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時間過去月餘,所有的車廂悉數打撈完畢,蕭鎮仍然杳無音訊,不過蕭清揚卻并沒有放棄尋找。
這天有漁民在湖裏打魚,撈上來兩件衣服,蕭清揚和梁茶香聞訊趕了過去。
蕭清揚一看到那衣服,臉色立即變了,梁茶香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悄悄地握了握他冰涼如水的手。
對上梁茶香擔心的眼眸,蕭清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
他不想讓梁茶香擔心,可是他真的實在笑不出來。
蕭清揚帶着蕭鎮的衣服,回到綢橋鎮立了個衣冠冢,并且精神狀态一直不太好,很長一段時間,總是生活在自責當中,不斷重複的對梁茶香講,“如果爆炸的那一刻,我沒有呆,我爹他就不會死,更不會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他!”
說着就雙手捶打自己的腦袋。
同樣,接到蕭鎮确實已經死亡的消息,梁筱悠又大病了一場,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難過,還是憤怒無處洩,總之她病了,病得昏昏沉沉,不知今夕是何夕。
這可苦了梁茶香,一邊擔心着蕭清揚的精神狀态,一邊要伺候病中的梁筱悠,一天兩頭的跑,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來,剛長回來的那點肉,又快的消退下去。
在這件事中,最開心的要數莊博華了,他恨不得仰天大笑,礙眼的蕭鎮終于死了,叫老天收了去。
蕭鎮一死,蕭清揚就如那風中浮萍,什麽事都仰仗那個梁茶香,隻要再找個好機會把梁茶香除掉,估計蕭清揚也就徹底廢掉了,到那時,一切就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莊博華忍不住攏了攏手指,覺得天空變藍了,花也變香了,甚至原本讨厭的那些人,也沒有那麽面目可憎了,當然這些讨厭的人裏面,并不包括梁茶香。
梁茶香對于他來說,可不僅僅隻是讨厭那麽簡單,他辛苦經營十多年的成果,差點在一夕之間被梁茶香奪走,讨厭兩個字怎麽能概括完他們之間所有的恩怨?
不過現在嘛!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好心情的莊博華,拿出了珍藏了二十年的紫砂壺,蕭鎮活着的時候,他一直不敢拿出來用,如今終于不用再有所顧忌了,所有他看上的一切,最終都會像這個茶壺一樣,都是他的。
莊博華用那紫砂壺泡了一壺好茶,躺在池家書房的搖搖椅上,有滋有味地喝着,不時的輕輕磨砂的紫砂壺。
真是一把好壺,不枉他當年花了那麽多精力,才把它弄到手!
莊雅婷走進書房,正看到莊博華,躺在搖椅上哼着小曲,一手打着拍子,一手舉着茶壺。
“這是什麽茶壺?黑黢黢的真難看,醜死了,趕緊把它丢掉。”
莊雅婷看着那茶壺一臉的嫌棄。
黑黢黢、油光光的,像是幾十年沒有洗過,看着就覺得很髒,很惡心。
莊博華原本悠閑地喝着茶,聽得莊雅婷如是說,嘴裏的一口茶噴出去老遠,嗆得連連咳嗽,“丢掉?”
這不是要了他的命了!
張博急聲道,“你懂什麽,這可是有名的宜興紫砂,你别看它黑黢黢的,可是真正的古董,清朝制壺大師的手筆,曾給皇家裏制過壺,民間流傳出來的不過十隻,光是這一隻壺,差不多就能買下整個池家。”
“真的假的?”莊雅婷兩眼放光,“讓我看看。”說着就要去拿,莊博華手裏的那隻壺。
莊博華手一縮,十分寶貝的藏進懷裏,“這東西可不是你能玩的,小心給碰壞了!”
莊雅婷聞言撇了撇嘴,她其實對這壺并不感興趣,在她看來,還不如那幾塊錢一隻的玻璃杯,來的更有吸引力。
隻不過莊博華說這小小一壺,抵得上整個池家一時好奇罷了。
“這麽寶貝藏着就是了,拿出來喝什麽茶呀!”
“這不是藏了二十年剛拿出來嗎!”莊博華一時得意說漏了嘴。
莊雅婷不以爲然地撇撇嘴,“就這破壺,也值當您藏二十年!”
莊博華咳了一聲,轉移話題,“你不是在蕭家嗎?怎麽回來了?”
莊雅婷往旁邊的貴妃榻上一歪,玩着自己的手指,“表哥心情不好,其他人都不理不睬的,我呆在那裏沒意思!”
“笨!”莊博華怒其不争,“現在什麽時候知道不?現在正是蕭清揚最脆弱的時候,你要趁着這個時候好好表現表現!”
莊博華敲了敲莊雅婷的腦袋,“趁虛而入懂不懂?”
說着就把莊雅婷拉起來,向外推去,“廚房做個湯,煲個粥給蕭清揚送去,不是愛吃張嫂做的魚麽,你讓那個老婆子做個魚,一起帶過去。”
“哎呀,爹!”莊雅婷返身抱住了莊博華的胳膊,撒嬌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會做什麽菜呀,我做的那些菜能吃嗎?”
我的老天爺,莊博華扶了扶額,這脖子上的到底是腦袋還是榆木疙瘩?怎麽就不開竅呢?
不管怎麽着,這都是自己閨女,沒辦法,“你讓廚房随便做幾個,裝食盒拎過去就說自己自己做的,誰知道不是你做的?”
莊雅婷還是有些不情願,老實說現在蕭清揚,讓她感覺很陌生,從前的蕭清揚神采飛揚,猶如那天邊最亮的星星,又如清晨第一縷陽光,閃亮耀眼。
可如今的這個蕭清揚,從裏到外和從前都不一樣了,就像一朵即将枯萎花,萎靡不振,漸漸的顯出頹勢,讓她很不喜歡,跟這樣的蕭清揚相處一室,讓她覺得非常的沉悶和無聊,也讓她越來越不喜歡去蕭家。
莊雅婷撅着嘴不情不願的走了,莊博華華的嘴角高高翹了起來,蕭清揚的變化,連雅婷這個感覺遲鈍者都感覺到了,那麽他連徹底廢掉也已經不遠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