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父子倆對她的動機又有多少的了解?抑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父子倆挖好的陷阱,就等着她往下跳?
可憑她的直覺似乎又不像她想的那樣。
真像到底是什麽呢?梁茶香想的頭痛欲裂,仍舊沒想出個子醜寅卯,索性丢到一邊,橫豎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她按了按突突亂跳的太陽穴,今日那批妝花織錦要交貨,她得去車間盯點點,越是非常時期越馬虎不得。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仇人的地盤,她鹹吃蘿蔔淡操什麽心,倒閉關門大吉,不正好遂了心願?
可到底養着二百多号人呢,爲了一己私利毀掉兩百多号人的希望,這種事她到底做不出來,并且那樣的話她同蕭鎮之流,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又有什麽區别?
看着最後一匹妝花從織機上落下了來,梁茶香對工人們誇獎幾句,給她們放了一天假,重新按排了工作崗位。
在家休息,工錢照拿,所有人都高高興興的回家了,王茶花去唐家豆花攤幫了一早上的忙,買了點肉回家給王奶奶包餃子吃。
蕭清揚坐在辦公桌後,聽石雲峥、沈天鵬聊天,眼角卻瞄着窗外梧樹發呆,他們說了些什麽,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什麽?……”他擡眸迷茫的看了看推他的柱子。
“師傅下個月取親,讓咱幫着去擡新娘子的嫁妝。”
柱子見他走神好心的提醒。
石雲峥卻沒有這樣的好“良心”,他似笑非笑的走過去,親昵的摟着蕭清揚的肩膀。
“吵架了?”說着一拳捶在蕭清揚的心口,“你可真行啊,茶香那麽好脾氣的姑娘,你愣能整的人家跟你吵架?”
聽了這話,柱子眼皮抖了抖,心道,他師傅心眼真是長偏了,敢跟莊雅婷叫闆,尖刻的孫桂花見了她,都要繞道走的梁茶香,那叫一個好脾氣?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麽,更爲可氣的是沈天鵬居然點頭附合,柱子兄弟那個心塞呀,怎麽他們對他這個老實人非打即罵,對牙尖嘴利的梁茶香卻諸多維護?
柱子摸摸後腦勺,又摸摸自個的臉,難道自己不如梁茶香漂亮?嘤嘤嘤,他是男人好不?長得女人那麽白白淨淨,還讓不讓他活了?
蕭清揚可不管柱子心裏想些什麽,他自己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對于他的身份,廠子裏沒人知道,就是面前的這幫兄弟也是瞞的死死的,這會要他怎麽跟他們解釋?
他們還不得狠狠捶他一頓?當然重要的是捶完之後,還能向以前似的把他當成親密的兄弟,他也就認了,萬一他們像梁茶香一樣的表情,怎麽搞?
不過這事梁茶香已經知道了,早晚會捅破出去,于其從别人嘴裏聽到,還不如他自己坦白,梁茶香就是個很好的前車之鑒。
他擡起頭,咳了聲,整容看着衆人,“有件事,我要向大家坦白……”
聽完之後,衆人震驚,大眼瞪着小眼,沉默不語。
跟他們一起嘻嘻哈哈了這麽多年的兄弟,竟然是少東家?
好吧,這種戲文裏才有的事,竟然真叫他們給碰到了,這,他們心髒不太好,得好好歇歇,慢慢消化消化。
蕭清揚尴尬一笑,“我沒想瞞着大家,隻不過不想頂着那個光環,希望能夠做點實事,”眸光掃過衆人,“我想大家都能夠諒解的吧!”
柱子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樣,悄悄捅捅身旁剛招的小師弟,“你掐我一下,這不是在做夢吧!”
“女人在這方面最小氣了,”石雲峥醒過神,好似很在行的拍拍蕭清揚的肩膀。
他們是男人自然不會如此小氣,不過擺一桌壓壓驚,那是必須的,隻是貌視目前時機不對,先欠着。
“我們能夠理解,不過……”沈天鵬瞄了石雲峥一眼,“雲峥有一句話說對了,女人在這方面很小氣的,你看着辦吧。”
“我省得。”蕭清揚點頭,心裏挺感激這些兄弟們,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諒解了他,并且收受了他的新身份,之前他還擔心,他們像梁茶香似的不原諒他呢。
看來,男人和女人腦的構造真的很不一樣。
沒了王茶花相伴,梁茶香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倍感寂寞,蕭清揚從大柳樹後面竄了出來,他神情略顯疲憊。
“茶香。”我有話跟你說,聲音有些暗啞,透着此許蒼涼。
明亮的眼眸,此時像蒙上了層,灰色的薄霧,整個人有些垂頭喪氣。
梁茶香觀他的神态,不像是在做戲,頓時有些心軟,暗罵聲自己沒出息,硬起心腸。
“蕭大少,我沒空跟你玩遊戲,你找錯人了。”
她面無表情,冷冷說道,手在手袖裏狠掐着自己的手心,目不斜視的從他的身旁越過。
她已經想清楚了,不管蕭清揚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抑或在整個事件裏,他是無辜的,她都不可能于他再有什麽瓜葛。
蕭鎮是她的仇人,此仇是必定要報的,隻要她沒瘋就清楚的知道,她與蕭清揚不過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也不會有相交的一天,當斷不斷,隻會受其所亂。
蕭清揚張了張口,想要伸手抓住,最終卻是沒有這樣做,不管他如何的解釋終顯得那麽蒼白無力,捏了捏手指,他會用行動來向她證明的。
小院的竹籬笆在望,院中竟相生長的花草隐約可見,梁茶香穩穩神,換了副表情向小院走去。
秋墨正在院中澆水,見梁茶香回來,放下水壺,雙手在圍裙上了擦了擦。
“最近蕭清揚怎麽沒到咱家來玩過?過兩天休假讓他來玩玩呗。”
眼看着新年已經過去很久了,秋墨心中着急,很想盡快打聽有關蕭鎮的消息。
因着梁茶香的善心,她的複仇計劃,不得不一改再改,遲則生變,她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蕭清揚成了她唯一能跟蕭鎮聯系上的蹈草。
梁茶香嘴角翕翕,終是沒能忍心說出,“他是蕭鎮的兒子,這個人永遠也不會再上門來了,”這樣令秋墨抓狂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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