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妮子雖是個傲嬌,可她好歹也是公爵之女,而且還是公主的玩伴,禮儀教養方面在貴族中都屬佼佼,到目前爲止,能讓這妮子一句話不說就露出強忍怒意的表情的,唯有一人而已。
華真吊兒郎當的側卧在室外用于品茶的餐桌上,一隻手撐在耳下,一隻手摟着酒壇。他嘴裏銜着樹葉,身旁坐着小優,身後背着老德,女仆服侍在側,臉上寫滿了“哥很寂寞”,完全是一副要多騷包有多騷包的模樣。
“啊啊啊,好多天沒打架,這身子現在是擺什麽動作都不舒服,喝酒都沒那麽帶勁兒了……”華真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半阖着眼,從眼皮的細縫間将目光投向半空中不停的散發着熱量的太陽。
“我說小優啊,你不是說在你那個世界隻要你身處人界時間久了,就會引出來冥界那什麽叫…叫……哦,叫米迦邏的東西嗎?你能不能試着讓你的魔力暴走一下,引出來幾個給我過過手瘾?”
小優非常淡定的給出答案:“做夢!”
“小優啊,雖然你在品茶的時候有着閉眼的習慣,可是現在還是大白天呢,做白日夢可不是好習慣。”将臉偏了偏,避開了直射的陽光,無聊的華真開始跟使魔妹子打诨。
“華少,黑爾塞斯小姐說的是你。”謝斯塔掩嘴笑着,一副見慣不怪的模樣。
“謝斯塔,說過好多遍了,不要用那些稀奇古怪的叫法,你叫我華真就成了。”
“好的,真爺。”謝斯塔繼續掩嘴嬌笑。
華真拍案而起,坐卧的姿勢變成了盤膝而坐。他抓起剛才還被自己抱在懷中的酒壇壇口,直直的往前一遞:“好一個不聽話的妞,來,陪爺喝兩口!”
涼風襲過,卷走了少許怠倦,帶來的卻是暫停畫面一般的冷場。
“嘿!露易絲?”終于看清自己正對面的是誰,華真反射性的笑着打了聲招呼,遞出酒壇的手卻僵在原處。
額頭上的血管突突的跳着,露易絲在血管暴烈的前夕,強擠出一絲微笑,看向謝斯塔道:“謝斯塔,像這種侮辱了蟑螂、屎殼郎之名的主人,還是一刀宰了的好。放心好了,像蟑螂啊屎殼郎之類的蟲子的生命力都是很頑強的,如果依舊不解氣的話,就宰他一萬次好了。小心點兒的話在9999刀之前還是死不了的。”
“好主意。”小優一臉興趣盎然的打量着華真,那眼神,直把華真瞅的背後發涼。
“那啥……一萬刀是不是太多了?打個折,一千刀好了。”華真提出自己的見解。
“成交!”謝斯塔掏出了水果刀。
“不是!”華真猴子一般跳出老遠,一臉驚悚的回頭看向謝斯塔:“你咋還随身帶着這玩意?”
“作爲一個盡職盡責的女仆,這些隻是最基本的職責哦,華華公子。”手握水果刀的女仆笑的很燦爛。
“水果刀太小了。”露易絲搖搖頭,抓住了被華真留在桌面上的老德,随手一提……
随手再提……
用力一提……
兩手使勁兒提……
“小姑娘……”面對使出吃奶的力氣才顫悠悠的勉強擡起劍身的一端的露易絲,老德自己都忍不住開口了:“你還是做你的魔法使比較合适。”
老德的餘音未盡,它便被使魔妹子像拾小樹枝一般捏在手裏了。
“呃……你已經不算小姑…”老德後半段話被小優鎖回了劍鞘。
鬧騰一陣,露易絲的火氣也算去了大半,恢複了大半思考能力的小妮子已經明白剛才那句“陪爺喝兩口”不過是無聊的某正太正在跟小女仆插科打诨罷了。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有着一小半她自己也搞不明白的火氣怎麽也消散不掉。
想不明白原因爲何的露易絲幹脆二話不說的扯過華真的衣領,在某正太“你搞毛啊”的眼神中,就這樣拖死驢一般将某正太拖走。
作爲專屬女仆的謝斯塔笑了笑,剛想跟上,卻被身旁的小優拉住衣襟。
轉眼瞧去,萌妹子正一言不發的舉着一張小紙片,上書五個大字——别去,有奸情
……
“我說,你找我究竟啥事兒啊?”被露易絲一口氣拖回小妮子的卧室的華真玩味一笑:“你這麽風緊火急的把老子拽過來……難不成吃醋了?”
“誰……誰會吃你這種家夥的醋啊!!!不對不對!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會看上你這種混球!”小妮子慌亂的解釋着,差點就掏出法杖丢“炸彈”了。
華真苦笑一聲,暗道:真要是這樣老子就樂得清閑喽。不過口中卻說着:“不是?我咋覺得你好像就看上我了呢?”
轟隆一聲炸響,非洲人閃亮登場……
實話被他就這麽亮着說出來,小妮子又反射性的一炸……兩人之間的古怪氣氛竟然被一炸而空,恢複了以往的樣子。
好,華真在剛才其實玩兒了一招漂亮的以進爲退,把話亮着說出來之後,以那妮子傲嬌的性格,指定會得出“我果然不可能看上這種家夥”的結論。
話說華真這厮其實一點兒都不蠢,他就是那種能打着就不看着,能動手就不動腦的渾人。真要動起腦來,有着靈韻心音這種可以感受到别人心情的bug特性的他,可以說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不過能讓不喜歡動腦的他去動腦的……這世上當真找不出幾個人。
氣氛恢複了輕松寫意之後,露易絲就将此行特意來找他的目的說了一下,竟然是早就被華真忘到腦後的“使魔品評會”的相關事宜。
“啥?你讓我裝作你的使魔出場比賽?”華真瞪大雙眼指着自己:“拜托,你以爲老子喜歡讓别人像參觀動物一樣參觀自己嗎?”
“隻有這一次啦。”難得露易絲竟也有軟語撒嬌的時候:“反正大家都以爲我的使魔是你。”
“去去去,這事兒我幫不上忙,你還是找夏娜去談談。”華真連連擺手:“那妮子一點都不比我弱,不可能給你丢臉。”
“你!”露易絲有些氣急敗壞:“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她之間的關系。”
“關系總能改善的。”華真搖搖頭,做出長輩的模樣,拍拍露易絲的腦袋道:“想當初咱倆不也整天吵架嗎?”
“你不一樣啦!”露易絲跺了跺腳:“總之,讓本小姐跟那種家夥好好相處,怎麽可能辦的到嘛!”
“怎麽可能辦不到呢?”華真聳了聳肩膀,不再說什麽,而是轉身離開了露易絲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