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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人王終,而天子興!
這句話自從從‘玄都大法師’口中說出,便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迅速傳遍了整個天下。
如今整個天下九成的叛亂都被平息,可就是因爲這句話,依然有大部分人認爲,天命在西岐。
‘黃少宏’正因爲知道這種情況,感覺莫名好笑,他這一次要禦駕親征,就是要親手擊碎這個說法。
這一次他自封天下兵馬大元帥,拜‘聞太師’爲左路元帥,拜‘黃飛虎’爲右路元帥,‘哪吒’、‘楊戬’、‘孔宣’、‘蘇全忠’依舊爲四路先鋒,聚雄兵百萬,要讨伐西岐。
誓師大會上,‘黃少宏’站在閱兵台上,朗聲說道:
“西岐小兒伯邑考,舉反旗而禍天下,又言人王終而天子興!”
以‘纣王’的武道修爲,‘黃少宏’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輕易做到了聲傳四野,千裏可聞。
他說道這裏大笑三聲,臉上盡是不屑,與譏諷之色,好像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
等到笑完,他大聲說出自己的觀點:
“朕覺得那是妖言惑衆!”
‘黃少宏’大手一揮,仿佛一手便掌握了天下,大聲道:
“朕...,自改制以來,輕徭役、減稅賦、擇幹臣、選廉吏,推廣三種富産作物,使民安居樂業,使民豐衣足食,使民夜不閉戶,朕問你們,朕是不是明君......”
他三個使民一說出,誓師的百萬大軍感同身受,他們是軍,同樣也是民,每個人都有父母妻兒,他們是實實在在感受到了大商的變化。
一旁觀禮誓師大會的文武大臣,同時跪下,‘商容’動容道:
“陛下堪比上古聖王,自然是千古明君!”
‘商容’這些年也看到了‘纣王’改革帶來的變化,這一番話是發自肺腑,真情流露。
‘黃少宏’再次大聲問道:“朕,是不是明君?”
“陛下是千古明君!”
這一次,沒有恭維,文武百官齊聲回答。
‘黃少宏’第三次問道:“朕是不是明君!”
“陛下是千古明君!”
這一次,就連參加誓師大會的所有士卒,全都大喊起來。
“陛下是千古明君!”
“陛下是千古明君!”
聲音越傳越遠,繼而朝歌城裏的滿城百姓,也跟着同時大喊。
喊聲足足持續了一柱香的時間,等‘黃少宏’做了一個雙手下壓的手勢,喊聲才開始慢慢平息下來、
等到喊聲徹底平息,‘黃少宏’朗聲道:
“聽見了麽,這就是民心,朕得民心以爲人王!”
“既如此,那這天下憑什麽改換姓氏?”
“憑什麽就人王終,而天子興?”
“難道就因爲‘天命’二字嗎?”
‘黃少宏’說到這裏仰望天穹,這番話似是再問在場衆人,更像是在問那蒼天,問那聖人,問那天道!
他聲傳四野,可卻久久無人回應,仿佛那蒼天,那聖人,那天道,也無法回答一樣。
‘黃少宏’不屑一笑,這才對即将出征的全軍将士說道:
“這一次朕決定以正讨逆,禦駕親征,親率大軍讨伐西岐,不是爲了彰顯武功,不是爲了那區區西岐彈丸之地,也不是爲了那被成爲天子的伯邑考小兒......”
“朕是爲了證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民心大過天命,得民心者得天下......”
‘民心大過天命,得民心者得天下’
此言一出,在這等漫天仙佛的世界,自然大逆不道,但...,卻振聾發聩!
‘黃少宏’誓師完畢,在閱兵台上,抽出含光劍,高高舉起,喝道:“萬勝!”
“萬勝!”
“萬勝!”
“萬勝!”
所有士卒,滿朝文武,朝歌百姓,反是聽到‘纣王’之前所言的,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但他們心中都熱血沸騰,同時化作這一聲‘萬勝’!
霎時間,萬勝之聲,響徹天地,三界可聞。
八景宮中,‘太清聖人’無喜無悲,隻是眼神中莫名出現一絲波動,好似在思考着什麽。
碧遊宮中,‘通天教主’撫掌而笑:“民心大過天命,這話便是本尊也不敢言啊,好一個人王!”
玉虛宮中,‘元始天尊’滿面怒容:
“放肆,小小人王不尊天命,當真狂妄至極,西岐一戰,便是帝星隕落,天子歸位之時!”
