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泥土花草氣息.
李昂睜開雙眼,掃視四周。
這裏大緻是一片荒原,腳下的褐黃色土壤上,長着稀稀落落、難分種類的雜草野花,
前方百米開外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密林,後方兩百餘米處的平原上,伫立着一座座石碑。
那些石碑表面漆黑,高度、形狀各異,哪怕是最小的一塊石碑,露在地面的部分也有三米高、一米寬。
所有石碑正對着李昂的那一面,均刻有不同的金色線條,線條潇灑淩亂,既像是草書字迹,又像是某種未知圖案。
當然,石碑最引人注意的地方,還是一座座截然不同的碑座——并非是常見的赑屃神獸(龍之九子之一,又名霸下,形似龜,馱載石碑)
而是一群肢體扭曲、形狀怪異的生物的栩栩如生石像。
所有石像雕刻的生物,都如同是從最陰暗恐怖噩夢中走出來的一般,面目猙獰,無聲呐喊,像是要從石碑的永恒鎮壓中掙脫束縛。
所有石碑彼此之間相隔标準的三十米,連成一條斷斷續續的直線,将荒野分爲兩半。
高懸太陽播撒下來的和煦陽光,穿透飄蕩雲層,照射在石碑冰冷光滑的漆黑表面,卻令人看着莫名生出一股刺骨寒意。
當然,這些暫時都不重要.
李昂轉過頭來,看向和自己站在同一片荒原上的其他幾道身影。
身材高大,穿着棕色風衣,手上端着本攤開書本的中年男子;
體格強壯,身材健碩,五官棱角分明的西裝金發青年;
腰系長刀的紅發女海盜;
駕駛着人形機甲的少年;
手執長弓、腰系箭袋、臉上戴着隻有上半邊骷髅面具的女子;
壞了。
分别站在荒原各處的幾人,在目光的交換當中,清晰從彼此眼底讀到了這一情緒。
鍾樓的霍恩海姆,大衛,安博裏,丁真嗣,柳無怠,以及龍頭白大褂的李昂。
這次的劇本任務當中,出現的六名玩家,竟然都是在門扉争奪戰裏存活至末尾并且生還的強者。
若按照劇本任務難度受玩家數量、等級、實力等因素影響的常理推算,這次任務的難度,恐怕很不樂觀。
最關鍵的是,系統提示音遲遲沒有響起,任務的目标、形式,出現在這裏的玩家是敵是友,通通沒有提示.
隐隐站成六邊形的六名玩家彼此打量着對方,沉默無言,最後由大衛打破了沉默。
“呃”
這位來自聯邦調查局所屬特意事故處、之前位于個人戰力排行榜第十位的金發青年,掃視了一圈,臉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微笑說道:“各位好久不見。”
“嗯。”看上去就是個普通大學教授的霍恩海姆淡淡地點了下頭,臉上帶着平易近人的友善微笑。
丁真嗣,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嘴唇——
在場的六人當中,霍恩海姆是之前個人戰力排行榜上僅次于寒水石的強者,大衛、安博裏等人也在門扉争奪戰的結尾階段有着誇張的破壞表現力。
盡管丁真嗣所駕駛的夔牛機甲,在門扉争奪戰結束後全面升級,煥然一新,額外加裝了許多部件,
但他混在這群人當中,還是有種羊入虎群的既視感。
當然,還有這兩位
丁真嗣的目光轉向柳無怠與李昂。
前者自不用多說,柳家千金,特事局的編外人員。
而後者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特事局的老朋友,在上次的門扉争奪戰中親手終結了不可一世的妖将青丘狐,兼具實力與智謀,在特事局情報分析部門内部的評價很高.
“你們爲什麽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李昂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是我的英俊像光一樣灼燒到你們的眼睛了嗎?”
你放在龍頭面具嘴巴裏的腦袋上套了層黑色絲襪,我們連你的臉都看不見,哪來英俊的說法啊喂。
丁真嗣忍住了吐槽的沖動,操控夔牛機甲擡起手臂指了指李昂,“李哥你這躺椅.”
“年紀大了腰不好,能坐着絕不站着,能躺着絕不坐着,有問題嗎?”
李昂不知何時從鈉戒中拿出了一把闆栗色的、可以前後搖晃的老年人風格藤制躺椅,躺在上面,義正言辭地說道:“像你們這種沒有生活經驗的年輕人現在不懂得護理腰部,老了之後可是會腰疼肩膀疼脖子疼到穿背背佳都不好使的。”
背背佳那玩意兒不是早就被證實是智商稅了麽?而且你爲什麽連遮陽傘和防曬霜都拿出來了啊?不要因爲陽光很好就想在這裏曬太陽啊!
丁真嗣在心底瘋狂吐槽,嘴上卻發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聲。
夔牛機甲的駕駛艙是隔絕光線的,但在傳送結束、看到附近有其他認識的玩家之後,丁真嗣便選擇開啓夔牛機甲表面的光學迷彩功能,
讓李昂和柳無怠看到他的模樣,以表明身份——李日升和柳無怠與特事局的關系都很不錯,在這次劇本任務中算是潛在的、利益更爲緊密的隊友。
“呵呵,”
捧着沙之書的霍恩海姆看了眼躺在藤制躺椅上前後搖晃的李昂,笑眯眯地說道:“因爲系統提示音沒有響起,不知道其他人是敵是友,所以幹脆以逸待勞麽。”
他頓了一下,視線掃過大衛等人,緩緩說道:“你們感受到了麽?這個世界的惡意。”
惡意?什麽惡意?
丁真嗣腦海中浮現疑惑情緒,
隻見安博裏懶洋洋地點了點頭,大衛輕輕地嗯了一聲,眉頭皺起,表情凝重。
似乎是看出了丁真嗣的困惑,柳無怠的手搭在長弓長,語氣平靜道:“靈力恢複的速度,變慢了。”
“嗯?”
丁真嗣心頭一動,作爲專精戰鬥機械載具駕駛的适格者,他的靈力上限并不高,隻是足夠使用一些比較實用的低級技能而已,
但升級完畢的夔牛機甲駕駛艙,能夠通過戰鬥抗荷服内部的電極貼片,監測到他的各項生理指标。
其中就包括靈力自然恢複速度。
“靈力恢複速率,怎麽會是原來的十分之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