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的男生下意識地吐槽道:“好莫名其妙的名字啊,是在發摩爾斯密電碼嗎?”
“閉嘴!”
團長狠狠地捏了捏拳頭,清清嗓子,繼續說道:“曾經有個非常倒黴的上班族先生,
因爲公司競争壓力大,天天加班,沒有加班費,還要受到領導上司的妒忌打壓,言語嘲諷,
公司業務的合作方也經常提出很多反複無常的不合理要求,給他平白無故增加工作量。
搞得他精疲力竭,無法承受,就想着輕生了事。”
男生吐槽道:“還真是現實到可怕的怪談故事!”
少女無視了他,繼續說道:“他登上了站台,本來打算跳向迎面而來的列車輕生,卻不幸地偏差了一點,
他的下半身被列車撞斷,上半身則掉在了軌道上,受盡了極度的痛苦與折磨,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慢慢走向死亡。
也許是執念過于強烈的緣故,經常有人在列車站裏,看到隻剩半截身子的男子在軌道上以極快的速度爬行,邊爬還邊發出Teke-Teke的聲音——這是他的衣服紐扣碰到軌道的聲響。
如果在車站裏聽到Teke-Teke的聲音,一定記得不要回頭,拔腿就跑,越快越好,
否則就會被他追上,斬成兩截,用你的下半身來爲他修補.”
此時一道電光在窗外閃過,沉悶雷聲在天空炸響,
剛剛講述完怪談故事的少女陡然一驚,“呀”地尖利叫了一下,身軀後仰差點摔倒在地,
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故作平靜地咳嗽了兩下,大大咧咧地說道:“什麽嘛,原來是雷聲啊.”
“想不到被稱爲‘掌中老虎’的團長大人,竟然也會被雷聲吓到呢。”
男生幽幽說道,眼看團長作勢要打,急忙高舉雙手投降,“好了好了,下面輪到我說怪談了。”
“哼!”
團長緩緩收起手,慢悠悠地坐了下去。
男生醞釀了一下氣氛,開口說道:“故事的主人公,是我朋友的朋友。姑且稱他爲A君吧。某天A君帶着女友出門玩,意外來到了某個很偏遠的地方,不知道什麽原因争吵了起來,兩人不歡而散。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A君感覺有些後悔,遂原路返回,看見女孩正蹲在原地哭泣,
A君非常心疼,連忙道歉哄好女友,手牽手向着女孩的家走去。
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A君看見路邊有人在向他們招手,
A君吓得面色慘白,拉着女友的手就往前面狂奔,快要跑到女友家門口才慢慢停下。
此時女友問他怎麽了,A君便回答,魑的動作是和人類相反的,剛才那個站在路邊的人,是在用手背向他們揮手。
說着說着,A君停頓了下來,
他看見女友慢慢地擡起了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掌,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他的‘女友’,
是在用向後掰到手腕處的手背,和他牽在一起,
走了一路.”
男生用陰恻恻的語氣講完了怪談,抻着脖子等待着聽衆的反應。
“什,什麽,一點也不恐怖。明明就是好遜的渣男。”
團長吐着舌頭,發出“booo”的倒喝彩聲,顫抖的身子卻不知何時,抱住了坐在柳無怠右側的厚劉海女生。
“哼。”
男生很不屑地咧了咧嘴,身子後仰,用雙手撐住地面,“下一個是誰了?”
“我來講吧。”
坐在柳無怠右側、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厚劉海女生,發出了清麗嬌柔的聲音,“這件事情.是幾個月之前發生的吧。
那時候我因爲心情不好,每天放學之後都會稍微繞一點遠路,騎車從河邊經過,再回到家裏。
某天放學後我像以前一樣騎車前往河邊,
意外地在看見路邊的河岸下方長椅上,有一對母女在争執吵鬧。
母親差不多四十多歲,穿着紅色的裙子,
女兒和我們看起來差不多大,穿着其他學校的制服。
我有點擔心,就故意放慢了一點,從她們頭頂經過,
發現她們吵得很兇,那個母親還拽着女兒的頭發大吼大叫,把她的腦袋往石頭椅子上狠狠地砸。
這個時候我剛好看見前面不遠處有個正在慢慢騎車過來的警員,就急匆匆跑過去,跟他說了發生的事情。
沒想到他看着我手指的方向,表情突然變得古怪了起來,猶豫再三之後還是把頭探出了路邊,看向河岸。
之前我親眼看到有女人的地方,空空蕩蕩一片,隻剩下一張長椅。
警員先生松了口氣,說那個地方昨天晚上剛剛發生過命案,
一個女孩因爲與母親争吵,
一頭撞死在了河畔的石質長椅上,自盡身亡,
她的母親抱着屍體在岸邊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被人發現。
我覺得有些奇怪,
突然,那個警員先生的雙腳就被一雙手握住,整個人都被拖下河岸斜坡去了,
好一陣才有凄慘叫聲傳來。
然後,我看見之前那個穿着紅色裙子的中年女人,沿着斜坡慢慢爬了上來,
她雙眼一片漆黑,表情猙獰地跟我說道:‘你也看見了吧,不是我做的哦,
是花子自己把頭往椅子上撞的哦,就像這樣,咚,咚,咚!’”
在少女說到結尾三個字的時候,房間裏也響起了“咚咚咚!”的敲擊聲,
清晰,沉重。
陰風襲來,燭火瞬間熄滅,
團長已經被吓得哇哇大叫,那個故作鎮定的男生也雙手顫抖,
直到厚劉海女生平靜地抽出她藏在身後的手掌,拿出火柴點燃燭火,示意剛才的敲擊聲以及吹熄蠟燭,都是自己幹的。
“呼什麽嘛,就這?”
團長用尴尬的笑聲掩蓋自己短暫的失态,咽了咽口水,平複心情之後,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柳無怠,“那個,平原君,到你了哦。”
終于到了麽。
柳無怠在心中輕輕一歎,剛才李昂等人在她的腦海裏交流情報,
經過這會兒的傾聽,她也大概明白了,自己等人所經曆的,應該是福神平原的個人回憶,而不是過去時間線上的福神平原本人——
她的左手手腕背部,并沒有之前萬裏封刀留下的傷痕。
而她的手掌裏,攥着一張寫有字迹的紙,似乎是福神平原爲了今晚試膽大會,提前準備的怪談稿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