西天極樂淨土大雷音古刹之中,‘接引聖人’臉上苦色越發濃重:
“沒想到這人王竟有如此氣魄,民心大過天命,那就是人定勝天,好一個人定勝天,如今天機蒙昧,朝歌與西岐,怕是勝負難料啊!”
‘準提聖人’聞言并不擔心,反而哈哈大笑:
“師兄多慮了,封神大劫開始之前,你我兄弟就已經測過天機,天命當在西岐,小小人王竟然不服天命,便是自己找死!”
“想那上古妖皇‘帝俊’、‘太一’又如何,天命妖族當衰,他們兄弟還想螳臂當車,最後還不是化作灰灰!”
‘接引聖人’微微搖頭,也不知是贊同‘準提’所言,還是另有看法。
‘娲皇宮’中,‘女娲’表情複雜,她全程觀看了‘纣王’誓師,也認爲對方言辭乃是狂妄小兒之言,本應不屑、本應嘲弄,可是心底深處,竟然有那麽一絲,異樣的欣賞。
這讓‘女娲聖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但她知道,必定和那段被封印的記憶有關。
商纣十年春,‘纣王’于朝歌誓師,發兵百萬,禦駕親征,讨伐不臣。
前文有提,時下天下還是洪荒大地,從朝歌前往西岐,相隔千山萬水,當初‘姬昌父子’奉命入朝歌,也行了一年有餘。
‘黃少宏’的百萬大軍,卻不用如此。
當初諸侯聯軍,被‘申公豹’用搬山之法弄來朝歌,雖然最後‘申公豹’因此遭劫,但不得不說那一戰,諸侯聯軍的确是達到了兵貴神速,若非‘黃少宏’早有準備,那一戰,朝歌就要吃個大虧。
所以這一次‘黃少宏’在出發之前,爲每個士兵都制作了可以自動催發的甲馬,讓這百萬大軍可以日行一千,夜行八百。
當然這有些誇張,畢竟百萬大軍,統一調度便頗耗時間,所以并沒有日行一千那麽誇張,但每天行軍六百裏還是有的。
若非如此,百萬大軍真要是行軍一年有餘,人吃馬嚼的,還沒等趕到西岐,這讨逆大軍就定然會被拖垮了。
便是這大商天下,連年豐收,也經不住這麽造害。
至于用法術趕路,而帶來的反噬,‘黃少宏’才不在乎,他有人族氣運守護,又有功德金輪,他怕個什麽。
不一日,大軍已經出了商湯管治的地域,進入了叛逆西岐一方統治的地域。
這些年,西岐仗着地處偏遠,在朝廷整套四方的時候,大量招攬那些戰敗的叛軍,不斷的擴大地盤,蠶食大商的疆域,已經将原本西岐統治的面積,擴大了十倍有餘。
可讓人奇怪的是,讨逆大軍進入這西岐統治的地區之後,一路高歌猛進,竟然沒有遭遇過一次西岐軍隊的抵抗。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這等反常情況,已經引起了武成王‘黃飛虎’和‘聞太師’這樣久經沙場名将的注意,不止一次與‘黃少宏’商議,要放慢行軍速度,小心中了西岐方面的詭計。
對于統兵,‘黃少宏’雖然和‘李牧’他們學了不少,但比‘聞太師’、‘黃飛虎’這樣的沙場名将來說,自然是個外行,所以從善如流,同意了兩人的建議。
不過在他看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沒什麽好怕的,不管有什麽情況,幹就完了!
這日行到一處山峰腳下,但見巍巍峻嶺,崒嵂峰巒,溪深澗陡,石橋天生。
雲迷霧障,山巅直透九重霄,瀑布奔流,潺湲一瀉千百裏。
真個是鴉雀難飛,人行避迹的所在。
好在這山間開鑿出一條官路,可供大軍通行,否則這等山勢,想要繞過去,恐怕需要十天半月的時間。
看到這座山峰,所有帶兵的将領都一臉凝重,因爲這裏山高林密,地形複雜,便是西岐方面若是再此埋伏,便是百萬伏兵也能輕松的隐藏起來。
‘聞太師’和‘黃飛虎’都提醒‘黃少宏’不得冒進,後者端坐馬上,問道:“此乃何地?”
