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亘在魚慶秋等人前方的,是一扇龐大而高聳的石質門扉。
這扇門布滿塵埃,比他們之前遇見過的所有大門都要高大,上面镌刻着極爲繁瑣複雜的四方連續紋樣蟠螭紋,盤曲回旋,氣勢磅礴,
給人一種普遍而來的曆史厚重感,仿佛能透過門扉縫隙,一窺塵封千年的秘密。
就是不知道門上面寫着的“請勿用微波爐加熱”文字,是什麽意思。
“就是這裏了。”
魚慶秋深吸了一口氣,仔細觀察石門、沒有發現問題之後,
伸手從下屬手裏接過兩根系着鐵鏈繩索的鈎爪。
他先踏地面,再蹬牆壁,身形飄忽而起,掠過石門前方,一手一個将鈎爪穿過石門上的兩個圓環把手,套了數圈,
最後落回原地。
魚慶秋将繩索丢給下屬,淡漠吐出一個字,“拉。”
缇騎迅速分爲兩隊,各執一根鐵鏈,猛力向後拉拽。
石質大門發出艱澀刺耳的摩擦聲,仿佛沉積了數百年的灰塵倏倏抖落,在火光照耀下恍若閃耀飛瀑。
石門緩緩開啓,一股徹骨寒意鋪面而來,
借着火把光芒,衆人隐約看見這是一座地宮。
地宮占地面積極大,地面由嚴絲合縫拼接在一起的方形青石闆所組成,
一根根數人合抱的古樸梁柱高聳直立,支撐起半球形的穹頂,每根梁柱上挂着四盞燭台,燭台中亮着微小而穩定的橘黃色燭火,
遠處傳來潺潺水聲,借着燭火,衆人能看見一條亮銀色的水銀溪流環繞整座地宮,
結合地宮深處凹凸不平的青石闆,構建出群山聳立、江河大海的山河景象。
而在地宮正中間的水銀溪流交彙處,則坐落着一個瑪雅風格的石質金字塔,塔頂被黑暗所籠罩,
隻能看見從梁柱上延伸而下的粗長鐵鏈,盡數伸向金字塔頂端,像是在鎖住什麽東西。
“以水銀爲百川、江河大海,機相灌輸,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魚膏爲燭,度不滅者久之.”
魚慶秋臉上露出複雜神情。
這不是司馬遷對秦始皇陵的描寫麽?!真以爲我沒看過史書?
武德衛缇騎面色微變,輕聲道:“魚大人,這難道是始皇帝”
魚慶秋淡漠回答道:“不是。”
他沒有說明理由,但語氣卻極爲笃定。
缇騎心中稍安,壯着膽子,并肩緩緩踏入地宮。
按照羅盤指引,關押着祥瑞的牢籠應該就在這附近
吱呀——
令人牙酸的聲音再次響起,地宮對面的某扇石質門扉被緩緩拉開,
武德衛缇騎們渾身一激靈,擡起弩箭指向聲音傳來方位。
“.所以說,在時間緊急不能用開水慢慢泡茶的情況下,也可以先吃茶葉然後猛灌開水,把肚子裏的茶快速泡開”
宋桀絮絮叨叨的聲音在那扇門後響起,一臉不勝其煩表情的公羊瀚帶着白蓮教衆沖出大門,
第一眼掃視地宮景象,
第二眼就看見了地宮對面,隔着水銀長河,打着火把盯着他們的武德衛缇騎。
雙方剛剛經過綿長地道,長途跋涉來到這裏,都萬萬沒有想到能在此時此地相遇,
一時間大眼瞪着小眼,整個地宮鴉雀無聲,隻剩下水銀溪流潺潺流動的聲響。
“緣,妙不可言啊。”
宋桀低聲嘀咕着,率先打破了現場的沉寂,高聲朝對面的缇騎們喊道:“對面的兄弟,大家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裏,就别打打殺殺了吧?
要不來首山歌對唱?”
回應他的是一陣弩箭攢射。
地宮面積龐大,雙方隔得極遠,就算武德衛缇騎用勁弩高高抛射箭矢,落地時也隻是強弩之末。
公羊瀚面色猙獰決絕,比劃手訣喚來狂風,輕易吹散漫天箭矢,
白眉老者默默拔出短刃,吐出一口濁氣,佝偻低矮身軀慢慢挺直腰闆,
兩側一臉絕望的白蓮教衆也明白現在到了死戰關頭,拿出武器,結陣準備迎敵。
踏踏踏踏!
武德衛缇騎神色靜穆,踩踏着青石地面,跨過水銀長河,向着對面的白蓮教衆沖刺而來,
其後方數柄飛劍沖天而起,跟随武德衛缇騎的兵鋒俯沖向下,撕開白蓮教衆結成的庇護法陣。
眼看雙方即将厮殺在一起,地宮中間金字塔上系着的鐵鏈震動起來,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在金字塔頂端響起。
“是誰.闖入了我的陵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