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不僅又轉到,坐在馬車窗邊,掀開車簾朝外看的梁茶香身上。
還好,這個孩子心底善良,終究沒有做出讓她悔恨終身的事情。
想到此,又有記起,當初梁茶香一次次違背她的心願,自己對她作出的那些懲罰,那一記記的雞毛撣子,此刻,仿佛一下一下的,抽打在自己的心口,痛的無法言喻。
“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蕭鎮注意到梁筱悠額頭滲出了絲絲的冷汗,不由關切的問道。
梁筱悠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悔意,柔聲對梁茶香說道,“茶香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跟你爹說。”
梁茶香嗯了聲,點點頭,貓着腰掀開車簾,一步跨出去,坐到曲管家的身旁。
“從前我以爲那些事都是你做的,所以看這個孩子格外的不順眼,特别是她那一雙酷是你的眼睛,每每看到它,都像是一種嘲諷,所以……”梁筱悠低下頭,長長的睫毛上挂着晶瑩的淚珠,“所以,無法說服自己好好對她……”
蕭鎮緊緊握住她的手,“我明白,我都明白,這些年,難爲你們了!”
梁筱悠臉色發白,猶如風中浮萍,“不,你不明白,我有氣、有怨還可以往茶香身上撒,可她隻能默默承受這一切,我……”
梁筱悠說着說着哽咽起來,蕭鎮溫柔的攬了她的肩膀,“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茶香也沒有怪你,以後咱們加倍寵着她就是了。”
梁筱悠聽了破渧爲笑,不由嗔道,“她要天上的月亮你也摘給她。”
蕭鎮不由摸摸鼻子,“我家女兒乖巧懂事,斷不會去提這種無理的要求。”
好吧,孩子總是自己的好!哪怕再無理取鬧,長得再醜陋不堪,在父母眼裏仍然是最好的。
王媽喜滋滋地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就等着蕭鎮等人歸來,站在宅門外伸長了脖子向巷口看,見到馬車歸來,老遠的就迎了上去。
“少爺呢?”眼看的衆人都從車上下來了,卻沒有蕭清揚,王媽忍不住問道。
這事太複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曲管家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不要再問。
蕭鎮卻大方地笑道,“以後沒有少爺,隻有小姐和姑爺。”然後像想起來什麽似的補充道,“還有老爺和夫人,曲管家、王媽和義父,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過日子。”
衆人一起回屋,曲管家挑了重要的事,一路和王媽低低的說了。
進到屋裏,蕭鎮又隆重的給梁筱悠和楊老爹相互引見,他們都是自己重要的家人。
一家人圍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吃了有史以來最團圓的團圓飯。
而秦宅那邊也是一樣,池青青親自給蕭清揚挑了屋子,不僅如此,就連床上的被褥,屋裏的擺設家具,都是她親力親爲一手置辦。
“怎麽樣,可還喜歡?”池青青一臉的期待,眼巴巴的盯着蕭清揚,好似一個等待長輩表揚的孩子。
“喜歡!謝謝娘。”雖然他還不習慣,可是池青青的心意他看得到。
“傻孩子,自己的娘有什麽謝不謝的!”池青青眼眶酸澀,心卻是甜的。
“大哥!”秦柯文兄妹三人走了進來,向蕭清揚表達了自己的善意。
秦柯文已經釋然了,反而覺得更輕松了,在面對蕭清揚也沒有那種妒忌的心理。
而秦柯城本來就與蕭清揚關系不錯,如今對方成了自己的大哥,感覺更親近了一層。
隻有秦諾欣,覺得今天整個一天的遭遇,就像做夢一樣,特别是蕭清揚突然成了自己的大哥,總感覺有那麽一些些的不真實。
即便如此,秦宅上下也是一片喜氣洋洋。
當然有人歡喜就有人愁,蕭鎮、秦明偉那邊歡天喜地,而池宅就有點愁雲慘霧。
“跪下!”在書房裏,莊博還冷着一張臉,對莊雅婷嚴厲的喝道。
别人家的孩子又聰明又機靈,爲啥老天這麽嫉妒他?給了他一個蠢笨如豬的孩子?
母親的基因還真是重要,要不是那個蠢女人太過于蠢笨,憑着自己這麽優良的基因,怎麽會生出如此呆蠢的孩子!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貪念她的美貌,如今說什麽都晚了,他不可能再把莊雅婷塞回去,重新鍛造一次。
莊雅婷吓壞了,莊博華還從來沒有,對她發過如此大火,雙腿一抖,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說你知錯了沒有?”莊博華的雙眼似乎要噴出火來,這事如果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而是換作了别人,他早就一把掐死她了。
“知錯了,知錯了。”莊雅婷忙不疊的點頭,雖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
如此的莊博華,本能的讓她感覺到害怕,隻能言不由衷地承認自己的錯誤。
這個夜晚注定是不平靜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紅紅的日頭就挂在了天上,柳葉無精打采的打着卷兒,樹上的知了,有氣無力地吱吱叫着。
這樣的天氣,最适合躲在院裏的葡萄架下納涼,這不是梁茶香想出來的,而是此時某兩個人正在那葡萄架下下棋。
說是下棋,又不像下棋,石桌上擺了棋盤,卻并不見相對而坐的兩人,往上面擺棋子,不僅不擺棋子,兩人還微微閉着雙目,老僧入定般的坐着,脊背挺得筆直。
蘇曉菁啃着千層餅,問梁茶香道,“伯父伯母在幹嘛?”
這個吃貨,聽說梁茶香回來了,并且跟着蕭鎮回了綢橋鎮,立即追了過來,抱着梁茶香又叫又跳,說她很想念她。
對于這一點,梁茶香非常的有自知之明,蘇曉菁隻怕想的不是她,而是王媽的糕點,果然等王媽端上了餐後甜點,蘇曉菁立即把她忘到了爪哇國。
梁茶将聳聳肩,“我也不知道!”
蘇曉菁還待再問,隻聽一個聲音道,“閑情逸緻不錯哦。”
梁茶香轉眸一看,秦明偉夫妻帶着蕭清揚不請自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