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人條件不錯,蔣芳華的容貌沒的說,可自家的條件,确實與對方沒法比,雖然對方一直強調,隻要人好,長的漂亮就行,其他不用考慮,可兩家懸殊太多,範燕心裏還是沒底,所以這話她也不敢說滿了。
蔣芳華暗自撇了撇嘴,飯後卻還是乖乖的等在了屋裏,她最擅長這些門面功夫,否則也不能騙得嫂子們,巴心巴肺的爲她的事操心。
沒過多久,範燕果然來了,“芳華,剛剛你二嫂問,我也沒多說,那家人條件不錯,家裏開着織布作坊,規模還不小,嫂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你明天好好打扮打扮,說話靈利些,給人留個好印象知道不?”
蔣芳華本來沒什麽興趣,聽範燕這麽一說,心思就活泛起來。
男方家裏有個小作坊,如果真能成,自己好歹也是小老闆娘了,其實她自己心裏也清楚,在綢橋鎮,要找個比蕭清揚更多金的金龜婿,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不過現在好了,如今她不如梁茶香,等她做了老闆娘,以後可就說不準了,指不定将來,小作坊比興隆昌展得更大。
并且梁茶香在興隆昌,位置也不一定坐得穩,别人不清楚,她可是知道的,莊博華一直将她視爲眼中釘,除之而後快,也許将來梁茶香的處境,還不如自己呢!
範燕又叮囑了一些細節,蔣芳華連連點頭,範燕見該說的都說了,就道,“我也該回去了,明天還要早起,你早點睡吧。”
範燕走了之後,蔣芳華就翻箱倒櫃的開始找衣裳,把衣裳貼在胸前,一件一件地照着鏡子,在身上比劃着。
挑來挑去,沒有一件滿意的,禁不住又在心裏,責怪起範燕來,這樣的大事,也不提早跟她說一聲,害得她一點準備都沒有,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找不着。
繼而又想到,明天和李麗兄弟的約定,洩氣的往床上一躺。
那就是一個混人,如果自己明天不出現的話,他真的會跑到家裏來。
蔣芳華握了握拳,她怎麽這麽倒黴,沾上這個煞星,像隻吸血螞蝗一樣,粘在腳上,甩都甩不脫,要是有什麽,一勞永逸的辦法就好了。
想到這裏,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蔣芳華坐了起來,她從來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并且明天的相親機會難得,她不能錯過這一次機會,機會是爲有準備的人而準備的,這一次錯過了,下一次不定還會有。
蔣芳華腦子飛的轉動着,得想個什麽法子,最好能兩全其美,既穩住李麗兄弟,又能夠脫身去茶樓相親。
忽然,蔣芳華眼睛落到,梳妝台前的茶杯上,杯中盛着半杯水,一隻飛蛾不小心落在了水中,顫動着翅膀,在水面上打着轉轉。
蔣芳華拿起茶杯,就要将水倒掉,看着水中那拼命掙紮的飛蛾,心中一動,頓時有了主意。
此時,如蔣芳華般煩躁的還有莊博華,他背着手在書房裏走來走去,眼光不斷地向門外飄去。
這個老刀怎麽還不來?
感覺有一個世紀那麽長,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老刀應聲而入。
“梁茶香那個女人,留在始終是個禍害,找個合适的機會把她處理了,這件事要盡快辦好!”
老刀人還沒有站穩,莊博華就迫不及待的吩咐道。
老刀聞言,面無表情的擡眸,看了莊博華一眼。
莊博華皺了皺眉,“怎麽你不願意?”
老刀的确不願意,雖然他隻是個殺手,但是殺手有殺手的做人原則。
梁茶香上次救過他,他不能恩将仇報,隻是這種話,他不能對莊博華說。
“直接把蕭清揚處理了,豈不是一了百了?”
前回去上海,莊博華不就是這樣分咐的嗎?
莊博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需要的是一個聽命的機器,并不需要老刀有自己的思想。
不過考慮到自己想要成事,還要仰仗于老刀,隻得按耐住性子,“你懂什麽,梁茶香死了,蕭清揚還不是任我搓圓捏扁。”
以他這麽多年對蕭清揚的觀察,他認爲自己很了解蕭清揚,隻要沒了梁茶香這個礙事的,蕭清揚還不是随他怎麽擺弄。
“殺了蕭清揚,固然可以把梁茶香趕出興隆昌,可是你别忘了,蕭家還有曲老頭和王老婆子,還有那麽多的掌櫃。”
有那些人在,蕭家的财産,見不得會落到他的手裏一分一毫,這一點莊博華比誰都清楚,這也是爲什麽他堅持殺掉梁茶香,而留下蕭清揚的主要原因。
上一次要除掉蕭清揚,那是此一時彼一時,火車爆炸,他要借機除了蕭鎮,覺着蕭清揚在旁邊礙事,才不得不授意老刀一并除掉他,如今的時機大不相同。
他早就算計好了,除掉了梁茶香,蕭清揚必定會頹廢一陣子,他就可以趁機把莊雅婷塞過去,到時候他就是蕭清揚的嶽父,不僅僅是興隆昌、蕭家所有的财産都是他的。
老刀終于說了聲“是”,轉身準備離去,莊博華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梁茶香隻不過把你送去醫院,算不得對你有恩,你不必有心理負擔。”
莊博華算是提醒、其實也是一種警告。
老刀腳下一頓,僵直着背脊擡腳走了出去。
這是最後一次,不管成功與否,這次之後他就離開。
其實他早就萌生了退意,莊家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生活,隻是莊博華救過他的命,莊博華不肯放他離開,他也不能一走了之。
可是如今不一樣了,原來莊博華,其實一直沒有真正相信過他。
梁茶香不算對他有恩?
莊博華怎麽知道,梁茶香把她送去過醫院?
老道嘴角揚起笑意,這樣很好,做完這次,他就不再欠莊博華什麽了,終于可以無牽無挂的離開了,但願這一次梁茶香,依然有那麽好的運氣!
對于很多人來說,今夜注定是無眠的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晨光微亮中,蔣芳華就起來準備東西,把一套粉色鑲銀邊的衣裳用油紙布細心的包好,穿上蔣母所說的那套銀紅色衣裳,悄悄地出了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