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天界的時期,比起天荒和東洲,更加難以細究。
上古時代的舊曆,在天荒和東洲等地,還隐約有些留存,而在北域天界,反而亂得難以判定。
“洞庭龍君,隕落在大劫之初。”
“這虛空通道,是提早建造的,不知已經建造了多少年。”
“按道理說,洞庭龍君修建虛空通道,不是爲了通向這墜靈之地。”
“或者是因爲上古時代的強大仙神,察覺到了虛空通道,追逃之間,落于此地?”
“不是虛空通道,通向了墜靈域,而是因爲這裏有虛空通道,導緻神靈墜落于此,形成了墜靈域?”
“當年墜靈至此,是大劫之初,還是大劫末尾?”
“根據目前所知,道宮天尊與聖宮天王,合力弑天,挑起了上古的劫數,而這北域是劫數爆發的源頭……大劫最初爆發于此。”
“天荒受到波及而興起大劫之時,所謂的大劫之初,也隻是對天荒而言,或許在天荒大劫初起的那個時候,北域天界已經是近乎毀滅了。”
莊冥不斷思索,心中又多了另一層猜測。
這裏當年不是墜靈域。
這裏當年有什麽?
洞庭龍君爲何修建虛空通道至此?
諸位大神通者争鬥至此,若不是因虛空通道而來,便是有另外的原因……這個原因,是不是洞庭龍君将虛空通道修建至此的原因?
又或者,洞庭龍君修建通道至此,隻因爲此處偏僻,而掩人耳目?諸位大神通者鬥到這裏,純粹是巧合?
莊冥這般想着,忽然一笑,心有自嘲,暗道:“哪裏來的那麽多巧合?”
他屈指一彈,偏頭說道:“随我去走一遭。”
——
莊冥與楚由,越過了這片地界,繼續深入其中。
而在更前方,莊冥終于看見了新的屍首。
這也是一具仙屍,道果已滅,身死道消。
看來先前的鬥法,已經分出勝負。
“鑄鼎巅峰。”
莊冥隻看過一眼,便知曉這位隕落的仙家,其生前的修爲。
這具仙屍,生前是鑄鼎巅峰的修爲,當然……目前鑄鼎巅峰,基本上在各方地界,都可以橫着走了。
以此看來,前方與他鬥法的那位,可不簡單。
要麽同在鑄鼎巅峰,但善于鬥法,或者具有強大的仙術及仙寶。
要麽曾是真仙,具有淩駕于鑄鼎層次之上的眼界及本領。
相對來說,莊冥更傾向于後者。
“這個……”楚由臉色古怪。
“你認得?”莊冥問道。
“東天界……也即是東洲。”楚由低聲說道:“當年老夫去過聖宮,此人是聖宮的真傳弟子,那年他還未鑄鼎,隻是真玄九印,是聖王的徒孫。”
“哦?”莊冥未有想到,在這個地方,倒也遇上了出身東洲的仙神。
“此人應該是随聖王而來。”楚由說道:“當年東洲,天荒,西域,南天界等處,都有仙神破界而來,妄圖颠覆天界,此人想必也是其中之一。”
“聖王徒孫。”
莊冥眼神恍惚,心中想着,當年這位仙神,或許也是見過那位南域領主的。
于是他伸手一揮,土地翻轉,将這尊仙神,掩埋在了其中。
“走罷,他是隕落了,但鬥法可沒停。”
莊冥說道:“不知是遇見了新的對手,還是我們眼前這一位,有同伴與對方交手……打得頗爲激烈,就在三十萬裏之外。”
楚由微微屏息,對于仙神而言,三十萬裏,已經不遠。
“龍君真要摻和此事?”楚由低聲說道:“您是爲了柯天師的傳承而來,何必管他們鬥法?”
“可是如今還是沒有尋到柯天師的傳承。”莊冥說道:“雖說按照威勢最爲劇烈的方向,應該有極大希望尋到柯天師的傳承,但許多事情不解決,想要安穩得到柯天師的傳承,也不容易,既然遇見了,便先看看,能否先消除隐患……再者說,你我沒有線索,他們這幾個先行者,未必沒有線索,拿下他們,你覺如何?”
“……”楚由心中念叨,暗道:“不覺得如何。”
“走罷,你好歹也算青王麾下,有些臉面,跟他們照面,也許有些熟面孔,我到北域天界,可沒有什麽故人。”莊冥伸手一推,将他推到前方,道:“去罷。”
“……”
楚由更覺無言,自己被推到了前頭去探路?
他心生無奈,但卻總有些不安。
因爲莊冥在他身後。
一旦這位龍君出手,他恐怕要糟。
這般念着,他心中忽然便理解莊冥爲何讓他頂在前頭。
不是莊冥讓他去打前鋒,而是莊冥不想在前迎戰前方的仙神時,受他的背後偷襲。
——
這片死寂之地,沒有花草樹木,沒有飛禽走獸,也沒有蝼蟻蟲豸。
但這裏也不隻是一片平地,當年大戰之下,一片廢墟,起起伏伏,并不平整。
所以這裏依然是有山川丘壑。
隻是如今的仙神之戰,有幾乎将這裏抹平,但争鬥的餘威,又将其他各處的平地荒原,打得凹凸不平,此起彼伏,又如新的山脈,形成新的地勢。
“五個。”
莊冥停下腳步,看向天際盡頭的鬥法,伸手一揮,将臨近面前的仙術餘威散去,淡淡說道:“一打四,好本事。”
楚由呐呐道:“前面那一個,好像是位女仙,另外四位,有兩位鑄鼎上層,兩位鑄鼎巅峰,竟然被她壓着打?”
莊冥想起了剛才那具屍首,低語道:“你說剛才那位,是哪一方的?”
楚由沉吟道:“應該是那女仙一方的罷?若是一打五,恐怕不容易,畢竟大家都在鑄鼎修爲之内,想必剛才那位,是那女仙的同伴,他們兩位迎戰四位,拼了性命,重創對方四位仙神,所以這女仙才顯得如此勇猛,以一打四。”
莊冥微微搖頭,說道:“先前應該隻有這女子孤身一人,迎戰五位大敵,而鎮殺一位,如今以一敵四,終于占據了上風。”
楚由正想要問爲什麽,卻見莊冥往前而去。
“龍君……”
楚由心中一驚,在這個時候,按道理說,不應該在這裏等他們打完,打得兩敗俱傷,或一方死而一方傷,他們再出來漁翁得利嗎?
爲何這龍君如此兇悍,直接現身出去?
這出去豈不是一打五?
他心中暗罵一聲,但瞬間又想起了這位龍君在揭石城一打四,輕而易舉将他們鎮壓的手段。
憑這等本領,一打五似乎也不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