立刻有軍中向導,前來禀報:“回陛下,此地乃是黃花山,前面便是絕龍嶺。”
‘黃少宏’好奇問道:“如此險地,也有官道,可是我大商所修?”
那向導回道:“此官道乃是禹王治水時,一條惡水的水道,禹王截斷水脈之後,便在這水道的基礎上,修建的這條官道,順着官道往前走,就能看見山峰上,上古禹王親自書就的絕龍嶺三個大字了。”
‘黃少宏’點了點頭,這次出來雖然日行六百裏,但他騎在馬上,半點也不覺辛苦,反而沒到一處都有向導給他講古時候的典故,着實長了不少知識。
正要感慨一番,抄兩首後世的詩詞,抒發一下情感,收割一波佩服的眼神,可是一眼看去,就見‘聞太師’面沉似水,手握在兵器上,手背青筋暴起,顯然用了很大力氣。
‘黃少宏’喚了一聲:“太師!”
‘聞太師’身體一抖,直接抽出雌雄蛟龍雙鞭,可兵器剛抽出來,‘聞仲’就猛然回過神來,連忙收起兵器,請罪道:
“陛下,老臣失态了!”
‘黃少宏’詫異道:“太師何以如此啊?”
‘聞太師’歎了口氣:“陛下有問,臣不敢不言,方才聽那向導說前方便是絕龍嶺,臣想起昔日一樁舊事來!”
‘黃少宏’另一邊的‘黃飛虎’也感覺好奇起來,不由得問道:“能讓太師如此失态,這樁舊事,必是大事無疑!”
‘黃少宏’點點頭:“是啊,太師不妨說出來聽聽,若是有事,朕也好給太師拿個主意?”
‘聞太師’再次歎息,這次所有人都看出,往日意興風發,所向無敵的‘聞仲’,的确是憂心忡忡。
隻聽‘聞仲’說道:
“我當年拜通天聖人坐下,金靈聖母爲師,在碧遊宮學藝五十年終有所成!”
“後我師尊命我下山輔佐成湯,臨行我問老師‘弟子這一去歸着如何?我師言道,你一生不得逢個‘絕’字,遇絕而終......”
“今日行兵,恰恰前面便是絕龍嶺,故此心中遲疑,不得暢快。”
這一次,便是‘孔宣’、‘哪吒’、‘楊戬’這些修行中人,都面露凝重之色。
他們都知道,聞仲之師金靈聖母,乃是截教有名的金仙,聖人之徒,她之所言,定然不會無的放矢,前方怕定有古怪。
就在衆人都露出凝重爲難之色的時候,‘黃少宏’忽然哈哈大笑:“這有何難,朕乃人王,乃是人間之主,這山川大地,莫不是朕的江山!”
“朕今日就下旨,将那山嶺的‘絕’字,改爲‘馭’字,自此‘絕龍’變‘馭龍’,任他什麽真龍天子,也要受朕這個人王的駕馭!”
‘黃少宏’說完直接讓人取來纣王筆,纣王紙,沾上墨汁,直接揮筆書就‘馭龍嶺’三個大字。
然後交給‘哪吒’,吩咐道:
“去叫軍中匠人,将前面禹王所書‘絕龍嶺’三個字抹了,就在原位,刻上朕這‘馭龍嶺’三字!”
‘聞仲’一陣懵逼,他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等騷操作,不過轉念一想,也卻如‘纣王’所言,這天下皆是人王所轄,給山嶺改個名字,乃是上天都會承認的,頓時喜道:
“多謝陛下!”
‘聞仲’走出陰霾,心思從新放在行軍之上,他審視地勢,忽然倒吸一口涼氣:
“陛下,此處窮山惡嶺,乃是兵家埋伏的天然之地,西岐方面若是我來領軍,必然會在此處這設下重兵埋伏!”
‘黃飛虎’等人也都點頭贊同,他們早就覺得此處不詳,恐怕在那山嶺之中,有西岐重兵。
‘黃少宏’嘿嘿冷笑:
“不是恐怕,而是必然,此處乃是天然埋伏之地,偏巧之前又叫了一個‘絕’字,應了太師的忌諱,所以朕斷定此處必然有敵軍埋伏!”
這時候衆将議論紛紛,開始研究如何禦敵。
‘黃少宏’卻朝‘楊戬’說道:“去把朕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拿來,看朕如何彈指間,讓那伏兵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