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隻盒子,莊博華眼神一變,不過憑着這麽多年深藏不露的功力,很快就平靜下來。
“你又是什麽人?”莊博華睨着蕭鎮嘲諷道。
曲管家自蕭鎮出現在大廳裏,就一直處于呆滞的狀态,老爺不是過世了嗎?還是自己親手把他給埋了,可面前此人不管儀态還是行爲舉止,都與蕭鎮一模一樣,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他不由得看向蕭清揚,蕭清揚微笑着點了點,曲管家不由得心情激動,雖然他鬧不明白,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麽樣的差錯,但得到蕭清揚的首肯一定錯不了,不由得激動地喊了一聲,“老爺!”
他這一聲喊,恰巧在莊博華問出那句話之後,似乎故意爲蕭鎮正名似的。
莊博華眼神帶着冷芒,一一掃過衆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擊着掌,“高啊,實在是高,秦明偉我倒真是小看你了,難怪昨日是抵死不肯交出宅子,原來挖了這麽大的坑,等着我來跳。”
他眉頭一揚,指着蕭鎮,“你從哪裏找來的戲子,别說演的還真像,要不是我親眼看着我那表妹夫入殓,還真要被你們騙過去了。”
“還有你!”莊博華冷冷的注視着蕭清揚,“忽然的消失,今天又忽然的冒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冒牌貨呢?”
莊博華陰險狡詐,信口開河,明明說的都是假話,偏偏卻讓人覺得有那麽一點道理。
這個小人!
曲管家氣得臉色鐵青,“莊博華,你以爲這天下的話都是讓你說了算的嗎?這兩人是不是我家老爺、少爺,我豈會看不出來?”
曲管家這話,其實是說給,那五個公正人聽的。
莊博華心思缜密狡詐,爲了防止秦明偉耍手段,特意請了竹周鎮的鎮長,以及鎮上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過來作證。
“你?”莊博華看曲管家的眼神,就想再看一塊,丢出去的沒用的破布,“秦家一出事,你就巴巴地趕來,誰知道你們倆是什麽關系?”
莊博華眼眸轉向鎮長等人,“樂興與我興隆昌明争暗鬥,想必諸位都有耳聞,忽然跳出來這些人,口口聲聲說是我們興隆昌的老闆,可大夥也都看到了,他們到底幫的是誰?大夥就不覺得奇怪嗎?”
莊博華發現形勢對自己不利,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鼓動着不明就裏的衆人。
那五個人能坐上今天的位置,也都是人精,他們隻是來公證宅子的,秦明偉與莊博華互撕跟他們有什麽關系?何必淌這趟渾水?
并且他們現在糾纏的并不是宅子,還是二十年前的一樁公案,如今二十年過去了,沒有任何的證據,孰是孰非,哪怕包拯再世都斷不清楚,何況他們這些人!
是以五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泥菩薩似的坐在那裏作壁上觀。
蕭鎮啪地一聲打開了木盒,“莊博華,你混淆視聽,轉移視線也沒用,在整件事當中,我們是什麽樣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師父的傳世紫砂壺,爲什麽在你家書房裏。”
那五人中,有一個人看到這把壺,輕輕的咦了一聲,不過他聲音太輕,衆人的注意力又都放在蕭鎮身上,是以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異樣。
莊博華看到自己心愛的壺,居然摔壞了肉痛的扯了扯嘴角。
不過,這時候不能讓人看出來也不能承認,他詳裝吃驚的看着蕭鎮,“你說的什麽鬼話,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把壺,它怎麽會在我的書房呢,說謊也要編個像樣的理由,并且如果真如你所說的話,我也可以告你私闖民宅吧。”
莊博華陰沉的笑着,七月流火的季節卻讓人莫名感覺寒冷。
蕭鎮不爲所動,眼皮都不擡一下,“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這個盒子是你的女兒莊雅婷給我的,她在你的書房,不小心把這把壺摔壞了,怕被你責罵,拿了它偷偷到鎮上瓷器店去修補,正好讓我給撞上了。”
他頓了頓說道,“這件事瓷器的老闆、夥計都可以作證,或者問一問你的女兒也可以。”
這下莊博華無話可說了,如果說隻有瓷器店的老闆、夥計,他可以說成是對方收買了他們,可現在還牽扯到他的女兒,總不能說莊雅婷,因爲看上了蕭清揚,所以吃裏扒外的幫着外人吧!
再說,就算他這麽說了,估計也沒有人會相信。
不過,莊博華一步一步地,謀算到今天,也不是吃素的,“什麽傳世之寶,那不過是我在地攤上随便買的茶壺,根本不值幾文。”
梁筱悠見父親的寶貝,被莊博華說成一文不值,不由怒道,“莊博華你還能再無恥點嗎?”
莊博華似乎很淡定,“如果真有那麽貴重的壺的話,我會随随便便,放在書房裏嗎?”
不過是一把壺,到底是不是價值千金,不是專家,誰又能看得出來?莊博華非常的放心。
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個聲音突兀道,“老夫對古董有些研究,不介意的話,這把壺能給我掌掌眼嗎?”
衆人擡眉一看,是莊博華請來的那五個人中的一個,大概五十歲左右的年紀,藍底褚紅的壽字長衫,戴着金絲眼鏡,留着與年紀不相稱的山羊胡。
此人叫趙起順,雖然賦閑在家,但是五個兒子,有三個在政府部門任職,除去這些不談,此人本身在竹周鎮,就是個很有影響力的人物。
這人也就是剛剛發出聲音的那人。
秦明偉在竹周鎮生活了二十年,對于這個趙起順也是有些了解的,決計不會背莊博華所收買。
他不動聲色地朝蕭鎮點了點頭。
蕭振把手中的盒子遞給趙起順,趙起順像捧着珍寶似的,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接了過去。
頓時,衆人都把眼光集中到趙起順的身上,隻見他帶上白手套,拿着壺對着光,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番,又從口袋裏摸出一把放大鏡、小鑷子、毛筆,對着壺一陣看、撣、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