兩個跟着華真一起經曆了三國時代的妮子還算淡定,可其他人,尤其是除了露易絲之外的瓦利埃爾一家子,這時候都忘記淡定兩個字應該怎麽寫了。
若不是優的精神力護罩,他們這一家子就連在這數百米之外的地方觀戰的資格都沒有。
沒錯,數百米之外的兩個怪物交戰時的餘波,已經可以将這一家子魔法師全給秒殺了。
這一刻,包括安麗埃塔和露易絲在内,哈爾科基尼亞大陸的原住民們,都生出一個想法——這完全就是兩個天神在打架,就連始祖也别想靠近了……
始祖就算再強,也頂多隻是憑靠虛無魔法戰勝一個強國的程度,而且施法的時候還要憑靠四個使魔幫他頂着,以換取吟唱咒文的時間。
對面那兩人,單是交手時所産生的餘波,那也不比禁咒級的魔法弱了!
比起大陸原住民那朝拜一般的心情,撐着精神罡罩的優,眼底卻閃過一絲擔心。
她一直都很相信華真的本領,可是看着遠處的,放在她的世界裏也算頂級的交戰,她還是止不住的有些擔心華真的安危。
太強了。也就是在這個世界,可以任意動用自己的精神力,不必擔心命運緞帶所帶來的反噬的她,才能做到如此淡然的觀戰。如果将戰場放到她原本的世界,無法動用精神力的她,面對這種戰場,恐怕也要離得更遠一些,暫避其鋒。
這還僅是作爲一個觀戰者的她的感受,那麽作爲作戰者的華真,在這種對戰中所蘊含的風險,又怎能讓優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