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茶香有些踹踹不安,“同事送的。”
“哪個同事?”秋墨緊追不舍,語氣中帶着一絲興奮的迫不及待。
梁茶香垂下眼簾,“蕭幹事。”
怕秋墨不清楚是誰,忙釋道,“就是我們回鄉時,在火車上給我,讓座的那位大哥。”
秋墨眼前就浮現出,那日闖進梁茶香病房,十分狼狽的年輕人。
“姓蕭?”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先前廠子裏傳聞,他是箫鎮的遠房親戚,我……”
她本來想說,“我問過了,他們沒有關系。”
對于秋墨來說,這一點已經足夠了。
她打斷了梁茶香,“年輕人,是該有幾個朋友,空了,三、五結伴相約一起玩玩。”
梁茶香驚訝地擡頭,是她出現幻覺了呢,還是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驚訝歸驚訝,梁茶香還是老實的說出蕭清揚邀她和王茶花,中秋節一起去茅山玩。
“去吧,去吧!”秋墨難得的和顔悅色。
很快到中秋。
萬裏無雲,碧空如洗,秋風陣陣,倒是個踏秋的好天氣。
晨光微亮中,梁茶香和王茶花,來到了說好的集合地點,唐家豆花攤。
朱珍珍和她的丈夫耿慶,一邊吃着豆花,一邊朝着大路眺望,見兩人過來,朱珍珍丢下湯匙嗔道,“怎麽才來?”
梁茶香端起,朱珍珍一早給她準備好的豆花,美美的吃了一口,修長的手指指了指晨曦中的天空,“大小姐,你不會想要我半夜起床過來吧!”
朱珍珍穿的深粉色琵琶襟立領祆裙,唇紅齒白,亭亭玉立,宛若一朵嬌美的玉簪花。
再看耿慶,雪白的膝褲,石青色福壽紋長袍馬褂,端端正正賞心悅目。
“天爺!”
梁茶香扶額,“你倆這打扮,上山看風景呢?”
耿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這不是要去縣城嗎!”
當日梁茶香與王茶花商議之後,王茶花找了碎布頭,準備縫制手套,這家夥也不知道什麽叫做低調,走到哪縫到哪,不僅唐大嬸,就連朱珍珍和蔣芳華,都知道了這事。
唐大嬸讓唐方一起去,說是多個勞力好幹活,朱珍珍兩口子,表示也要湊熱鬧,蔣芳華卻沒心思,她從梁茶香處打聽到,那秦柯誠乃竹周人氏,隻要有時間就到竹周鎮上閑逛,期望與斯來個浪漫的午後邂逅。
遊玩隊伍一下子壯大,唐方提議說,茅山太遠,想要打毛栗子的話,不妨去沙河水庫。
那裏有一座大湖,湖水清澈,山上的毛栗子很多,重要的是,去沙河水庫要經過縣城,中秋節,縣城裏一定很熱鬧,衆人可以先去縣城看看熱鬧,再去打毛栗子不遲。
這個建議得到了衆人的一緻贊成,于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就由茅山,改到了沙河水庫。
梁茶香與朱珍珍正笑鬧着,蕭清揚也來了,“大家早啊!”他說着,明眸飛揚。
梁茶香其實也是剛到,這時也厚着臉皮,學着朱珍珍那樣,數落起蕭清揚來,“早什麽早啊,大少爺就等你了。”
唐方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工具,“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趕緊走吧!”
衆人剛剛擡腳欲走,“清揚哥哥,”一聲刻意捏着嗓子的嬌語,令衆人雞皮疙瘩掃了一地。
隻上人影一閃,莊雅婷已準卻無誤的挂到了蕭清揚的胳膊上。
王茶花立即沉下臉來,“你怎麽來了?這裏不歡迎你。”
莊雅婷挂在蕭清揚胳膊上,眼中惱意滾滾,“我跟我哥說話,輪到你插什麽嘴。”
什麽時候,她莊大小姐,淪落至沒見識的鄉下丫頭,可以随便說嘴的地步。
“清揚哥哥人家也要去。”莊雅婷晃着蕭清揚的胳膊撒嬌。
蕭清揚皺着眉,使勁把自己的胳膊拽出來,“山上蚊蟲多,你去幹啥。”
以往莊雅婷任性、刁蠻,他還能喝止,突然變成二皮臉,打罵直接被無視,真叫他不知該怎麽辦好。
“走吧!”梁茶香說着,率先擡腳走人。
緊身旗袍、高跟鞋,去爬山?莊雅婷自己要作死,她不會反對。
縣城到處洋溢着節日的氣氛,大街上穿戴一新的行人接踵磨肩,道路兩旁,商鋪門前,挂滿了形态各異,色彩鮮豔的燈籠。
朱珍珍、王茶花難的進城,看什麽都新鮮,東家鋪、西家店的亂逛。
梁茶香陪着她們跑了四、五家鋪子,我再也不想逛了,在樹蔭下躲清閑。
蕭清揚招過賣糖葫蘆的小販,撥了支冰糖葫蘆,遞給她,手伸到一半,卻被莊雅婷半道劫走。
“謝謝清揚哥,”她眉毛彎彎,嗲嗲的聲音讓一旁的小販,一陣惡寒,禁不住抖了抖。
蕭清揚苦笑,重新買了支給梁茶香,“依我看,他們一時半會逛不完,不如去城南逛逛?”
城南有花鳥市場,蕭清揚的意思是問要不要去買幾盆花草。
梁茶香鑽過山溝,對翻山越嶺也算有了一點經驗,現在隻想節省體力,别的一概沒興趣。
盞茶的功夫,四人從店鋪出來了,王茶花嘟着嘴老大的不高興,唐方落後一步。
梁茶香笑着挽上她的胳膊,哄小孩似的,“怎麽啦!誰欺負我家茶花了?姐幫你報仇去。”
“那掌櫃太欺負人了,對着珍珍點頭哈腰的,我讓他把那對銀耳環,拿來瞧瞧,眼角梢都不帶看我一下。”
王茶花一臉的忿忿。
梁茶香“噗”的聲笑了,“你瞧珍珍穿的這一身,你跟在她身後,人家可不把你當下人了。”
還是個沒規矩,沒眼色的下人。
王茶花瞧着,同樣一身粗衣布衫的梁茶香,不依不饒,“難怪茶香姐你不肯一起進去,我不管,你得賠我,給我把那耳環買下來。”
竟然耍起癞來。
“好,你等着,我這就去。”
王茶花祖孫倆相依爲命,幾畝薄田掙不了什麽錢,全靠王茶花一個人的收入養家,既是王茶花舍得買的,想來也不會太貴,梁茶香想也沒想就站起來。
唐方卻臉色不自然起來,梁茶香瞧着心中一頓,适才見他落後三人一步,莫不是已然買下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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