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裏點着燈,柔柔的桔色燈光隔絕了夜的黑。
莊博華繃着臉在屋裏走來走去,再一次懷疑自己怎麽會,生出如此蠢的女兒來。
“你說你怎麽那麽笨呢,自己巴巴的跑過去報信,你說你這腦袋裏到底裝的什麽?”
莊雅婷雖然心虛卻心存僥幸,且被莊博華訓的有些惱,梗着脖子道,“萬一她覺着表哥騙了她,從今後不再搭理表哥呢?”
莊博華聽了這話差點沒噎死,忍住打人的沖動,手指戳了戳張雅婷的腦門,“你以爲那死丫頭像你一樣傻呢?嫁給了清揚,直接就是蕭家少奶奶,蕭家多有錢你知道不?”
莊博華伸出雙臂,“整條綢橋街哎!你知不知道?那些街面上的到鋪子,每年要交多少錢給蕭家你知道不?”
莊博華貪婪的雙眸,變成了兩隻錢串子,“嫁進了蕭家,等于躺在了錢櫃上,這輩子都花不完。”
“你說你傻不愣登的,把金元寶往别人懷裏推,你看着吧,那梁茶花精明如斯,抓住了蕭清揚這個金娃娃決不會放手的。”
就像當年他以爲池青青這個小金人,必成他的囊中之物,不想卻被蕭鎮這個“程咬金”半路劫胡。
“不會吧?”莊雅婷明顯的底氣不足。
“不會?”莊博華冷聲道,“還記的我跟你說什麽來着?男追女隔坐山,女追男隔層紗。更惶論蕭清揚本來就整天,追着那丫頭屁股後面跑。”
莊雅婷不得不承認,莊博華說的有道理,“那現在我們怎麽辦?”
莊博華咬着牙吐出一個字,“等!”
等明天或後天,靜觀其變。
莊雅婷把此事告訴莊博華,本來就是想讨他的主意的,雖不明白,莊博華所說的“等”是什麽意思,但父親是個聰明人,聽他的準沒錯。
不過想想還是不放心,“要等到什麽時候?”
莊博華搖了搖頭,他又不是神仙,不會掐指算來,怎麽知道要等到哪天?
“明天,明天看吧!”
今夜注定是個未眠夜,不光莊博華父女,就連梁茶香早上起來,眼底還泛着青色。
上班後,習慣性的先到車間晃一圈,剛走到門口,就被人撞了個滿懷。
“梁主任,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更衣室打起來了。”
又打架?梁茶香苦惱的按了按太陽穴,那群姑娘也太生猛了吧,三天兩頭打架。
“誰和誰打架?”她問道。
來人撓了撓頭,“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梁茶香覺得這話,似乎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來不及細想,已被那人拉着朝更衣室跑去。
更衣室裏圍滿了人,見梁茶香進來,衆人主動讓出一條道來。
蕭清揚穿着楊柳綠團花織綿長袍,眸中閃着光彩,手捧一束火紅的玫瑰,站在人群中央含笑看着她。
搞什麽飛機?梁茶香給了他個白眼。
蕭清揚緩緩走到她的面前,單膝跪地,火紅的玫瑰在她眼前放大。
“茶香,嫁給我吧!”她聽到他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伴随着激烈的掌聲。
“答應他吧!”衆人像打了雞血似的高聲喊道。
“幼稚!”
梁茶香吐出兩字,轉身就走。
蕭清揚還好,畢竟有這個心理準備,選擇在大庭廣衆之下,就是想讓梁茶香看到他的誠意。
她越生氣說明她越在意,等她氣消了也就原諒他了,所以他不僅不生氣,甚至在梁茶香轉身的霎那,嘴角向上翹了翹。
可其他人卻是一呆,蕭清揚和梁茶香的事,因爲莊雅婷的搗亂,而弄得衆所皆知。
衆人滿心以爲,梁茶香會含羞帶怯接受蕭清揚的求婚。
這是什麽個情況?衆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等梁茶香走遠了,這才反應過來。
不到中午,蕭清揚求婚被拒的消息,傳遍了興隆昌每一個角落,石雲峥戳戳蕭清揚的肩膀,“搞什麽鬼?”
蕭清揚眉頭彎彎笑而不答。
沈天鵬看了直搖頭,“你小子不要弄巧成拙才好。”
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傻柱子撓撓頭,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
張雅婷一掃郁悶,喜滋滋地走進莊博華的辦公室。
“爹,您聽說了沒?”
梁茶香這個死丫頭,算她還有點自知之明。
張博華卻陰沉着臉,眼神忽明忽暗,手指捏着一支點燃的香煙,仰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沒有回應莊雅婷,不知道是沒有聽到,還是心情不佳不想回答。
“爹!”
莊雅婷試探着又叫了一聲。
莊博華這才舉起煙,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白色的煙圈。
“你呀!”他搖了搖頭,“這才是那丫頭的厲害之處,清揚那孩子是個什麽性子,這麽多年了你還不清楚?”
他又吸了一口煙,手指敲擊着桌面,歎道,“這事沒完呢!”
欲擒故縱,這一招使的絕啊!
莊博華把手中的煙頭,狠狠的碾在煙灰缸裏。
還真讓莊博華給料中了,蕭清揚每天變着花樣的求婚,上演了一出花式求婚記,車間、食堂、廣場、廠門口,哪裏人多往哪裏趕,鬧得沸沸揚揚。
梁茶香再一次成爲了興隆昌的話題女王,羨慕的、冒酸水的兼有之。
蕭家小花園的玫瑰也遭了殃,整個讓蕭清揚剪成了秃頭,蕭清揚遭王媽好一頓數落。
花沒了,蕭清揚卻越挫越勇,又整起了别的花樣,總之一句話,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莊雅婷的臉色也越來越白,蕭清揚這樣胡鬧,蕭鎮一點表示都沒有,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蕭鎮是支持他的,換句話說,蕭鎮也看好梁茶香,也就是說她徹底沒戲了。
想起以往蕭鎮對她笑眯眯的模樣,她就覺得好假。
原先還覺得,蕭鎮對她這個外甥女有多好,現在才發現,那是因爲蕭清揚喜歡她,蕭鎮才會對她好,現在蕭清揚不喜歡她了……,到底人家才是父子啊!
蕭家女主人的位子,是她的,誰也别想搶,莊雅婷攥緊了手,她算是看清楚了,求别人不如求自己,關鍵時刻外人一個也靠不住,她要想辦法,靠自己的力量,把梁茶香那個野丫頭趕走,讓她徹底的滾出興隆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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