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所在陣勢當中。
楊升受命守護,爲李陽首座護法。
如今李陽首座,傷勢隻怕不輕。
無論誰人來探,他皆是以首座療傷,不見外人,予以拒絕。
然而就在這時,他心中升起一中難言的意味,旋即眼神迷茫,便一頭栽倒了下去。
“這小輩道行尚淺,不過天資不俗,未必就比他們少閣主唐浩成遜色多少。”
真元宗太上長老現身出來,掃了一眼,心中暗生殺機,但也一瞬而過。
他這一次,并非爲殺人而來。
況且天機閣的人,也不好殺。
這區區後輩,他倒也不放在眼中。
此刻在他身後,是各宗太上長老。
太元宗的太上長老。
流豐福地的太上長老。
長極福地的太上長老。
此番各方聯袂而來,約有十二人之多,氣機複雜,方可瞞過天機閣事後測算。
“李陽身上,頗有疑點,但他若是真的李陽,那這些疑點,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他若真是那個善于僞裝的聚聖山老三,那麽此時此刻,他的反噬定然是假的,仍在全盛之時,諸位切莫大意。”
“或許,他已經不在這裏。”
“那便要看一看,李陽是否真的是李陽。”
——
天機閣陣勢之内。
隻見祭壇周邊,法陣玄奧。
天機閣首座李陽,正盤膝而坐,正在陣法中央。
他的氣息,極爲萎靡。
而他雙目緊閉,動靜全無。
四面八方,均有真玄大修士,接連現身。
“他還在這裏。”
“已經昏迷過去了。”
“看來我們猜錯了。”
“他果真是李陽。”
諸位真玄大修士,均對視一眼,眼神當中皆有異色。
願意出面到此,一探究竟的,心中基本都已懷疑李陽身份。
如今得見李陽在此,并未逃離,而且也确實傷勢沉重,氣息萎靡,甚至已近乎昏迷,終于推翻了心中的猜測。
衆皆沉默片刻。
終于有真元宗太上長老,往前一步。
“李陽首座?”
這一聲詢問,帶着些許關切。
而盤膝而坐,垂首沉寂的李陽,一言不發。
祭壇周邊的陣法,還在繼續運轉,聚斂周邊氣息,替昏厥當中的李陽療傷。
“看來還是我等猜測有誤。”
真元宗太上長老如是說來,目光一掃,看向流豐福地太上長老。
流豐福地太上長老略微攤手,無奈說道:“諸位願意答應到此查看,心中也是懷有疑慮的,如今可以證實,李陽果真是李陽,确實是天機閣的首座,那麽也就代表着,他之前的推算,确實有他的考慮,而不是被聚聖山老三取而代之。”
太元宗的太上長老,點頭說道:“不無道理,至少接下來,我等進入聚聖山,便會少很多顧忌,不再畏首畏尾。”
接着又聽長極福地太上長老出聲道:“據傳聚聖山的老三善于僞裝,如今李陽在此,不代表他就真的是李陽,若他是假裝身受重傷,那又如何?”
真元宗太上長老背負雙手,說道:“老夫親自查看,斷然無誤,他确實身受重傷。”
流豐福地太上長老應道:“總該有些準備。”
七十二靈山之一的紫霞山主卻也說道:“道兄所言正是,既然李陽首座,已經無力相助我等,那麽爲求妥當,總該有些準備。”
真元宗太上長老倏地發出一道光芒,落在李陽的身旁,形成一片光芒。
“諸位一并動手罷。”
“如此也好!”
“諸位以法力布陣,合力将他困住。”
“攻入聚聖山,瓜分福澤,不會超過兩日,李陽首座療傷蘇醒,至少十天半月,待兩日之後,我等再撤走這困陣。”
“哪怕他真的是聚聖山老三唐天影,也無法悄無聲息地擊破我等合力之困陣。”
“如此也算妥當,諸位暫退,商議明日大事。”
“如此甚好。”
——
諸位真玄大修士,從這裏退了出去。
祭壇依然如舊。
盤膝而坐的李陽首座,氣息萎靡到了極點。
而就在這時,圍在外邊的氣息,驟然坍塌。
仿佛一座房屋,轟然塌陷。
身在其中,已傷勢沉重的李陽,根本無法反應過來,便在十餘位真玄大修士合力的陣法塌陷當中,身死道消,灰飛煙滅。
——
才剛離開天機閣所在諸位真玄大修士,無不停步下來。
刹那之間,氣氛極爲冰冷。
“哪一位的手筆?”
這是借刀殺人之舉!
适才布下光幕,合力形成困陣的諸位真玄大修士,都有這個嫌疑。
“好手段!”太元宗的太上長老,沉聲說道:“此事有我等十餘位真玄的氣息,天機混亂,此刻殺人,天機閣主也難以探查清楚……而且,我等一并現身于此,也算是一并出手,這一次借刀殺人,我等都是刀鋒之一,我等也隻能一并封鎖此事,守口如瓶,李陽的隕落,将斷去所有的線索。”
“哪一位道兄,有如此手段?”
“借我等爲刀,何不站出來?”
衆人均是沉默,互有忌憚。
“興許是聚聖山老三,還在我等之中。”流豐福地太上長老忽然說道。
“隻怕未必罷,李陽已經重傷,他何必冒着暴露的危險,再給李陽補上一刀?”太元宗的太上長老,冷笑出聲。
“行了,事已至此,無端猜測,隻能讓我等如一盤散沙,難以凝聚,此事到此爲止。”
真元宗太上長老,倏忽出聲,他神色冰冷,語氣如常。
衆人均是朝他看了一眼,眼神中滿是忌憚。
真元宗太上長老這般說話,幾乎已經默認了此事,乃是他親自所爲。
借了衆人的刀,斬了李陽這麽一位高境真玄。
而今衆人都參與其中,不得不掩蓋此事。
天機閣失了一位高境真玄,自然是極爲沉痛的事情,但是對于其他福地而言,未必是什麽壞事。
事已至此,便也隻是沉默。
但諸位真玄大修士,卻在心中,更加警惕。
李陽爲衆人出謀劃策,推演天機,可算盟友,也算功勞不小,但是卻如此輕易,被真元宗太上長老坑了一把,丢了性命。
雖說修行到這般地步,性情早已堅如磐石,但是這位真元宗的太上長老,不免太過于狠辣了些,着實讓人難以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